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嶽劍派,同氣連枝!


    這話並非說說,而是這百餘年來五派攻守同盟,用時間和鮮血所印證的承諾。


    劉正風作為衡山派第二大高手,他要金盆洗手,而且馬上就要開始。


    如今的五嶽盟主所在的嵩山派,卻依然沒有任何一人到場。


    如此情形,早就讓定逸與天門心裏有些不舒服,現在被嶽不群點破,更是不再掩飾。


    “嵩山的左盟主、左師兄如今事務繁忙,估計是瞧不上一位要退出江湖的劉師弟的。”


    在田伯光被林遠間接弄死之後,沒有了與令狐衝的交集,也自然沒有了在客棧裏的坐鬥。


    天門道人,也自然沒有與田伯光的恥辱一戰。


    如今的天門道人,依然義氣風發,銳氣不可擋,對左冷禪也是毫不避諱。


    不喜,便就是不喜。


    定逸同樣說道:“待嵩山派的師弟來了,貧尼也得好生問詢一下,看他們是否遇到了什麽麻煩,居然會遲了這般之久。”


    嶽不群嘴角微翹,不再畫舌添足,而是對身側的林遠道:“遠兒,隨我過去見見這些江湖同道。”


    “是,師傅。”林遠立即應諾。


    見得嶽不群與林遠離開,定逸師太與天門道長對視一眼,倒也未太在意。


    昨日的事情,他們便已經知曉了嶽不群的心思,對嶽不群選擇的華山繼承人也十分欣賞,而華山弟子這邊,則是有些古怪。


    陸大友拉了拉令狐衝的袖子,小聲道:“大師兄,你不去嗎?”


    “有二師弟在就可以了,我覺得這樣挺好的,我也樂得清閑。”令狐衝嘿嘿笑著,全身上下都充斥著灑脫與輕鬆的氣息。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陸大友總覺得今天的大師兄仿佛卸下了什麽重擔一般。


    忽然間,林平之身子顫抖起來,雙眼死死的盯著門口的方向,咬牙切齒道:“餘滄海!”


    和華山等門派不同,青城派雖然也是提前幾日到了,但卻是一直在城內的客棧裏住著,直到今日金盆洗手,其掌門餘滄海才帶著弟子上門。


    見著人群中對自己恨意深厚的林平之,餘滄海臉上閃過一抹冷笑。


    嶽不群帶著林遠在人群中不斷行走,有說有笑,絲毫不擺出華山派掌門、高人一等的架子來,也是將林遠介紹給了這江湖中人,算是讓林遠有了一定的名氣。


    特別是那洛陽附近武林人士,也聽說過‘千金一諾’、萬裏追擊田伯光的事跡,與這林遠的身份對上,頓時又是一陣讚賞誇獎。


    嶽不群麵色愉悅,仿佛聽著眾人誇獎林遠,比誇獎他自己還要高興一般,隻這時,林遠突然在他耳邊道:“師傅,青城派來了。”


    “嗯,隨我過去吧。”


    嶽不群點點頭,在劉正風接待了餘滄海之後,這才帶著林遠上前來,對著餘滄海深深一揖道:“餘觀主,多年不見,越發的清健了。”


    “嶽先生,你好。”


    餘滄海回身一揖,但眸光閃爍,心道:


    華山掌門親自到此,這劉正風哪有這般大的麵子,想必是為了他那新收的小徒弟,是衝著我而來。他五嶽劍派人多勢眾,但我青城派也不是好惹的,更何況嵩山派左冷禪也與我交好,倒也不怕這嶽不群作甚。


    然而寒暄了幾句,兩人都沒有提及林平之,倒是嶽不群向餘滄海介紹了一番林遠。


    餘滄海隨意誇獎幾句,倒是沒將林遠太放在眼裏。


    ‘不過是一小輩弟子罷了,再強又能強得到哪兒去?那田伯光果然是個廢物,號稱萬裏獨行,卻被這樣一個小輩給斬殺。’


    餘滄海心高氣傲,一門心思都在那林平之身上,隻可惜現在林平之拜入華山門牆,想再像以往那般用強,卻是不可能了。


    可惜,可惜。


    將近午時,劉府的宴席已然坐滿,那劉府一眾弟子指揮廚夫仆役,裏裏外外擺設了二百來席。


    劉正風的親戚、門客、帳房和劉門弟子向大年、米為義等恭請眾賓入席。


    依照武林中的地位聲望,泰山派掌門天門道人該坐首席,隻是五嶽劍派結盟,天門道人和嶽不群、定逸是太等有一半是主人,不便上坐,一眾前輩名宿便群相退讓,誰也不肯坐首席。


    正此時,門外砰砰兩聲銃響,跟著鼓樂之聲大作,又有鳴鑼喝道的聲音,顯是官府來人。


    令狐衝、嶽靈珊等人,都是震驚的看著林遠,顯然是想起了昨日幾人談及劉正風時的話語。


    那衡山劉正風劉師叔,當真跟官府有聯係?


    那二師弟(二師兄)(小林子)的腦子就這麽好使,通過一些風聲,便能推斷出來?


    倒是那嶽不群神色不變,反倒是越發沉靜幾分,眼中滿是思慮與計較。


    林遠則是無所謂,就當是看一場大戲罷了,於是,一場大戲還真就此展開。


    那官府中人給劉正風帶來了聖旨,一番褒獎之語後,便是授了劉正風參將之職,讓現場江湖中人一片嘩然。


    待得官府中人走後,劉正風依然熱情的執待著眾人,眾人也無甚異樣表情,隻是心底卻已經滿是鄙夷。


    林遠作為華山弟子,又被嶽不群幾乎點明了華山繼承人的身份,在年輕一輩中也是坐在最近一席。


    與之同坐的,除了令狐衝與嶽靈珊之外,還有泰山派與恒山派的諸位年輕同輩。


    待所有人坐定之後,米為義端出一張茶幾,上麵鋪了錦緞,向大年雙手捧著一隻金光燦燦、徑長尺半的黃金盆子,放在茶幾之上,盆中已盛滿了清水。


    “還真的是金盆啊。”嶽靈珊吐了吐舌頭。


    華山清苦,嶽不群與寧中則對嶽靈珊再好,也終究是難以見到劉府這諸般場景。


    “若是小師妹喜歡,等以後讓二師弟給你送些回來不就行了。”令狐衝小聲調笑,卻是顯得有些不合時宜。


    嶽靈珊臉色微紅,瞪了令狐衝一眼,隨即又看向林遠。


    隻可惜,林遠卻仿佛沒有聽到二人的對話,一雙眸子也不看場中央那說著場麵話的劉正風,而是在那院牆之上打量著。


    “二師兄,你在看什麽呢?”


    “我啊,在看那院牆上有沒有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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