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機場的薑落感受到了五川省人民的熱情,甚至看到有一對男孩子明目張膽的吻在了一起。


    薑落:……


    五川省人民的包容性不愧是最強的,五川省城也不愧為大名鼎鼎的腐都。


    薑落一下飛機就接到了霍延丞的電話,對方語氣懶散的問道:“打了七個電話,是有事找我?你剛剛是……在飛機上?”


    有些心虛的薑落清了清嗓子,說道:“那個……我有事需要去一下外地,剛剛打電話和你說沒打通,我現在已經在c城了,因為是突發事件,所以沒有親自和你說,希望你不要生氣。”


    霍延丞輕笑一聲,說道:“老婆這麽乖的嗎?還要親自過來和我報備行程。我說過了,你在霍家是絕對自由的。不過你跑去那麽遠的地方,我終究是不太放心的。這樣吧!你給我個地址,我讓人過去跟著你。剛好那邊霍家也有分公司,給你派四個保鏢以防萬一吧!”


    本來薑落是要拒絕的,但是他一想,他一個人要進山,而且學在川藏線上,那邊有些貧瘠落後,萬一把他一個人丟在山裏那他可真是求救無門。


    而且他手上攥著盧利群的把柄,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於是他便報了地址,霍延丞溫柔的誇了一句:“乖,老婆等一會兒,保鏢很快就過去。”


    盧利群也跟著下了飛機,十分殷勤的對他道:“薑大師,我的人已經在停車場等著了,您這邊請。”


    薑落道:“不急,我的人很快也過來。”


    盧利群意外道:“哦?薑大師這邊也有人嗎?”


    薑落道:“哦,不是,是霍家的人。”


    他也不想拿霍家來壓人,隻是出門在外,身份總得厚重一些。


    霍家不論在哪裏都頗有份量,就算外麵的人有心,也要掂量一下得罪霍家的後果。


    盧利群陪著笑道:“霍先生確實很看重薑少爺了。”


    薑落道:“這不是應該的嗎?”


    盧利群連連點頭:“是是是,您說得對,畢竟是一家人。”


    關於外麵那些不好的傳言,盧利群是一個字也不敢提,因為他已經見識到了薑落的厲害。


    很快,霍延丞給薑落派的保鏢就到了,他以為就隻會來四個保鏢,誰料來了兩輛車,四個保鏢加一個司機。


    前麵那輛越野是專門給薑落準備的,後麵的suv坐四個保鏢。


    薑落:……需不需要這麽誇張。


    旁邊的盧利群也心想,不愧是霍家的排麵兒,真是到哪裏都講究。


    司機朝薑落行了個禮,手上還拎著一個行李箱,正是給薑落準備的衣物和日用品。


    四名保鏢則同時朝他鞠了個躬,喊了一聲:“少夫人!”


    薑旁的唇角抖了抖道:“別……別這麽客氣。”


    旁邊的老嫂子圍觀了這邊發生的一切,扯著男朋友的耳朵道:“你看看人家!你再看看你!”


    看得出男朋友也是個耙耳朵,摟著他小聲的安撫道:“幺兒不要生氣嘛,辣些東西,你勞公遲早給你賺來的噻!”


    薑落坐進車裏,搖下車窗對盧利群道:“盧總在前麵帶路吧!”


    經過了一個多小時的跋涉,眾人才來到了淮溪縣,又改走盤山公路和山間小道,顛簸了將近一個小時才來到了盧利群的老家盧家坪。


    村子不小,而且盧利群離開的這二十年變化不小,村子裏也通了盤山公路,不像從前那樣閉塞了。


    人看著也熱情了不少,村前村後都有孩童在跑,就是年輕人不多,估計都去外地打工了。


    前麵就是一道石墩壘成的橋,需要徒步過去,薑落和盧利群便下了車,吩咐保鏢和司機留在這邊等著,他大約半天就能回來。


    司機和保鏢不放心,非要跟著,薑落知道自己做的事霍延丞和霍家其實早就知道了,便不再避諱他們,任由他們跟著自己。


    入得盧家坪,村口的一名老人認出了盧利群,他上前指著盧利群道:“你是……利群娃兒?”


    盧利群仔細的辨認了一下那人道:“哦哦,你是三叔公?天哪三叔公,您竟然還這麽硬朗,真是太好了!”


    三叔公枯樹皮一般的手握住了盧利群,讓盧利群有些嫌棄,卻沒有直接甩開,而是問道:“三叔公啊,我爹娘的墳,你可知道在哪裏不?”


    三叔公一聽他是來給爹娘上墳的,當即點頭道:“知道,知道,還是我當年和村子裏的娃子們葬的他們。你媳婦也和他們埋在了一塊墳地裏!這些年你上哪兒去了嘛,也不見你回來看看,我們都以為你……”


    盧利群的臉上不太好看,隻道:“遇到些事情,就一直沒回來。”


    三叔公道:“理解你們娃兒的不容易,你看看咱們村子裏,娃兒們也都待不住,都往外跑。”


    兩人一邊說著話,一邊往後山的方向走去。


    後山是盧家坪的墳地,一上山就能看到各種墳頭。


    薑落看了一眼這墳地的位置,點了點頭道:“這裏風水還算不錯,不出兩年你們這個村子就能富裕起來,不用擔心年輕人往外跑了。”


    不但不用擔心年輕人往外跑,還會有不少外地人到這裏來開民宿,一是這裏風景不錯,二是這裏在川藏線上,是騎行的必經之地。


    那位三叔公一看薑落,當即明白了,問道:“小夥子是來看風水的?利群娃兒要給你爹娘遷墳?”


    薑落剛要否認,便聽盧利群道:“是有這個意思,先看看情況,到時候再決定要不要遷。您看,我這幫手都帶來了。”


    說著他指了指薑落身後的司機和保姆,並給薑落使了個眼色。


    薑落心想待會兒確實得動土,這麽說倒也說得過去。


    三叔公抽著旱煙袋,點著頭道:“幸得你有心,頭兩天下大雨,把好幾個墳頭都衝走了,你爹娘的地勢高,倒是沒受到影響。就是你媳婦的墳給衝開了,你順便也給她修一修吧?一日夫妻百日恩,她雖然沒能把孩子給你生下來,可說什麽也是咱們老盧家明媒正娶娶回來的女人。”


    盧利群點了點頭,心想難怪她老是鬧,原來是死了也沒得安生。


    很快,眾人來到了盧利群父母的墳地,果然在不遠處看到了一座被衝開的墳,墓碑已經倒了,上麵寫著盧家吳氏紅英之墓。


    盧利群看到吳紅英的墓就開始發怵,他下意識的靠近了薑落,小聲道:“她應該不在這裏吧?她不是去h市了?”


    薑落輕笑道:“這裏是她的陰宅,你說她在不在這裏?”


    盧利群更害怕了,問道:“那接下來怎麽辦?”


    薑落道:“等天黑!”


    白天鬼是不會現身的,鬼怕陽氣,太陽的光會灼燒鬼的陰氣。


    盧利群點頭,又把三叔公送回了家,因為害怕,趕在太陽落山前回到了墳地。


    薑落則坐在吳紅英的墳頭,和他那幾個保鏢司機在吃泡麵。


    盧利群:……


    他上前道:“薑大師,你就這麽在她墳頭吃泡麵,就不擔心她怪罪你們嗎?”


    薑落指了指墳前道:“那怎麽會?你看,我還分享給她一碗呢,是最新的鮮湯麵,很好吃的。盧老板要不要來一碗?”


    盧利群哪裏吃得下,他搖頭道:“不了不了,那……她什麽時候會出來?”


    此時月亮已經爬上樹梢,盧利群的剛音剛落,就聽到了一陣吸吸溜溜吃麵的聲音,盧利群立刻轉頭望去,隻見原本擺在吳紅英墳頭的泡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減少了。


    他嚇的大叫一聲,又被薑落給踹到了一邊,心想他被吳紅英嚇唬了好幾個月,怎麽還一副沒見過世麵的樣子?


    薑落把泡麵碗扔到了一旁,從懷裏掏出一張符,那是一張顯形符。


    他將符燒成紙灰,灑到了泡麵桶的旁邊,吳紅英的鬼身就這樣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吃完泡麵的吳紅英顯得十分滿足,她拍了拍自己高高隆起的小腹,似是在安慰她的孩子一般,又朝薑落比劃手勢。


    係統裏,白扶給薑落翻譯:“她說,謝謝你的泡麵,可以幫我接生了嗎?”


    薑落有些為難道:“呃……我沒有接生過,這個是不是應該動個手術?”


    白扶道:“主人,您的背包裏有一把極其鋒利的匕首,可以開棺破開她的屍體,把卡在生門的孩子取出來就好。”


    薑落明白了,吩咐保鏢們道:“挖墳,開棺!”


    保鏢們也是沒想到,他們這輩子竟然還能幹挖墳開棺的活兒。


    但是大少爺吩咐過了,不論薑小少爺讓他們做什麽,他們隻管聽吩咐就是了。


    於是四個五大三粗的保鏢一擁而上,輕輕鬆鬆就把年久腐朽的棺材打開了。


    吳紅英死去的年代久遠,屍體已經變成了一具幹屍,因為這邊的山並不背陰,所以並沒有發生腐敗,而是脫水幹涸了。


    初見吳紅英的屍體,薑落竟一點恐懼的心理都沒有,反倒是盧利群嚇的嗷嗷直叫。


    薑落嫌他吵,吩咐保鏢把他弄一邊去,便抽出匕首,割開幹屍隆起的小腹,將她肚子裏已經成型的小小嬰屍給取了出來。


    就在薑落取出嬰屍的同時,一陣嘹亮的嬰兒啼哭聲傳來,吳紅英竟也開口說話了:“孩子,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出生了!感謝恩人的救命之恩!紅英甘願為恩人當牛做馬!”


    薑落卻犯了難,說道:“你兒子雖然出生了,但他早已不在鬼藉中,沒有鬼差來引,他還是會淪為孤魂野鬼。”


    吳紅英急了,哭道:“怎麽辦?怎麽辦?我的兒子怎樣才能投胎做人?”


    薑落歎息一聲:“要是範無咎在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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