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燈把姿態放得這麽低,讓孔宣都不太好繼續針對下去。


    畢竟他現在不是一隻笑傲一方的妖王,而是殷商的一員將領,在這種大庭廣眾之下,必須得按照人族的規則來辦事。


    也正因此,麵對燃燈如此態度,他就算再不爽,也必須得把這件事匯報給人皇帝辛,而不是自己在這裏拉著對方打架。


    “等等!對方是故意的?該死,闡教的家夥不是都很要麵皮的嗎,怎麽出了這麽一個奸詐的家夥?”


    孔宣終於明白了過來,惡狠狠地瞪著不遠處禮貌恭敬的燃燈,眼神中閃爍著一抹狠戾。


    可正如他所想的那般,隻要燃燈按照規矩來辦事,他也同樣隻能在規則的範圍內來做事,除非他能放棄現在的身份,放棄現在得到的一切。


    人道氣運的加持,以及功德的獲取,都讓孔宣難以自拔,無法放棄,隻能轉身去向帝辛匯報這裏的情況。


    帝辛那邊得知情況之後,卻沒有想象中的憤怒,反而讓孔宣把人帶進來。


    “此地有著人道氣運壓製,就算那燃燈是準聖巔峰,進入朝歌城中也會被壓製一部分的實力,到時候真要到了衝突的時刻,也能有更大的把握。”


    帝辛看出了孔宣的不爽,便出言安慰。


    好歹是自家這方目前的巔峰戰力,雖然不是人族,但隻要殷商的人族正統還在,隻要孔宣還沒有成長到準聖巔峰,還需要人道氣運加持,那他就不可能反叛。


    這種戰力,可是帝辛十分稀罕的,自然要給出相應的態度和待遇。


    孔宣自然也知道這個道理,不過他心裏卻有些不以為然,鄭重道:“大王可不要小看了末將!就算是在城外,末將也有把握拿下那道人!”


    帝辛哈哈笑道:“我有孔宣,我之幸也!”


    孔宣這才高興地離去,倒不是他對帝辛有多大的尊重,而是他覺得有帝辛的這份心意,以後的升官還會少嗎?


    簡在帝心!


    說的就是這個道理,隻要升了官,得到了更高的官職,就能得到更多的人道氣運加持,修煉速度更快,更不用擔心修煉出現岔子,這才是他想要的。


    “父王,這孔宣恃才傲物,對我成湯並無太大忠心,不得不防。”殷郊麵色凝重道。


    帝辛一臉欣慰,“我兒能看出這一點很不錯,不過你要記住,對孔宣這等妖族,的確是可用而不可信,但如何用,如何防,都是有講究的。孔宣自傲,我便以名、利誘之,隻要我還能給他他想要的,他就不會反叛。至於防,那就要把握好給的這個度,不能太快,那樣會讓他有更大的野心,對我產生危害。也不能太慢,否則他會失去耐心,有其它的心思。”


    殷郊和殷洪恍然點頭。


    這些可都是帝王之術,現在正在進行的,也是一場人皇與未來人皇之間的言傳身教,至於未來誰會是下一任人皇,那還是得看具體的情況。


    殷洪道:“可是父王,那孔宣實力強悍,我們可沒有能夠製約他的戰力。而且他之前又臨陣突破,現在已經是準聖修為,就算是城中禁衛齊出,配合著氣運金龍壓製,估計也不太可能拿下他啊。”


    這的確是最大的危險。


    任何的計謀,都必須要有對應的實力作為依靠,否則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因為對手永遠都能夠以力破局,讓所有的一切布局看上去精心巧妙,實則就是一張紙,一戳就破。


    帝辛笑道:“不錯,所以我們的確要有能夠壓製孔宣的實力,而我們也的確擁有這份實力。所以那孔宣如果真的要反叛,等待他的便是那牢獄之災,甚至是上那斬妖台上走上一遭,不會有其它的選擇。”


    殷郊殷洪二人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疑惑。


    不過很快兩人就鬆了一口氣,他們二人雖然是至親兄弟,關係也非常好,但涉及到未來的人皇之位,也會有一些別樣的心思。


    這個時代,人皇的傳承可沒有講究一個嫡長子繼承,否則帝辛也不可能成為人皇。


    好在二人之間的關係還算不錯,不會因為人皇之位就鬧得不可開交,甚至是成為生死仇人一般。


    但競爭還是要有的。


    帝辛明顯有著隱藏的底牌,這個底牌如果被其中一人知道了,那就說明帝辛已經有了某種選擇,至少也是某種傾向。


    現在大家都不知道,也說明大家都還在同一起跑線上,這就是最好的消息。


    帝辛把這兩兄弟的表情看在眼底,沒有表態,因為這種良性的競爭是他樂意看到的,未來的人皇也必須是一位有能力、有心性的頂尖人物,否則又如何帶領人族在聖人環視之中,真正得到屬於天地主角的待遇和地位?


    “對了,薑子牙現在在何處?”


    殷洪道:“回父王,薑大夫最近賦閑在家,經常去一家林姓宅院,談天說地,講經論道,過得倒也算是瀟灑。”


    帝辛笑道:“的確是讓人羨慕啊。”


    話雖如此,可真要讓帝辛去和薑子牙互換生活,他也絕對是一百萬個不願意的,有些話說說可以,聽聽也可以,就是不能當了真。


    薑子牙可不知道自己的經曆一直被人皇監視在眼中,知曉自己的一舉一動,他還是一如既往地過著自己的生活。


    自從從昆侖山回來之後,他就進入了這種近乎於頹廢的狀態。


    朝中暫時沒有他主管的事務,闡教一眾師兄們對他也是持著懷疑的態度,認為他是闡教的叛徒。


    他雖然有心解釋,但也是要等到此次事件徹底結束後才行。


    否則闡教一眾師兄們全在憤怒的狀態,他現在回去無異於自尋死路,還是現在的狀態好,輕輕鬆鬆的,倒也過得逍遙自在。


    林遠坐在涼亭邊釣著魚,旁邊是同樣在釣魚的薑子牙。


    這件事他很早以前就想做了,他那個時代,可是基本上都聽說過薑子牙用直鉤釣魚,結果釣上來了一位周文王的“勵誌”故事。


    既然來到了封神世界,那自然也要一起參與一番。


    當然。


    現在的薑子牙是在朝歌城,沒有在西歧附近,釣不來周文王,甚至直鉤都釣不上來哪怕一條魚。


    封神世界的底限在這裏,哪怕是還沒有開啟靈智的魚類,也有著相當的靈性,至少不會出現咬直鉤這種情況。


    其實薑子牙也還有些懵。


    他今天過來找林遠閑聊,林遠拉著自己釣魚也就算了,還給自己一個直鉤,沒有掛饣的那種,這讓他怎麽玩?


    耍賴也不是這麽耍的,畢竟他們之間又沒有主釣魚釣得多。


    不過都已經釣上了,那他也不會多說什麽,就當是陪著林遠浪費時間吧,順便聊了起來,“我現在算是有山回不得了,真要回去,山上那些師兄們會把我給拆了。”


    “在人間不好嗎,為什麽一直想著要回去?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說過自己的壽元無多,闡教也幫不到你吧?”林遠問道。


    薑子牙點點頭,“人間很好,我的時日也的確無多,因為這是修煉上的問題,隻要沒有突破境界,那壽元也無法增加,這一點沒有辦法改變。除非我能突破境界,否則門內眾師兄們也無法幫助我。”


    林遠道:“那元始天尊呢,他貴為聖人,隻要他願意,應該能幫你延幫的吧?”


    “公子說笑了,我何德何能,如何能讓至公的聖人為我開這個口子?”薑子牙苦笑連連,他對這件事可是連想都不敢想。


    林遠搖搖頭,“哪裏有什麽至公,天若有情天亦老,更何況元始天尊雖然貴為聖人,但也有著自己的喜好厭惡。真要是至公的話,他又如何會跟截教鬧什麽別扭,又如何會說出濕生卵化之輩這樣刻薄的話來?”


    薑子牙苦笑無言,他也找不到其它的理由去反駁,不過就像他剛才所說,他不可能去找元始天尊,要求元始天尊給自己增加壽元。


    林遠看了他一眼,也沒有繼續在這個話題上說下去,否則這薑子牙肯定就會直接丟了釣杆,起身離開。


    薑子牙也刻意地轉移話題道:“前幾日我那幾位師兄惡了人皇,被人皇關押至今。今日燃燈老師親自前來,態度恭敬,想來是能夠將幾位師兄帶回去的。”


    林遠看了他一眼,“你是不是還想要說,他們會把封神榜也給帶回去?”


    薑子牙居然還真的認真思考了起來,好一陣之後才說道:“應該不太可能。封神榜太重要了,若是落在其他人的手中,恐怕會引起天地動蕩,眾生浩劫。隻要大王不傻,絕對不會將封神榜給交出來的。”


    林遠道:“如果闡教是以封神榜的所有者的身份來向人皇討要呢,那人皇要是不給的話,可能會背負上強盜的名頭,對聲望不好。”


    “大王英明神武,自然不會因為所謂的名聲就做出危害人族的事情。而如今百姓愛戴大王,也相信大王,想要用這種事情來抹黑大王,恐怕很難做到。”薑子牙搖搖頭,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林遠不由得笑了,“沒想到,你現在居然堅定地站在了人皇這一邊,就不顧念幾分同門之情嗎?”


    “我在昆侖山中學藝,這是私情。我為人族盡心盡力,這是公義。我身為人族,自當為人族計,而不能因私而廢公。”薑子牙大義凜然地說道。


    林遠忍不住多看了薑子牙幾眼,神色也認真了起來,“你這樣說倒也沒錯,希望你能永守初心,為人族盡心盡力。”


    薑子牙正色道:“我一定會如此!”


    話音剛落他就感覺到不對勁,明明他麵對的是一個年輕人,怎麽感覺像是在對著人皇說話,接受人皇的訓示?


    他疑惑地抬頭看了一眼林遠。


    隻見林遠依然悠閑地釣著魚,好像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這又讓他心中鬆了口氣,暗道:“看來是我感覺錯了。人皇明明在王宮之中,不在這裏,而且大王的兩位公子我也見過,不是林公子這樣的人物。”


    就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又聽林遠說道:“不過我有一點不同意,那就是就算是燃燈來了,也不可能把廣成子他們帶走,說不定,跟著燃燈一同前來的赤精子等人,也都會被留下來,最多就是燃燈狼狽逃離。”


    薑子牙愣了一下,失笑道:“公子沒有踏入修行的道路,可能不太明白。修行之路,一步一天地。大羅境界就已經十分強大,難以揣測,而準聖境界更是距離聖人也不過一步之遙。有一尊準聖在,什麽大羅,什麽軍陣,都會顯得很是無力。”


    當然,如果是周天星鬥大陣這樣的陣法,還是能夠越階而戰的。


    但這種陣法可遇而不可求,人族明顯沒有這種陣法,林遠也沒有修煉過,薑子牙自然不會解釋得太多,免得越解釋越混亂,反而讓人胡思亂想。


    林遠也沒有反駁,隻是笑著問道:“要不要打個賭?”


    薑子牙也跟著笑了起來,“小賭怡情。不知公子想要賭什麽,我家貧,可拿不出什麽貴重的物品和賭資來。”


    林遠道:“不賭那麽俗的。前些時日,你在我家做賬房的時候,把一切都處理得井井有條。如果我賭贏了,你還是來幫我吧。當然不用你辭去朝廷的職務,隻是在我需要的時候你來幫我做點事就行了。”


    薑子牙笑道:“公子說笑了,就算沒有這個賭約,隻要公子需要,我也會來幫公子的忙,絕對沒有二話。”


    林遠幫了他很多。


    尤其是他帝辛被九尾妖狐迷惑的時候,全城通緝薑子牙,如果不是林遠的話,他的妻子馬氏可能就已經遭了難。


    還有他剛下山時遭遇的生計問題,如果沒有林遠,估計他得帶著馬氏去喝西北風,哪裏能過上還算不錯的生活?


    當然,他自己無所謂。


    在山上清修苦慣了,但馬氏不一樣啊,那是他現在最大的牽掛。


    林遠搖搖頭,“一碼歸一碼,而且你看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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