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視頻是房間裏隱藏的攝像頭拍的。等張西潭來追根究底,不會讓那兩人好過的。”黎秦越看著卓稚,“偷雞不成蝕把米,讓他們狗咬狗去吧。” “好一手借刀殺人!”卓稚簡直想給黎秦越鼓鼓掌。 黎秦越笑了笑,視線不自覺地下滑,落在卓稚粉嫩濕潤的唇瓣上。 卓稚低落的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這會又開心起來,揚起笑臉軟乎乎地拍馬屁:“姐姐你真厲害,這次的事情前前後後全都是你在搞,我就打打電話發發消息,好無用……” “你有用。”黎秦越盯著那上下開合的唇縫,低聲道。 卓稚全然不知道危險,反而猛地湊近了,眼睛亮閃閃地問黎秦越:“什麽用?姐姐你還有什麽後備計劃嗎?這次一定要……” 她的話沒能說完,黎秦越突然抬起手,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卓稚靜默了兩秒,警惕地看了眼車窗四周,小聲嘟囔著問:“黎總,怎麽了?” 黎秦越沒撒手,頹喪地靠在了椅背上,再開口時聲音都有些啞:“回去說。”第11章 回到山莊的路程不算太遠,但夜深了,司機爬山路開得挺慢的。 黎秦越有些煎熬,狹小的空間裏,對氣味和溫度的感知都更加敏感。 她盡量把自己的身體往車窗靠,臉貼在了冰涼的玻璃上,但熱度還是源源不斷地湧上來。 卓稚全然不知情,被勒令不許說話了以後,就乖乖地坐著。她沒有玩手機的習慣,車外又黑乎乎一片,所以時不時地就會把目光投注到黎秦越身上。 黎秦越背對著她,卻可以感受到那目光。 車子晃晃悠悠,黎秦越覺得自己腦袋大概是被晃糊了,或者說,今天晚上在一堆心懷不軌的女人中間待了那麽久,把自己也待得心懷不軌了。 她甚至想用身邊這個小丫頭片子解解渴,實在是太罪惡了。 車子停下來以後,黎秦越幾乎是瞬間便拉開車門下了車。 涼風拍到臉上,舒服了許多,也清醒了許多。 她快步進了屋,沒理身後的人,一口氣爬到三樓,進了自己的臥室。 房間裏的暖氣足,那些感覺又一點一滴地爬上來,跟螞蟻上身似的。 黎秦越是個成年人了,沒打算憋著,她進浴室放上水,快速地甩掉了身上的衣服。 水溫沒有調太低,但身體的溫度實在是高,腳踩進浴缸裏時,刺激得寒毛都豎起來了。 溫柔的水流,可以觸碰到身體每一個角落,黎秦越躺進去,舒服的一聲喟歎。 卓稚鎖好門,掛好外套,換了拖鞋,去房間裏洗了把臉,又挑了身舒服的家居服穿著,這才去了三樓找黎秦越。 雖然時間不早了,但今晚這麽盛大的事,她們肯定需要好好聊聊,才能舒緩內心的激動。 卓稚有好多話想同黎秦越說,也有好多問題想要細細問她,在車上不方便,她忍了一路,實在是難受。 好在黎秦越說過了,回家談。她們第二天沒有著急的事情,談個通宵都沒問題。 浴室裏漸漸彌漫了水汽,蒸騰出朦朧柔軟又安定的環境。 黎秦越的手指下滑,細細撚磨,身體繃緊又放鬆,任由自己發出最真切的呻吟。 身體裏的潮水同漫出浴缸的水一般,節奏緩慢,一波一浪,輕輕地蕩漾。 卓稚的聲音便是在這個時候插入進來的。 像一把寒山清泉,兜頭擊在黎秦越天靈蓋上,讓她忍不住一個激靈。 “秦越姐姐,你在洗澡嗎?” 叫得還挺甜。 黎秦越手指頓住,喉嚨幹澀,咳了咳才順利發聲:“嗯。” 浴室的麵積並不大,從浴缸到門的距離也不過三四米,卓稚就挨在門邊上,語調愉悅地問她:“什麽時候結束呀?” 黎秦越低頭瞅了瞅自己的手:“還得會。” “那我等你吧。”外麵一聲響,是椅子被拖動的聲音,“沒有水聲,你在泡澡嗎?” 黎秦越有點混亂:“你坐外麵了嗎?” “是呀。”卓稚一點都沒隱瞞,嘿嘿笑了笑,“你說回來跟我說,我好期待啊。” “期待”這種詞,在如今滿腦子黃色廢料的黎秦越看來,就是開往罪惡深淵的列車許可證。 她把身子往下滑了滑,拎出點薄弱的理智:“沒什麽好說的了,你去睡覺吧。” “姐姐你不開心嗎?”卓稚的椅子又往前蹭了蹭,聲音貼著門縫透進來,“有什麽不開心的你都可以和我說啊,是進去那個店裏以後不順利嗎?還是你怕之後淩夕他們報複你……” “你話真多……”黎秦越的聲音完全是在自言自語,她的手指不受控製地開始繼續之前的動作,“但聲音挺好聽的……” 卓稚聽不清她說話,有些著急:“姐姐你怎麽了?有什麽事不要悶在心裏,你今晚是不是又喝了不少,醉了泡澡很容易出事的……” 說到這裏,卓稚是真急了,猛地站起了身,帶著椅子發出一聲刺耳的聲響:“我進來了啊。” 黎秦越身子一抖,覺得自己是個男的得被嚇痿了。 卓稚的行動力向來迅捷,黎秦越來得及的不過是把自己的手指移開,然後衝著門口朦朧的人影便喊:“出去!” 卓稚往前一步的腳頓住,眼睛還在往裏瞄:“你沒事嗎?沒事就好。” 門打開以後,霧氣散得很快,黎秦越的胳膊扒著浴缸邊緣,偏頭瞪著卓稚,眼神如刀:“這種地方是能隨便進來的嗎!” 卓稚臉有些紅,抬了抬手嘟嘟囔囔道:“對不起,以前我和師父都一個澡堂洗澡的,習慣了……” “出去。”黎秦越低頭看著自己水裏的身體,很是無奈。 卓稚退了出去,把門給她帶上,但人沒走開:“我就在外麵,你有什麽事叫我。” 這麽來來回回地折騰,黎秦越的身體雖然依舊在躁動,但是精神很疲乏。 “我能有什麽事,”她有氣無力地道,“我不過是想泡個澡而已。” “哦哦。”卓稚終於意識到自己有些打擾到別人了,卻還是不放心喝多了的黎秦越就這麽泡下去,“我不說話了,你慢慢泡……也不要泡得太久,對皮膚不好……” “哎……”黎秦越長歎一聲,支起身體從浴缸裏出來,花灑的水幹脆開了涼的,兜頭衝下來,殘忍地滅火。 衝完了裹上浴袍,頭發都懶得擦,就這麽拉開了門。 卓稚就在門邊上站著,見她出來,往後退了一步。 “洗完了啊。”卓稚笑了笑,有點尷尬,“那你早點休息。” 說完她並沒有立刻離開,睜著雙大眼睛看著黎秦越,分明還有期待。 黎秦越光腳踩在地板上,留下一串清晰的水印,一路到了沙發邊上,把自己扔進去:“你不是要聊嗎?” “啊!”卓稚跟錢丟了又失而複得似的,快步衝了過來。 也不在對麵沙發上坐下,就這麽衝到黎秦越跟前,覺得站著俯視黎秦越說話不對,便幹脆蹲下身來。 就在黎秦越小腿邊上,整個熱乎乎的身體近在咫尺,形成奇異的溫差。 黎秦越看著她,道:“聊什麽?” “今天晚上的事。”卓稚頓了頓,“你說我有用。” 黎秦越自然不會忘記她說這句話時的語境,但她沒法像這個傻丫頭片子一樣誠實,於是偏了眼神道:“你負責聯絡和接應,這些都是很重要的事情。而且以後但凡起了正麵衝突,不都得你來解決麽。” 黎秦越說話的語調很淡,神色也很淡。 卓稚望著她,明白事情還是不對勁了,這並不是她要的徹夜長談。 黎秦越興致不高,可以說毫無興致,卓稚這樣扒著她,倒像是個明明什麽重要的事都沒做,卻急著討好處的哈巴狗子了。 這樣的頓悟讓卓稚羞愧,熱度猝不及防地襲上臉,逼得她往後退了退。 腦袋終於冷靜了下來,再去細細思索剛才自己的所作所為,才發現到處都是天大的錯誤。 卓稚有些惶恐,她是天不怕地不怕,但如今,她特別怕這份工作就這麽黃了,讓她好不容易有了開端的夢想,就此夭折。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卓稚猛地站直了身子,看著黎秦越,嚴肅認真地道:“黎總,我錯了!” 黎秦越有些懵地看向她。 “我不應該這麽晚了還上來打擾你,更不應該在你洗澡的時候突然闖進去。”卓稚拳頭握緊,低下了頭,“最近的事情讓我過於激動了,以至於有些得意忘形,以後我會嚴格遵守一名保鏢的紀律準則,絕不在非必要的時候打擾到您的生活,侵犯到您的隱私。” “不是……”黎秦越愣了愣,“你幹嘛呢?” “我向您表達我最誠摯的歉意!”卓稚一鞠躬,“這種錯誤絕不會再犯,您也可以對我進行任何懲罰。” “艸……”黎秦越有些哭笑不得。 卓稚直起身,眉頭微微皺著:“您今天忙了一天,肯定很累了,早點休息。我就在樓下,有什麽事情您隨時吩咐。” 這次說完真是走得幹淨利索,抬腳轉身,大跨步拉開門,黎秦越毫不懷疑,她會像道風一樣地刮下去。 但黎秦越不能讓她就這麽下去。 說起來似乎有些荒唐,但她的確是不忍心。 卓稚腦子裏想什麽,臉上就是什麽,說出來的話更是直白,一旦下了決定,定了規則,就是板上釘釘,還是頭都拔不出來那種。 這一根筋的小腦袋瓜就這麽下樓去,非得自責一晚上不可。今天明明是個大獲全勝的局,不該以這樣的方式結束。 於是她道:“你回來。” 卓稚立得很快,腰背挺拔:“您有什麽吩咐?” “吩咐個屁。”黎秦越招了招手,“不說了讓你回來嗎?” 卓稚站在原地沒有動,似乎在思考黎秦越這句話有多少真假的成分。 “艸,叫不動你了是吧?”黎秦越抬眼瞪著她,“你看不見我頭發濕得掉水嗎?” 卓稚立刻轉身朝浴室走:“我去給您拿毛巾。” “這會浴室就能進了?”黎秦越逗她。 卓稚果然停住了腳步,問了句:“黎總,可以進嗎?” 黎秦越笑起來,倒在沙發上,咯咯咯地笑了好一會兒。 “你個傻子。”她道,“不許進,你過來。” 卓稚乖乖地退後,來到她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