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牌關,關內關外完全呈現出了兩種不同的場景。


    關外營帳遍地,連綿不斷,粗略看去便有數十萬人,而且裝備精良,一看便是精銳之軍,然而這支軍隊此時士氣低落,仿佛已經吃了敗仗一樣,看不到一絲希望。


    相反,界牌關內不過十萬守軍不到,但卻氣勢如虹。


    老將黃滾立於關隘之上,查看了一下關外的軍隊便下了城牆,隻是讓守將加強防守,然後便沒有了其它的安排。


    對峙,就在這樣的氣氛中詭異地拖延著時間,似乎雙方都在等著什麽人。


    最先等到目標的是黃滾,當崇侯虎帶著數十萬大軍趕來的時候,黃滾也是親自出關迎接,身為北伯侯的崇侯虎也沒有托大,立即熱情地給予回應。


    畢竟黃滾雖然隻是界牌關的守將,但他有一個身為鎮國武成王的兒子,還有一個做妃子的女兒,能夠在帝辛身邊說上不少話。


    都是人皇心腹,自然也應該親近一些。


    黃滾倒是有些意外,因為崇侯虎在外人眼中的形象就是仗著帝辛的信任囂張跋扈,又是統率北方二百諸侯的北伯侯,說一聲北地諸侯王也不為過。


    黃滾以前不是沒跟北伯侯打過交道,但次數比較少,而且還是崇侯虎的父親,對於崇侯虎的了解並不多。


    現在看來,倒是有了一些不實的傳言。


    一番友好地交流之後,黃滾看到了被送到關前來的蘇全忠,麵色頓時冷了下來,“好一個全忠,也不知道忠的到底是誰。”


    蘇全忠麵無表情,也沒有回話,就仿佛一個木頭人一般。


    崇侯虎道:“這小子自從被我於質子館中帶出來之後,就一直不發一言,就是不知道,當他看到自己那個造反的父親時,會不會再像現在這般硬氣。”


    黃滾點點頭,隨後便邀請崇侯虎入關。


    一個還算不錯的歡迎宴,黃滾和崇侯虎商量了一下此次的軍情,畢竟崇侯虎以前和蘇護交過手,而且還打敗過蘇護,所以黃滾是真心沒什麽壓力。


    就算崇侯虎失手了,不是還有他黃滾嘛。


    崇侯虎卻是有些尷尬,因為上次他能打敗蘇護,還是多虧了自己那個在山中學道的弟弟崇黑虎,否則他就丟人丟大了。


    不過這些話他是不會說出來的,他這個北地諸侯王還要些臉麵。


    “上兵伐謀,當不戰而屈人之兵。我觀老將軍的情報,那蘇護已然士氣全無,想來也是不得人心之輩,居然膽敢造反,向人皇揮刀,簡直是腦子出了問題。”


    這崇侯虎最真實的想法。


    要知道殷商立國八百會,早已深入人心,將殷商的名號刻入到了人族的骨子裏,除非遇到什麽天大的變故,遇到什麽不世出的昏君,將這人心給敗壞幹淨,否則絕對不可能有諸侯能夠推翻殷商,篡立稱王。


    更何況,蘇護不過一區區冀州諸侯,連東南西北四大諸侯王之一都不是,想要以冀州一州之地,對抗天下,這是真的腦子出了毛病。


    別看他帶來的軍士數量與蘇護的冀州軍差不多,但平均實力都提升了一個檔次,還有很多提升戰力、匯聚軍力的陣法。


    真要硬碰硬,沒有大將出手,衝也能把對方給衝死。


    更何況如今冀州軍士氣低落,這才是應該有的道理,否則崇侯虎都得懷疑對方是不是有什麽隱藏的手段。


    可現在嘛,他卻是放心了不少。


    黃滾很認可崇侯虎的話,“既然如此,不知北伯侯有何退兵之策?”


    “退兵?不不不,本侯想要做的,是將蘇護就此拿下,押送朝歌,讓大王審判其罪孽,再向天下做一個表率。告訴各地諸侯,造反是什麽樣的下場!”崇侯虎的話擲地有聲,活脫脫的一個人皇死忠。


    黃滾點點頭,這也是他想要看到的局麵。


    之前就說過了,他是鎮國武成王的父親,是黃妃的父親,世代忠良,不說與國同休那也差不了多少。


    對於蘇護寧關的反賊,他可是十分痛恨的,否則也不會一大把年紀,給蘇全忠這個後生晚輩難堪。


    “幸好這蘇護發兵朝歌,若是待在其領地內,那倒是有些難辦。”黃滾道。


    崇侯虎點點頭,“老將軍說得沒錯。冀州雖然隻是一州之地,但被冀州侯經營多年,不說龍潭虎穴但也差不了多少,真要進入冀州境內作戰,估計沒有什麽可能拿下蘇護,最多是將其擊殺,倒是不能盡其全忠。但是老將軍也看到了,這蘇護的腦子怕是有問題,才會放棄大好的優勢不要,居然妄想以這區區數十萬弱軍襲擊朝歌,以圖篡立,真當朝歌是泥捏的嗎?”


    黃滾搖搖頭道:“我曾經也與蘇護打過交道,此人並非愚蠢之輩。他會這麽做,想來是與前些時日闡教入朝歌之事有關。或許是他覺得闡教會將朝歌鬧得天翻地覆,覺得這是一個機會也說不定。”


    崇侯虎一怔,隨即麵色嚴肅起來,“老將軍的意思是,這蘇護與闡教還有著關聯?”


    黃滾道:“這個我就不清楚了,不過凡事都有痕跡,隻要用心去查,那自然是能夠查得到的。而且前些時日,我身邊曾有親兵見過,那蘇護身邊跟著一個道人,那道人疑似闡教二代弟子申公豹,而蘇護稱其為國師。”


    “好一個蘇護,居然敢勾結闡教之人!看來這蘇護也是得到了消息,闡教會帶人到朝歌去鬧事,所以才想著亂中取勝。可惜他卻算錯了我成湯江山,又豈是區區闡教能夠撼動的。”崇侯虎一臉冷笑,心中怒意更盛。


    如果蘇護隻是單純地反叛,想要自己做人皇,那還可以認為是野心作祟。


    可那蘇護居然敢勾結外人,尤其是對人族有著莫大敵意的闡教,簡直就是叛徒,人人得而誅之!


    黃滾的怒氣也很大,不過他早就知道了這個消息,大部分怒氣都在當時發泄了出去,現在倒是要顯得平和不少。


    “所以我一直沒有出兵,哪怕對方士氣低落。就是擔心其中有闡教的大能者,到時就算取勝,我軍也會損失慘重。這些可都是大好男兒,不應該死在這樣的戰場上。”黃滾歎了口氣。


    人老了,就是喜歡想得多一些。


    崇侯虎卻很認同黃滾的話,“老將軍說得是,若不是為了守衛朝歌,本侯也已經隨聞仲太師一起去北海與妖族廝殺去了,哪裏會等到現在?不過能與這蘇護交手也是一大幸事,定要將這蘇護好好懲處一番,告訴天下所有人,背叛大王,背叛人族的下場!”


    崇侯虎眼中寒光閃爍,殺氣凜然。


    黃滾大笑道:“好!朝中有侯爺這樣的棟梁之才,方能昌盛不惜!”


    兩人又是一陣寒暄,而這場宴會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那便是兩支軍隊的主將都說明了自己的目標,也達成了一個默契。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兩支軍隊互不統屬,又在同一個地方作戰,如果不能提前把事情說開,弄清楚彼此的立場,很可能會出現指揮混亂,甚至是陣前衝突的情況。


    現在兩方統帥已經達成了一致,那自然是勁往一處使,力往一處用。


    不過那蘇護軍中疑似有闡教仙人的消息,的確讓崇侯虎有些頭疼。


    別看他嘴上貶低闡教,但在朝歌的時候也見識過了廣成子等人的實力,那是絕對有著一人敵軍的恐怖力量。


    如果不是朝歌有一個三山關總兵孔宣,恐怕就算最後能拿下廣成子等人,朝歌也會損失慘重。


    那所謂的闡教二代弟子申公豹不知是什麽來曆,但既然是與廣成子同輩之人,想來實力也不會太差。


    也不知道那申公豹是否還在蘇護軍中,如果在的話,那蘇護軍如今的士氣很可能是一個陷阱,引誘界牌關守軍出戰,好輕鬆拿下界牌關。


    如果不在的話,那才是最好的選擇。


    黃滾與崇侯虎商量到了大半夜,終於有了決定,那便是第二日用蘇全忠來試探一二,同時崇侯虎也開始聯係自己的弟弟崇黑虎。


    上一次就是有崇黑虎的幫助,才能夠擊敗蘇護。


    當時崇侯虎還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的實力變弱了,怎麽連一個小小的冀州侯的軍隊都打得那麽困難,差點兒喪失信心。


    可現在不會了。


    畢竟蘇護勾結闡教已成定局,當時他能擊敗有闡教支持的蘇護,這反而是一場大勝才對!


    哪怕當時闡教並沒有人出手。


    上一次崇黑虎出手相助時,也是留下了傳信的法寶,所以在崇侯虎的聯係之下,崇黑虎很快便有了回信:


    “大哥莫慌,還請稍待些時日。小弟近日正在北海相助聞仲師兄,如今大局未定,但也能抽身前來,大概需要數日時間。”


    崇侯虎聽了頓時大喜,“小弟你終於想通了,願意出仕為大王效命?”


    他們雖然是親兄弟,但崇黑虎自幼便跟著一位截教仙人修道,彼此之間的關係更多的是血脈之間的親情。


    自崇侯虎繼承北伯虎爵位,得到帝辛信任之後,他便大力邀請崇黑虎入朝幫助自己,也為帝辛效命,但都被崇黑虎以修煉為由拒絕了。


    沒想到現在居然得到了消息,崇黑虎在北海,在太師聞仲軍中效命。


    這可是一個好消息!


    如果能夠有一位道法高深的親弟弟幫忙,那他這個北伯侯在朝中的地位也將會更加的穩固,會得到帝辛更多的信任。


    “大哥誤會了,小弟此時隻是以同門身份出世曆練而已,待曆練結束還是要回山的。畢竟掌教師祖曾有言,大劫已至,須在山中靜訟黃庭。若非人族此番有劫,小弟也不會出山。”崇黑侯把情況給說清楚,免得自家大哥誤會。


    崇侯虎無奈道:“好吧好吧,不過你可得盡快一些。這蘇護軍中疑似有闡教仙人,我怕打不過啊。”


    闡教仙人?


    北海某處殘破的小城之中,聽到這個消息的崇黑虎皺起了眉頭,隨後便結束了通話,起身前往最近的大城,找到了正在中軍布置的聞仲。


    崇黑虎的師傅在截教並不是什麽出名的仙人,也排不上號。


    不過他的天賦不錯,而且截教也沒有那麽講究所謂的身份,彼此之間相處都十分的融洽。


    而且這次崇黑虎能夠和其他師兄弟們一起出山幫忙,聞仲也不會對大家擺臉色,使性子,見到崇黑虎前來也是禮貌地接待。


    崇黑虎笑著和聞仲寒暄了幾句,然後對一旁的惡屍·林遠道:“崇黑虎見過前輩。”


    林遠點點頭,“既然你們有要事要談,那貧道便先去休息了。”


    這自然隻是一個借口。


    哪怕是小小的地仙也已經不需要所謂的休息,那是凡人的專屬,而林遠展現出來的準聖級的實力,更是用不著休息。


    所以這是他對聞仲的一份尊重。


    崇黑虎自然也感受出來了,“前輩還真的是挺貼心的。”


    “前輩一向如此。不過師弟你這麽從駐地前往,可是遇到了什麽緊要的事情?”聞仲問起了正事。


    最近從截教趕來幫忙的三代弟子越來越多,崇黑虎也是其中的佼佼者。


    而這些人,聞仲都將他們給分散了出去,如同星辰一般布置在中軍大營所在的城市的四周,拱衛的同時也守護著當地還殘存的百姓。


    同時有什麽動靜,也能迅速地互相支援,還能得到足夠的曆練,這是最好的選擇。


    崇黑虎實力不差,又主動請纓,所以他所駐紮的城市是在比較外圍的地方,很可能就會遭遇到妖族的偷襲。


    但看崇黑虎的樣子又不像是這件事,否則早就道法示警,而不是親自趕到這裏來,就像是做了一個逃兵似的。


    崇黑虎正色道:“師兄猜對了。家兄傳來了消息,冀州侯蘇護盡起冀州叛兵意圖攻陷朝哥,在界牌關被老將軍黃滾所阻,但在那冀州叛軍之中,疑似有著闡教的師叔們的身影,特地向小弟求救。”


    聞仲瞳孔驟縮:“冀州侯膽敢勾結闡教?還有,闡教居然派出了二代弟子幫助蘇護?這怎麽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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