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多年不見,叉叔本來來救他師兄,多少是帶著點準備嘲諷他師兄的心態的,結果剛到這,就被他師兄無情地嘲諷了下,整個人都不好了,低聲嘀咕了一句,“我蠢我也知道少來這種人跡罕至的地方,也不知道是誰蠢到還得讓烏鴉出去求救。”


    見叉叔和他師兄已經友好的寒暄完,周一白就趕緊往前走了幾步,看著“大熊貓”問,“老哥,你看我家三哥挺可愛的吧?”


    周三哥已經跟著周一白出來這麽久,也沒讓周一白這麽擼過,周一白一開始看著“大熊貓”跟他三哥互動,還覺得他三哥給他長臉了,但看了一會之後,這會顯然是開始嫉妒,甚至害怕“大熊貓”把他三哥拐走了。


    “大熊貓”點了點頭。


    周一白便又問,“老哥怎麽稱呼啊?”


    “清鬆。”“大熊貓”一邊擼周三哥一邊漫不經心地回了一句。


    “輕鬆?”周一白聽到這名字就笑了下,“那你爸是叫嚴肅麽?怎麽給你起了這麽個名字?”


    “大熊貓”看了周一白,“嘿,你別說,我還真不知道我爸叫什麽,我這名字是我師父給我起的。”


    “那你師父是叫嚴肅?”周一白又問。


    “大熊貓”打量了他一會,“你這孩子有點意思啊。”不過說到他師父,他表情變得嚴肅了些,才道,“我師父道號靜虛。”


    “道號?”周一白怔了一下,“你是道門的人?”


    “大熊貓”一臉無辜地看著他,“對啊,我不是跟你說了麽?我叫清鬆啊。”


    我也趕緊往前走了一步,“那清微道長和清雲道長是您的……”


    “哦。”清鬆隨意地應了一聲,“我是有兩個不成器的師弟。”


    周一白趕緊轉手把明塵拉過來。


    明塵這會也是一臉震驚地看著清鬆,顯然是沒想到道門除了他現在還有其他人。


    “道長,他是明塵,也是你們道門的人。”周一白開口介紹道。


    清鬆隻是瞥了一眼明塵,也沒怎麽在意,先是說,“誒呦,別叫我道長,我最煩道門那一套一套的規矩,你還不如叫我老哥。”說完這個才又道,“道門那麽多人,在外麵碰上一個兩個的很正常,可別跟我攀親戚。”


    他說完這句話,我們幾個互相看了看,最後目光落在明塵身上。


    我倒是有心上前說話,但是叉叔攔了我一下,顯然是涉及到道門的事情,自然還是先由明塵來說明比較好。


    明塵猶豫了一下,又往前走了一步,對著清鬆行了個禮。


    清鬆看起來確實是不願意受這些,見明塵行禮的時候,甚至側身躲開了。


    明塵直起身,抿了抿唇,才低聲道,“清微是我爺爺,那我應該叫你一聲師公。”


    清鬆連連擺手,“我已經不在道門了,別搞這些繁文縟節,受不了。”這一次他一邊說話,一邊往叉叔的師兄身後躲,顯然是真的不願意再跟道門的人有牽扯。


    這麽看起來,其實我們過來的時候,他應該早就認出明塵的道門身份,隻是因為不願意牽扯這些,所以才沒有直接相認。


    明塵看著他,眼眶微微紅了幾分,“我其實也沒有聽爺爺提起過師公,想必師公是真的已經離開道門很多年了,師公大概不願意再跟道門有牽扯,不過以後道門能煩著師公的人,也就隻有我一個人了。”


    頓了頓,他見清鬆沒有接話,才繼續道,“師公若是說自己不在道門,不算道門的人了,那如今道門,就隻剩下我一個人了。”


    清鬆一聽這話,一下子就從叉叔師兄的背後躥出來,一把揪住明塵的衣領,“你個小崽子說的什麽混賬話?道門上下至少幾百人,怎麽就剩你一個人了?清微和清雲他們就這麽把道門給搞黃攤子了?”


    明塵也沒想到清鬆突然躥出來,被他這動作嚇了一跳,抿著唇,半響之後才開口道,“這些年,道門的人一直被神仙會追殺,最後就剩下我和爺爺相依為命,不久之前,我和爺爺也被神仙會圍攻,爺爺他……”


    “誰給神仙會的膽子敢這麽對道門?大人不在就欺負孩子是吧?我……”清鬆這下可比剛才叉叔師兄聽到唐隱的兩個哥哥沒了的時候更加激動,臉都漲紅了,話還沒說完,就直接暈了過去。


    叉叔師兄看了他一眼,“嗬,讓我別氣了,自己倒是氣暈了。”


    話是這麽說,但是他還是扶住了清鬆,明塵也跟著一起搭手,把清鬆扶進了帳篷。


    等叉叔師兄再次從帳篷裏出來的時候,才重新看向叉叔,“這麽說,這些年,神仙會做了不少‘好事’?”


    “做多少好事的,等從這出去我再慢慢跟你說吧。”叉叔開口道,“這天都黑了,我們也得先把帳篷搭起來。”


    我們搭帳篷的時候,清鬆也醒了過來,聽著聲音明塵是把事情大概說了一遍,隻不過眼下這情況,也沒有說得太詳細。


    之後明塵就從帳篷裏走了出來,我本來想去看看,但是明塵說清鬆想一個人呆一會。


    “我也先布個陣吧。”明塵走到我們搭帳篷這邊開口道,“那邊我師公在他們的帳篷周圍布了個護住陰氣和念力的陣法,可以暫時對抗牽魂蜮的吸引,我的陣法雖然不如師公,但是師公這會……我先勉強的布一個撐一撐吧,不然咱們幾個恐怕也扛不了太久了。”


    我們搭好了帳篷,又攏了一堆火,準備弄點吃的。


    明塵見著要吃飯,便趕緊去叫清鬆了。


    叉叔轉頭看向他師兄,“怎麽樣,困在這的這些天,是不是東西也快吃完了?”


    他師兄輕笑了一聲,“怎麽?你帶的東西夠吃一輩子了?”


    “說不定這蜮我們很快就破了。”叉叔開口道,“師兄,賭點什麽?”


    他師兄收回目光,不說話了。


    叉叔轉頭對著我們介紹,“我師兄逢賭必輸,他又叫唐淵,所以私下裏我們都管他叫冤大頭,你們也別客氣,該怎麽叫就怎麽叫,咱們這稱呼向來都是各論各的,你們不用從我這邊論。”


    “冤大……淵大哥,那為什麽不賭啊?”周一白看向唐淵,“你就賭叉叔破不了這個蜮,這樣的話,你雖然輸了賭局,可贏了活路啊,不吃虧啊,賭唄。”


    唐淵擰眉看向周一白,“你管他叫叉叔,管我叫大哥?”


    周一白認真地點點頭,“咱們不是各論各的麽?我管唐隱叫唐大哥,你是唐大哥的大哥,那我就也管你叫大哥啊。”他說著頓了下,又趕緊補充,“而且我還管唐隱的爸爸叫唐大爺呢,唐大爺都沒說這輩分有問題啊,你管唐大爺叫師叔,那咱倆不就是一輩兒的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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