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程剛走到一半。


    郭有福雄赳赳,氣昂昂,嘴裏直罵娘。


    “他娘的,瞅什瞅?再抬頭,把你嘴皮子掀嘍。”


    “殿下,快來看,看我逮著什麽了?”


    ......


    眾人紛紛側目,一看。


    好家夥。


    不知道還以為他逮住兔子了呢?


    趙無極瞥了一眼被五花大綁的兩人。


    “哪裏來的?”


    “我們是秦...”


    郭有福上去就是一鞭腿。


    “問你們話了嗎?”


    “嘿嘿,殿下,這些是秦涼王的麾下。”


    “哦?”趙無極饒有興致的審視著兩人。


    “秦嶺,讓你倆來探路的?”


    兩人默默的點點頭。


    他們屬實是嚇壞了,莫名從兩側衝出來兩隊人馬。


    逮著他們死命的追。


    綁住他們還不算晚。


    一路上接受語言的洗禮。


    初時他們還義憤填膺,搬出秦涼萬出來。


    後來發現,提誰都不好使,索性認命了。


    趙無極迎上郭有福熾熱的目光,玩味嘲弄道:


    “就這兩個小兔崽子,出動兩隊人馬,很值得誇讚嗎?”


    郭有福麵子上掛不住了,沒有迎來期待已久的讚賞,反被暗嘲一番。


    氣不過的他,指著方長控訴道:


    “這方老頭,賊不是好東西,教的都是一些沒用的東西。”


    方長斜眼看了一眼,自己學藝不精,還倒打一耙?


    “對對對,我教的都是沒用的東西。”


    “你,”郭有福又吃癟了。


    真是一物降一物。


    趙無極示意把人帶下去,好好看守,臨了不忘提醒道:


    “記得給新人練練嘴。”


    隨後他拉住要走的郭有福。


    “郭將軍,你說說看,教的什麽?”


    方長在旁邊支棱著耳朵,生怕這家夥胡說八道。


    郭有福好一頓牢騷。


    “往身上塗抹亂七八糟的東西就算了,還讓我們窩在一個地方一動不動。”


    “不是一會,是半天呐殿下,這...算什麽?”


    趙無極聽後,雙眼放光,驚異的眼神看著方長。


    “方老,你這本事跟誰學的?”


    “嗐,”方長不以為意的擺擺手。


    “常年生活在山上,難免遇到毒蟲猛禽的。”


    “用各種東西掩蓋住身上的氣味,習以為常了。”


    趙無極一臉求教,示意繼續說。


    方長也不拘謹,說了說自己的一些心得經驗。


    “也沒什麽,躲避野獸,不光要迷惑住它們嗅覺。


    聽覺,視覺,同樣重要。


    隻要偽裝好自己,一動不動,不發出一點聲響來,基本就足夠了。”


    他對著郭有福又是一頓鄙視。


    “年紀輕輕的,一點苦都吃不了嗎?”


    “我年輕那會,為了逮住野味,一趴就是半天,都是常有的事。”


    郭有福忿忿不平,張嘴反駁:


    “我們是行軍打仗的士兵,不是抓野味的。”


    方長癟癟嘴,叨念著。


    “行軍打仗,不也有野外生存的時候?”


    搞得自己百戰百勝似的。


    趙無極對這句深以為然,極為讚同。


    “郭將軍,你記住了。”


    “斥候不單單隻是偵查敵情。”


    “刺殺,襲擾...還有執行特別任務。”


    “考究的就是小團體作戰能力,不同於千人萬人衝鋒。”


    郭有福神色肅穆,一字一句的記在心中。


    “殿下,放心,以後我會讓人,跟方老好好學習的。”


    他轉身朝著方長一拜。


    “有勞方老費心了。”


    方老頓時眉開眼笑,嘴角都要咧到褲腰帶了。


    沒想到,老了老了,還能被這般看重。


    他謙遜的笑了笑,接著意有所指道:


    “不費心不費心,隻是,知識...是寶貴的嘛。”


    趙無極會心一笑,保證道:


    “方老若是教的好,有成果...再定價。”


    能用錢解決的事,再好辦不過了。


    你教本事,我交學費,兩清。


    有了趙無極的保證。


    方長也是幹勁十足了。


    他拉著郭有福到一邊,說是去教學,其實是問事。


    “郭將軍,不知道,呃...咳咳,你們士兵的餉錢是多少?”


    問士兵的餉錢也有個參考,教人的總不能比被教的還低吧。


    郭有福掙脫開來,橫了他一眼。


    “俗,身為老師怎麽能談錢呢?”


    “得談緣。”


    方長扁扁嘴。


    “緣你個毛,你當老頭子是來化緣的?”


    他又接連問了幾人,都一副無可奉告的樣子。


    不怪他們不說。


    是趙無極交代過,不準對外講。


    以後還是要擴員的,都按照現在的配給。


    趙無極都會一陣頭大,銀子嘩嘩雨下,誰受的了。


    方長也是老人精了。


    挑中了最佳目標。


    他閑逛般走到章子崖的身邊,伸長脖子瞅了瞅。


    “章掌櫃,忙呢?”


    章子崖點點頭,手上的功夫也不停歇。


    隊伍日常吃喝用度,他都要仔仔細細的算上一算。


    可謂是盡心盡責。


    方長蹲下身來,“這些瑣事還要算?”


    章子崖抬了一下頭,抱之一笑。


    “閑著也是閑著,一路上也沒其他事做。”


    方長心中大概有了底。


    看來餉錢應該是不差的。


    “章掌櫃是讀書人,怎麽想起來去涼州?”


    “是不是錢...給的很高呐?”


    麵對小老頭賊兮兮的笑臉。


    章子崖搖搖頭,模棱兩可道:


    “也不算高,殿下要看後續表現的。”


    他這話沒有一點作假。


    現在是一兩,後麵還能漲。


    方長一本正色,眼中略帶責備之意。


    “你是讀書人,又是掌櫃的,說話要嚴謹。”


    “誠實的說,你...多少價?放心,我不告訴別人。”


    章子崖微微有點犯難。


    既然是乘十的說,應該不算泄密了吧?


    “我,十兩。”


    方長瞪大著眼珠子,這麽多嗎?


    “一年的?”


    章子崖糾正道:“一個月。”


    方長魂不守舍的離開了。


    我的親乖乖,一個月十兩?


    “哈哈哈....發了發了,人呢?都跟著我訓練去。”


    方老頭子莫名的癲狂了,小小的軀體蘊含著巨大的能量。


    早起晚睡,魔鬼訓練。


    從肉體和精神上折磨著士兵們。


    章子崖搖頭感歎,自己拿一兩都燙手,天天沒活找活幹。


    誰能想到,這老頭分毛不掙,就管口飯吃,比自己還拚?


    燕涼城王府內。


    秦嶺心中有些詫異,怎麽還沒有消息傳來?


    難道趙無極不打算來了?


    有了這個想法的他,微微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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