不到兩分鍾。 她被凍回了家,哆哆嗦嗦的換了一套特別禦的白色西服。 這件西服她隻穿過一次,特別顯身條, 襯的她大長腿仿佛有兩米, 豐滿與細腰魔鬼身材, 鎖骨處微微敞開。 阮秋走在街上, 享受著久違的關注目光, 她迎著風微微的眯了眯眼睛, 這才是她該有的感覺。 馬路對麵,黑色的寶馬車內, 穆娜坐在副駕駛位上, 目光一直跟隨著阮秋。 她的眼下還有紅腫, 膚色蒼白,這些天,誰都不知道她怎麽過來的。 央卓握著方向盤:“穆總……” 穆娜淡淡的:“回去吧。” 央卓剛開這著車到樓下,正好看見了素心,她背著手在周邊溜達,偶爾遇到熟人也會點頭微笑的打個招呼,她畢竟在穆娜身邊這麽多年,阮氏一大半的人對她都熟悉。 穆娜蹙了蹙眉,她打開車門。 素心轉過頭,正對上穆娜的雙眸,她微微一笑:“回來了?” 穆娜的態度很冷淡,“怎麽沒陪你未婚妻?” 素心不以為意:“你知道的。” 是啊,她知道的。 雲瑞到底是誰,穆娜比誰都清楚,可是又如何? 以前,她的心思都在公司上,現在又都在阮秋身上,穆娜突然感覺自己忙忙碌碌這一輩子,到頭來,居然也活的茫然。 素心跟著穆娜進了辦公室,她給自己沏了一杯鐵觀音,給穆娜倒了一杯溫潤的牛奶。 很熟悉,很平常的動作,穆娜看著素心,就好像她從來沒有離開過一樣。 “素心。” 不知道過了多久,穆娜緩緩的開口了,素心吹了吹茶葉,看著她。 她知道,穆娜又要說什麽絕情的話了。 穆娜幽幽的:“以前的二十多年,我沒有找其他人,往後的餘生,我也不準備去愛上誰。” 很殘酷很冷酷的話,素心不是第一次聽到了,她點了點頭,想笑,笑容卻有些苦澀:“我知道。” 倆人都沒有再說話,空氣中彌漫著茶香,悠悠然的籠罩在她們之間。 不知道過了多久,素心淡淡的:“但是你喜歡我不是麽?” 雖然不算是愛,但喜歡總是有的,不然,穆娜這些年身邊的追求者可是不少的,有誰敢抱著她,有誰又可以吻幹她眼角的淚。 不是愛,卻也有著依賴於不舍。 穆娜盯著素心的眼睛:“我不希望你在我身上浪費時間,這樣對你不公平。” 公平? 素心放下了杯子,“從愛上你那天開始,我們的感情就沒有什麽公平。” 她起身走到穆娜對麵,安靜的看著她。 穆娜也同樣看著她。 她們的感情,從許久之前就備受猜測,大家都很好奇她們的真是身份,愛人?情人?亦或是曖昧? 如果不是這樣,素心又為什麽放下一切不管,一直守護著穆娜。 看出穆娜的倔強,素心走上前,她輕輕的抱住了穆娜。 因為一個站著一個坐著,穆娜很是被動,她想要掙紮,素心的手上卻用了力氣,她輕輕的:“娜娜,我知道,一直都知道……可是,我們都這個年齡了,還談什麽愛與不愛,如果非要說……你就當我是一個很好的朋友吧。” 至少,那樣她不會攆她走。 穆娜的唇動了動,素心幽幽的:“我試過離開,可是怎麽也不行,就當我求你了。” 窗口的暖風吹進,帶起台上素心親自養的百合花香,穆娜終究是沒有動,而素心靜靜的抱著她。 “你是在可憐我麽?” 不知道過了多久,穆娜緩緩的問,她看著素心的眼睛想要在裏麵看出些什麽。 她錯了半生。 如今明白了,除了清楚明了,更有一種痛徹心扉的懺悔。 可人這一輩子就隻有一次,無論犯了怎麽樣的錯,阮風也再回不來,阮秋也不再是那個在她懷裏甜甜叫她媽媽的孩子。 唯有素心。 從開始到現在,在她最痛苦最煎熬的時候,她都會回到自己身邊。 穆娜不止一次問自己,她是不是愛上了素心,如果是,她的心裏為什麽還有阮風,為什麽還會如此念念不忘,十年過去了,哪怕他已經逐漸變得虛無,可那團影子還是永遠在心裏最深處,揮之不去;如果不愛,為什麽素心和雲瑞在一起的時候,明知道是假的,她還會如此難過。難道……這一切都是習慣? 不想深究,還是不敢深究,穆娜自己也說不清。 素心摸著穆娜的臉,雖然已經不再年輕,可看她的眼神讓穆娜想到年少時,“我不再和你要愛,你也不要問我為什麽回來,好不好?” 這是她最後的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