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饒他們二人雖然久處,卻不曾直接聽過這樣香豔的情景。 李明卿覺察到沈孟一隻手附壁,另一隻手緊緊圈住了自己的腰,二人距離之近前所未有,她微微一動,轉過頭欲說什麽。 沈孟的唇邊忽然觸及一片冰涼。 是她的耳垂。 瑩潤柔軟,有些微涼。 沈孟的心跳得飛快。 她一往後,手肘忽然碰到了後麵的門板,發出“噶——”一聲。 “誰?”聲音粗獷。 屋裏的人驚坐起,沈孟摟著李明卿躍下,藏在了簷牙下。 “三郎啊——你怎麽如此多疑?” “不是我多疑,我是有要事在身。” 屋子裏有個嬌媚的聲音傳出來,打開的窗格又被重重關上。 左右無事,李明卿退了一步,抬眸看著他:“你跟蹤我?” 沈孟的食指抵在唇上。 又聽見聽見剛才那戶人家裏麵,那男子道:“起了起了,我這會還要去平王府上。” “三郎!”聲音千嬌百媚,酥軟無骨,“你這一去,何時才回來?” “我的小心肝。” “說嘛!說嘛!什麽時候才會來看奴家?” “就來就來,我去去就來。” “你騙人。” “哎喲——你這個小妖精,說話就說話,居然還動起手來了。” “你說呀!” “平王殿下吩咐我好生盯著對麵的綢緞莊,好像那邊出事了。” 李明卿閉閉眼,本不想再聽下去,奈何聽到那人提及了平王殿下,如此這般依舊沒有吐露些什麽。 “你走!你走了就莫要再來找我了!” “花娘,別鬧了。” “別以為我不知道,如果不是你主子派你來有什麽事,你連春熙巷都不會進的。” “花娘,我這天天兒滿心滿眼都是你。” “我可去你的吧。那你來這裏一天到晚盯著對麵的綢緞莊?” “我沒有!你可真冤枉我了!天地良心!” “你真沒有?” “真得比我送你的那金簪子還真。” “那——我們——” “我的心肝兒肉呀——” 沈孟注意到對麵的綢緞莊玲瓏綢緞莊已經沒了什麽動靜。 如果做這件事情的是平王。 說意外,也不意外。 說不意外,卻也沒有想到他們的動作居然如此之快。 玲瓏綢緞莊——是南樓在錦州最有一個據點。 沈孟與她轉身走在了石板路上,沈孟從懷中掏出那枚扳指:“剛剛看你留意了這枚扳指,送給你。” 最是普通不過的玉質,在他的手心裏,倒顯得有幾分別致小巧。 李明卿沒有接,反而道:“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你跟蹤我?” 恍然間昨天那一紙密函尤在眼前—— 小心沈侯。 小心他嗎? 懷疑他嗎? 她與沈雲亭之間本該是最為信任的人啊! 可是昨日的府宴上他為什麽舉動異常? 昨夜又消失不見? 今晨他把自己當做了誰竟將她扣在門上? 此時又在這裏? 話已出口,又覺得這話問起來實在是沒有意義。 “我是在跟蹤你。” “你除了跟蹤我,還知道我要去哪,對不對?” “對。” “你已經知道玲瓏綢緞莊是什麽地方了,是不是?” “是。” “你昨晚去哪了?” 沈孟目光一滯,搖搖頭。 “你告訴我。” 沈孟看見她嘴角漸漸浮起一個淒然的笑意。 仍舊久久不語。 李 明卿伸手輕輕拍掉了那隻手上的扳指:“我不要你的東西。” 那抹月色的背影消失在眼前。 扳指在地上轉了幾個圈,沈孟低下頭,慢慢慢慢地彎下身子,將扳指拾起。 裂痕。 這本來完好的扳指上—— 有了幾不可見又無法無視的裂痕。 第二部分·12 “郡主,用些飯吧?” “我不餓,你自己吃吧。” “侯爺呢?” 李明卿不語。 昭瑜道:“我擔心郡主有什麽事情,讓侯爺追過去找您,難道侯爺沒有找到您?” 正在卸釵環的手,略略一頓:“他找到我了。” 是昭瑜讓他去的? 那他為何又那樣承認? 一碗翡翠羹盛上來,昭瑜撇撇嘴:“是不是侯爺又惹您生氣了?” “沒有。” “那——” 覺察到李明卿不願多言,昭瑜放下碗,驀地出去了,迎麵遇上了走過來的宋青山。 見他麵上有些許薄汗,應該是剛出去了。 “宋公子這是去哪裏來?” “我就在這附近轉轉,郡主可回來了?” “回來了。” 宋青山點點頭,徑直入了房中。 昭瑜心下有些驚異——宋公子怎麽知道郡主——不在房中? 七日後傍晚,宮中的鑾駕到此,三人上了馬車。 宋青山見無人言語,看看沈孟,又看看李明卿,頓覺有些尷尬。 “郡主,沈兄,怎麽兩個人都苦著臉?” 沈孟問道:“宋先生,你前日聽嬈姬夫人所言,蜀王到底是何病症?” “雖然據夫人所言,蜀王憂思過度,又急火攻心因而一病不起,但是聽夫人描述的那症候,像中毒。” 沈孟有些詫異:“中毒?” “是啊。” 李明卿接著道:“宋先生若真為蜀王診斷,恐怕不妥。” “這個我自然知曉。宮中太醫都是國手,夫人對他們都有所防備,不願意讓太醫為蜀王診治,那隻能說明,太醫恐怕都已經不再效忠蜀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