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夥子,你這麽吃,可不行啊,自己開火做飯,才能省下錢來娶媳婦。


    以後生了娃,開銷更大,千萬不能一個子兒當兩個花!”


    國營飯店裏的一個眼熟的大媽,好心勸慰了一句。


    “我也沒辦法啊,隻能先湊合了。”


    徐謹言頗有些無奈的,解釋了一句。


    “這有啥難的,去菜市場買一把掛麵。


    捎帶買幾顆菜葉子,煮熟了放點醋、醬油,再點上點辣椒和香油。


    這能費什麽事兒,還花不了幾個錢。


    你這一頓餃子,都吃好幾頓麵條了。”


    大媽放下擦桌子的抹布,很認真的教他怎麽下麵條。


    “那。。。那我試試看。。。”


    這大媽如此熱心,徐謹言也不好拒絕,勉強應了一下。


    可作為北方人的他,對於麵條的執念就是,手擀麵大於機器壓的麵條,大於方便麵,大於掛麵。


    是的,他餓的時候,寧可吃方便麵,也不願意吃掛麵。


    掛麵這玩意,在北方人眼裏,屬於是家裏需要有。


    但誰也想不起來吃的玩意兒。


    在鄙視鏈中,妥妥的最底端。


    在大媽的注視中,徐謹言別扭的吃完了雞蛋餡兒的餃子。


    出門的時候,暗自決定,下次得換一家飯店了。


    剛回到辦公室,就看到老黃和老劉,挨著火爐子,擺開了楚河漢界。


    主要就是今天外麵冷的要命,眼瞅著要下雪了。


    平時喜歡在外麵溜達的老黃和老劉,要不也不樂意在辦公室裏待著。


    “你怎麽能悔棋呢?快放回去,放回去!”


    老劉的手,不停的在棋盤上扒拉著。


    “什麽叫悔棋啊?我還沒落子呢!別動我的旗子!”


    老黃口中狡辯著,還用手護著自己的旗子,不讓老劉去碰。


    徐謹言趁著倒水的時候,湊過去瞄了一眼。


    原來,老黃已經丟了半壁江山,被老劉一炮一馬,卡的死死的。


    眼瞅著已經是必輸的局麵了。


    “誒,小徐回來了啊。”


    老黃看到徐謹言的身影,馬上岔開了話題。


    “嗯,剛吃完飯。”


    徐謹言倒完水,準備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坐下。


    “不玩了不玩了,你這臭棋簍子,還耍賴!”


    老黃趁著跟徐謹言搭話的時候,裝作不經意,把棋盤上的棋子,都扒拉亂糟糟的。


    老劉氣得,當即就把棋子一推,背著手就走了。


    旁邊無聊觀戰的吳愛華撲哧一下就笑了。


    “小徐啊,怎麽樣,來下兩盤?”


    老黃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一邊收拾棋子,一邊跟徐謹言聊了起來。


    “我水平不行,隻知道怎麽走啊?!”


    徐謹言一愣,象棋這東西,小時候還挺流行的。


    他也跟著看過一陣子熱鬧。


    不過隨著年齡的增長,娛樂活動越來越多。


    象棋這種古樸的娛樂方式,突然一夜之間就消失在了大眾視線裏。


    沒想到回到了70年代,又看到了這圓木頭疙瘩。


    “沒關係,我也玩的不好,來來來,殺殺時間。”


    老黃馬上高興起來了。


    如今是個人都會玩象棋的時代。


    他的水平,卻異乎尋常的臭。


    好多人都是跟他玩過幾次以後,就不帶他玩了。


    沒辦法,這水平,實在是沒眼看。


    “行,那就陪您玩一會。”


    徐謹言閑來也是無事,就當跟同事聯絡感情了。


    於是坐到了剛才老劉的位置上,擺好了棋子。


    你還別說,兩個臭棋簍子,還真臭味相投了起來。


    倆人的水平都臭不可聞,居然還玩的不亦樂乎了起來。


    不知不覺,就混到了下班時間。


    “今天我算是終於棋逢對手了,明兒咱倆繼續。”


    老黃美滋滋的喝完了茶缸裏最後一口茶。


    出門下班回家之前,還不忘跟徐謹言約好,明天繼續。


    徐謹言收拾好棋盤和棋子,放到櫃子裏。


    扭頭一看,吳愛華還趴在辦公桌上,不知道寫些什麽呢。


    “下班了,怎麽不走啊?”


    徐謹言隨意的問了一句,想著別人還沒走呢,自己先走,是不是不太合適。


    “我正研究怎麽寫散文呢,算了,明天再說吧。”


    吳愛華放下鋼筆,一臉幽怨的收起了稿紙。


    “走了走了,下班回家。”


    吳愛華也站了起來,離開了辦公室。


    徐謹言確定沒有人了之後,把門鎖上,最後一個離開了單位。


    然後出門左轉。


    多走了一會,到了另外一家國營飯店。


    進門一看,人家居然隻賣炒肝。


    不過好在,不收肉票,有糧票就行。


    五毛錢和五兩糧票,要了一碗鹵煮和兩個燒餅。


    味道還真的不錯,不過價格卻比餃子貴了不少。


    一頓飯多花了一毛錢和一兩糧票。


    這下把徐謹言心疼壞了。


    雖說是吃上肉了,但錢和票,卻多花了。


    這才幾天,就沒了幾斤糧票。


    看著原本就不堪重負的糧票,這讓徐謹言犯起了愁。


    回家的路上又開始琢磨怎麽賺錢了。


    但晚上輾轉反側半天,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麽。


    還把自己搞的差點失眠。


    上班的第三天。


    上午8點,打掃衛生。


    8點半,端茶倒水。


    9點,給支書寫信詢問高考成績。


    10點,給家人寫信報平安,說明一下自己的情況,順便要戶口本。


    “人民文學十一月的新月刊你看了嗎?”


    “看了,劉心武老師的班主任,寫的真好。”


    “對對對,我正想跟您說這個呢。”


    “我也想說呢,結構非常好,情節層層遞進,人物描述也非常深刻。”


    “太對了,我也這麽認為!”


    “這次不知道劉老師能拿多少稿費,實在是羨慕不來啊。”


    “一百多塊吧?”


    “那不少了?要是寫個十幾篇短文,那不都能買套小院子了?”


    “害,想多了,如今的四合院,沒個三四千,怎麽都拿不下來的。


    再說了,現在誰還樂意住四合院啊?住樓房才有麵子!”


    正埋頭給支書寫信的徐謹言,突然聽到了辦公室門外傳來的聊天聲。


    聽聲音,是老劉和老王。


    正在討論人民文學第十一期刊上發表的一篇短文。


    “這麽賺錢的嗎?一篇短文就能拿100多塊錢?”


    徐謹言大吃一驚。


    第一天來的時候,老黃就是因為拿了稿費,所以請大家吃飯。


    當時吳愛華說,每個月稿費比工資還多。


    徐謹言還想著,應該也就大幾十塊錢。


    卻沒想到,居然有這麽多。


    “文刊都是按字數算錢的啊,你不知道嗎?


    隻要被錄稿,都是千字5元的價格。


    如果是知名作家,能給到6-7元。


    要是特約的知名作家,那就不是按字算了。”


    吳愛華也聽到了外麵聊天的聲音。


    為徐謹言解釋了一番。


    好家夥,千字5元?


    怪不得一篇一萬多兩萬字的短文稿費,就有一百多塊。


    “那長篇也是千字5元嗎?”


    徐謹言掐指一算,要是寫一本百萬長篇巨著,豈不是直接財富自由?


    腦子裏不由得想起了寫童話故事的鄭老師。


    那可是買了好幾套房子,專門用來存放讀者來信的主兒啊!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重生70年代,從北大荒知青開始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姍姍來遲啦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姍姍來遲啦並收藏重生70年代,從北大荒知青開始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