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彩婷眼中滿是怒意,但她現在不敢跟邊不負鬧翻,隻能忍著怒氣道:“四大門閥的確不是好東西,可他們為我們提供武器,這件事就算不說,那妖道能猜不到,能放過他們?隻要他們爭鬥起來,我們自然可以從中漁利。更何況我們違背了掌門的意誌,拿整個江都的弟子去圍殺那妖道,結果弟子死傷殆盡,也不能傷那妖道分毫,不留下來戴罪立功,就這麽狼狽地逃回去,掌門的懲罰落下,你能一力承擔嗎?”


    邊不負冷笑道:“愚蠢!這些門閥從來都沒有立場,他們今天會拿兵器支持我們,可你看著,我們今天失敗了,他們明天一早就會帶著厚禮上門賠罪,要把這件事的責任全部推到我們身上。從中漁利?再待下去,也不過就是宇文閥賠禮名單上的一行字而已!”


    聞彩婷心裏一個咯噔。


    她信了邊不負的話,因為這種情況並不是第一次發生了,這讓她苦笑無比,“所以呢,你就想著逃回去,哪怕是麵對掌門的懲罰?”


    邊不負冷哼一聲,沒敢多解釋。


    他現在逃回去,是想讓祝玉妍替自己解了這什麽生死符,否則真要是再度發作起來,那股從骨髓裏發出來的騷癢,讓他一想就渾身顫栗。


    如果可以,他是不願意再嚐試哪怕一次。


    他也不敢將這件事告訴聞彩婷,畢竟,陰癸派內的各位長老之間的關係,可並不是太和睦。


    或者說,是他與陰癸派各大長老之間的關係不太和睦。


    真要是生死符發作,他那一身宗師級的實力完全施展不出來,到時候,就成了聞彩婷案板上的魚肉。


    他不敢賭。


    可他同樣不能拋下聞彩婷,也是同樣的道理,如果他一個人上路,生死符突然發作,怕是死在荒郊野外也沒人知道。


    他是誰?


    魔隱,邊不負!


    立誌要睡遍天下絕色的男人,怎麽可能死得這麽憋屈?


    兩權相害取其輕。


    他不願意賭,可真要到了必要要賭的時候,他也不是沒有那個決心!


    隻希望生死符的發作頻率不要那高……嘶!


    噗通!


    用輕功狂奔中的邊不負忽然慘叫一聲,在慣性中麵部著地,硬生生地滑行了十數米。


    那畫麵,看得聞彩婷心頭一顫,甚至感覺自己的臉也有些疼。


    這十數米的麵部刹車,哪怕是宗師境的邊不負也受不了,他的臉皮還沒有那麽厚,很快便變得血肉模糊起來。


    可他卻根本顧不上臉了。


    因為那股騷癢感再次襲來,讓他全身顫抖,可他根本不敢再抓自己的身體,白天時他太癢了,已經將身體抓得血肉模糊。


    這要是再繼續抓下去,他怕自己的骨頭都會被自己給抓出來。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


    這一次的騷癢比白天時要輕了一些,至少他還勉強能忍得住,最多就是牙間被硬生生地咬出了血漬。


    聞彩婷這才反應過來,知道邊不負中的的‘毒’生效了。


    一時間,她的眼神閃爍起來,其中有著毫不掩飾的殺意在緩緩凝聚,似乎是想將邊不負斃於此地。


    往事如煙?


    往事,如何能如煙!


    聞彩婷忽然笑了起來,一步一步朝著邊不負走了過去。


    天色漸明,在一聲聲雄雞初鳴中,一隊騎兵肆無忌憚地穿過街道,好在現在沒什麽人,倒也不用擔心會撞到人。


    倒是有一些早起的人看到了這一幕,也是趕緊躲回了屋內。


    有小孩不懂事,想跑出屋,卻被父母一把拉了回來,惡狠狠地教訓道:“不要命了?那是宇文家的騎士,被撞死打死了,都沒人能救你!”


    小孩頓時哇哇大哭。


    他不知道什麽騎士,不知道什麽宇文家,但卻記下了這個名字,因為他們能讓自己挨打。


    然而,這一幕卻並不罕見。


    很顯然,宇文閥在江都城中已經是威勢隆重,哪怕是平頭百姓不知道隋帝楊廣,也知道宇文閥,更知道宇文閥不能招惹。


    而當宇文閥這一隊騎兵出動的時候,城內的許多世家豪族,也立即派人出來打探起了消息。


    作為這個世界上最頂尖的人物,他們更是關注宇文閥的一舉一動。


    這天下能作主的,似乎已經不再是隋帝楊廣了,而是深得楊廣信任,又掌握著數萬精銳禁軍的宇文家。


    前些時日,倒是有一個聖人國師出現,疑似能壓製宇文閥。


    可惜那國師已經離開了幾個月,不知道是不是放棄了楊廣,所以大家想要繼續寶貴,自然要關注著宇文閥的一舉一動。


    今天出動的騎士,可是宇文閥宇文化及的親衛,更是由宇文化及親自帶隊。


    他們要是不關注著,怕是明天自己的腦袋掉了,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很快,這隊騎士便來到了悅來客棧之前。


    宇文化及策馬停下,一揮手,身後兩列十八騎便立即停了一下,令行禁止,沒有絲毫雜意。


    好一副強兵之態!


    宇文化及鷹視狼顧,姿態囂張無比,朗聲道:“國師安好,宇文化及求見!”


    國師?


    那‘聖人’回來了,而且還在這悅來客棧之中?


    一時間,各方消息不斷傳遞了出去,而宇文化及也很是自然地看著附近那些探子們離去,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楊廣啊楊廣,相信你很快也會知道,被你視為救命稻草的妖道,也與我關係不錯了吧?’


    ‘就算你不誤會,就算這妖道真的與我宇文閥不死不休,以你那猜忌的性子,真的還敢放心於他嗎?’


    ‘更何況,既然已經知道了那妖道所求,楊廣能給他的,未來的我同樣能給,甚至現在還能付出定金,又何必去選一個失去了門閥支持、令不郡的皇帝?’


    ‘禮賢下仕嘛,我也會!’


    ‘這天下,終究是我宇文家的,更是我宇文化及的!’


    宇文化及十分自信,他們這一行也十分高調,才剛到悅來客棧門口,裏邊的掌櫃的就帶著好幾個小二迎了出來。


    “宇文將軍大駕光臨,小人……啊!”


    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可宇文化及很明顯不在此列。


    一馬鞭下去,富態掌櫃瞬間被打倒在地,臉上也多出了明顯的血痕,慘嚎著,看上去可憐無比。


    宇文化及卻是沒再看他一眼。


    在他眼中,或者說在四大門閥這等世家子眼中,別說一介商人了,就算是宗師高手,也依然是個普通人罷了。


    權!


    才是拳!


    “國師安好,宇文化及求見!”


    再次出聲,宇文化及信心十足,可忽然間,一股強烈的危機感襲來,身後的一眾騎士們也產生了些騷亂。


    “宇文將軍是在彰顯自己的威風嗎?”


    淡漠的聲音響起,宇文化及猛地低頭,便看到了那身著華麗道袍的林遠不知何時已經出現,並且還將地上的富態掌櫃扶起。


    富態掌櫃強忍著劇痛向林遠道謝,卑躬屈膝。


    林遠歎了口氣。


    他終究是來自一個平等富強的國度,對於古代社會中的階層,雖然知曉,但也並沒有太在意,更沒想過去改變。


    他再強,也隻是一個普通人而已,更沒有天下至公的聖人心思。


    沒看見,也就算了。


    可現在宇文化及為他而來,眼前這位富態掌櫃也算是因他而受傷,他心裏過意不去,自然就出麵了。


    所謂念頭通達,僅此而已。


    富態掌櫃受的是外傷,宇文化及剛才雖然力道不小,但並沒有運用真氣,隻是單純的身體力量罷了。


    對此林遠也沒有太好的辦法,隻能對從客棧中跑出來的婠婠道:“給掌櫃的一枚金瘡藥。”


    婠婠是施展淩波微步出來的。


    林遠是看得很清楚,但其他人就是感覺眼前一花,就多了一個天姿國色的女子,還光著腳。


    宇文化及更是瞳孔驟縮。


    他是知道婠婠的,是楊廣龍舟選美時送過來的美人,機緣巧合之下成為了國師林遠的侍女。


    之後更是隨林遠遠去。


    但可以肯定的是,這婠婠雖然漂亮,但卻是一個不通武功的普通女子。


    可剛才呢?


    這個原本應該柔弱無比的女子,卻展示出了一手高明無比的輕功,這很不正常!


    再聯想到林遠對楊廣的治療手段,宇文化及原本自信無比的心,也漸漸沉了下去。


    ‘我所學的權謀手段,都隻是針對人而已。如果,對方不是人呢?’


    婠婠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瓷瓶,打開之後,從裏邊倒出了一枚金瘡藥,遞給了富態掌櫃。


    這當然不是林遠的,他用不到。


    也不是婠婠帶過來的,那會暴露她的真實身份。


    幾個月前林遠離開江都時,楊廣給他準備了很多東西,以示態度與恩寵,隻可惜林遠沒有隨手空間,沒辦法帶走太多東西。


    於是就挑了一些必備的藥品,以及一兩把寶劍。


    藥品是讓婠婠隨身帶著,就當是人形背包了,至於寶劍嘛,昨天在跟邊不負的銀環碰撞下已經損壞了。


    林遠也沒有重新去打造一把絕世好劍的意思。


    隻是在對待這個世界的武者時,他也會多留一個心眼,不會太隨意,否則那寶劍也未必會損毀。


    獨孤九劍是一門道理。


    宗師境的獨孤九劍,效果和威力隻會更強,而不會因為跟不上境界而顯得落寞無用。


    林遠早已將獨孤九劍的理解拉到了極致,達到了無招勝有招的境界。


    就算不用劍,以指代劍,甚至是以真氣代劍,也同樣能發揮出應有的效果,甚至比拿著實體劍時更有威懾力。


    最多,就是消耗真氣比較大罷了。


    富態掌櫃千恩萬謝,最後在小二們的攙扶下退回了客棧裏,明顯是不敢再摻和眼前的事情。


    婠婠乖巧地站在林遠身後。


    瞧著這樣一個天姿國色,卻又如此乖巧,宇文化及眼中閃過一抹嫉妒,不過他並不會為女色所動。


    相反,他是個很講究感覺的男人。


    否則之前追殺傅君婥時,麵對傅君婥這樣一個姿色不差、又有著異域風情的女子,也不會辣手摧花。


    在江都的這些日子,他遇到了一個賣包子的女子。


    那個女子沒有傅君婥和婠婠漂亮,更沒有她們有氣質,可卻觸動了他心底的柔軟。


    作為一介世家子,他並不會如何表達自己的心意,更講究直接了當。


    要不是因為林遠這檔子事,或者他現在正在安排著,讓人把那個女子搶回家裏去。


    至於她已經嫁過人,還是給人當小?


    那有什麽關係!


    他宇文化及喜歡一個女子,還需要在乎別人的議論不成?


    簡直笑話!


    他之所以產生嫉妒的情緒,也隻是男人看到優秀女性對另一個男人好得過分,本能的反應罷了。


    很快,他就壓製下了這股情緒,翻身下馬。


    刷!


    身後的一眾騎士也齊齊翻身下馬,動作整齊無比。


    林遠看了一眼,道:“不愧是四大門閥,居然有著如此精銳的騎兵,怕是禁宇文將軍統領的禁軍,最多也就這個樣子了吧。”


    宇文化及原本是準備先來段開場白的,聽到林遠主動開口,還是誇讚自己手下,便覺得這是林遠在向自己示好,不由得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我啊,果然是天命所歸!連這聖人國師都主動示好,天下,還有誰能阻我?’


    心情不好時,叫妖道。


    心情好時,叫聖人國師。


    男人的心也是如此善變。


    “哈哈哈哈!國師謬讚了,不過是一群不成器的小子,還需要多多訓練才是。”


    婠婠暗自翻了個白眼,對宇文化及的智商極盡鄙夷。


    真當在誇獎你呢?


    要知道理論上天下最精銳的軍隊,就是皇帝身邊的禁軍。


    而宇文化及作為禁軍統領,自家養的騎士居然比他統領的禁軍還要厲害,這是誇獎?


    這話要是被皇帝知道,隻要是個正常的,都得懷疑宇文化及的用心,甚至懷疑是不是在準備造反了。


    你還樂嗬嗬的,是怎麽想的?


    真以為楊廣是你們宇文閥的傀儡皇帝,所以在裝傻,還是真的沒想明白這一點,是真傻?


    林遠倒沒覺得宇文化及的表現有什麽不對。


    宇文家真要是智商在線,在曆史上就不會在弄死楊廣之後就直接稱帝,還自以為得了天下正統,傳檄天下,以為一紙詔書便天下可定,無數反王、世家門閥都會聽命?


    這已經不是頭鐵了,是腦子有問題,而且是全家上下腦子都有問題。


    現在試了一下。


    果然,就算宇文家有聰明的,沒有被眼前的形勢蒙蔽雙眼的,也不可能是這個自大狂傲的宇文化及。


    “來人啊!”


    宇文化及一聲令下,身後的數名鐵甲騎士便兩兩各自抬著一個箱子上前,一一排列在林遠身前,足足七個大箱子。


    箱子打開,頓時引得周圍圍觀眾人一陣驚呼。


    宇文化及得意道:“日前在龍舟之上,國師受封之日,由於沒有寶物在身,便沒有及時為國師賀禮。如今在這江都之內,我宇文閥受陛下器重,掌管江都安寧,卻讓國師被宵小所擾,是我宇文閥失職。為表祝賀以及歉意,本將特意送上黃金白銀各三箱,道佛儒雜典籍百部,還請國師笑納!”


    好大的手筆!


    對普通人而言,那三箱黃金白銀就已經足夠震撼心神。


    而對於更多人而言,真正讓人震撼的,卻是那道佛儒雜典籍百部!


    古代最重要的,是糧食,更是知識。


    糧食可以讓人活下去,而知識卻能讓人更好、更有身份地位地活下去,所謂耕讀傳家,不外如是。


    所有人都知道知識的重要性,但卻又是最難獲取的。


    因為生產力的低下,以及現有知識階層的封鎖,讓普通人很難得到更多的知識教育,一生也幾乎很難遇到提升階層的機會。


    一本書籍,無論是哪一種,隻要出現,放在普通家族都會成為傳家寶一般的存在,是一個耕讀世家的根基所在。


    而宇文化及呢?


    一出手便是涉及道佛雜各脈典籍百部,這份手筆,實在是讓人震撼!


    宇文化及很是滿意圍觀眾人的反應,他也是故意這樣做的,因為無論林遠是否接受,隻要他這樣做了,以楊廣那猜疑的性子,幾乎不可能再對林遠給予足夠的依賴。


    隻要失去了依賴,那楊廣又如何得到道門的支持?


    當然,如果僅僅為了這個,他也不會拿出這麽多的資源。


    百部典籍啊,哪怕是對四大門閥之一的宇文閥而言,也是占據了他們藏書的一小半,算是大出血了。


    既然道門想入世,而且展現出一至少一名大宗師,一名實力深不可測、擁有幾乎仙人手段的聖人國師,他們想要得到道門的支持,自然也會給出足夠的代價。


    從這一點上來說,宇文化及其實是及格的。


    婠婠的心,在看到百部典籍的時候就糾了起來,她擔憂地看著林遠,心中忐忑不安。


    林遠的目光同樣沒有看向那些黃金白銀哪怕一眼,“宇文將軍,好大的手筆。”


    宇文化及哈哈大笑道:“國師滿意就好。”


    然而,林遠卻是平靜道:“拿回去吧。”


    什麽?


    宇文化及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不是他對這三箱黃金白銀的自信,而是他對那一箱子典籍的自信,對宇文閥的自信。


    然而,林遠卻拒絕了。


    這世人沒有人能拒絕這百部典籍,所以林遠拒絕的理由,也就隻有一個,那便是——宇文閥!


    瞧著林遠那平靜的神色,宇文化及的臉色陰沉了下來,“國師,你就這般瞧不上我宇文閥?”


    林遠輕笑道:“倒也不是瞧不上,隻是覺得沒必要。”


    “好好好!好一個沒必要!既然如此,那自此之後,還請國師好自珍重吧!”


    宇文化及冷哼一聲,便要上馬離開,可林遠卻是幽幽道:“既然已經撕破了臉皮,宇文將軍又如何覺得,貧道會放你離去?”


    宇文化及後背瞬間發冷,顧不上上馬,腳下連點,朝著遠方飛奔而去,同時大叫道:“妖道你瘋了?這裏可是江都,我宇文閥勢力中心所在,你真有那般自信,麵對百萬大軍?”


    在他逃跑的功夫,隨他而來的十數鐵甲騎士齊齊上馬,隨即便衝著林遠衝殺而來。


    肅殺的氣息瞬間充斥在悅來客棧之前,圍觀眾人全部躲得遠遠的,觀看著這一場突然的戰鬥,也不斷分析著戰場的局勢。


    更遠一些的高樓上,韋憐香安靜地看著這一切,身後站著兩個小太監,分別捧著兩份聖旨。


    “死士啊,門閥之流,還真是奢侈呢。”


    林遠喃喃一聲,身影如同幻影一般,從這十餘騎之間穿行而過,隻留下十餘具失去了生息的鐵甲騎士從馬上跌落。


    馬兒停了下來,圍在自己的主人身邊,嘶聲悲鳴。


    宇文化及用盡全身氣力逃跑,趁機回頭看了一眼,卻驚駭地發現林遠居然近在眼前,頓時氣息一亂,“怎麽可能!”


    林遠幽幽道:“你們對貧道,到底是有什麽樣的誤解啊?”


    手中紫氣匯聚,生死符瞬間凝聚。


    宇文化及沒有見過生死符,但不妨礙他恐懼林遠的一切手段,而他也的確是個梟雄。


    知道逃生無望的情況下,便一咬牙,瘋狂凝聚冰玄勁。


    也是在這一刻,他忽然感覺限製自己數年的瓶頸鬆動起來,玄而又玄的感覺充斥在腦海之中。


    這一刻,時間仿佛變得很慢很慢,天地之間的一切隱秘仿佛都對他敞開了一般。


    這是……


    宗師境!


    宇文化及大喜過望,自他練玄冰勁之後,實力便突飛猛進,一直到先天巔峰,卻被死死地卡在了踏入宗師的門檻上。


    原來,自己缺的是生死之戰!


    宇文化及心中明悟,可很快,那緩慢的時間恢複了正常,瞧著林遠那似慢實快拍過來的生死符,怒吼道:“妖道!敢如此小看本將?受死吧!”


    寒氣憑空凝聚,化作一隻咆哮幼虎的模樣,從宇文化及的掌心直撲林遠而來。


    真氣化形?


    臨場突破?


    林遠有些驚訝,沒想到宇文化及也有這般主角似的待遇,這樣看來,自己倒是有些像反派了啊。


    生死符被寒冰幼虎衝破。


    宇文化及頓時信心大增,整個人朝著林遠撲了過來,瘋狂大笑道:“哈哈哈哈!妖道,受死!”


    “唉!”


    林遠卻隻是歎了口氣,並指成劍,憑空一點,“破氣式!”


    一瞬間,宇文化及凝聚的寒氣幼虎仿佛受到了重擊一般,頓時化作點點冰晶,隨後飄散於空中。


    婠婠抬手,接著幾滴冰晶,輕笑道:“好漂亮的太陽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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