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老中醫楊木蘭女士八十歲的生日,全家在飯店預定一桌,楊木蘭的二兒子上官弘義二兒媳陳淑貞以及他們的兩個女兒上官明玉上官明媚一家,小兒子上官弘信小兒媳李小樺以及他們的兒子上官明時一家,大孫子上官明睿大兒媳冼文靜一家,外孫王子軒,上官弘義的徒弟、陳淑貞的侄兒陳小龍,足足十二人,坐了滿滿一大桌,唯一遺憾的王子軒的爸爸媽媽還在老家,沒有來。


    楊木蘭最喜歡的是五歲的小孫子上官明時,這孩子聰明可愛,大大的腦袋,明亮的眼睛,完全是大孫子上官明睿當年的翻版。


    酒足飯飽後,各人回家。上官明睿夫婦住在一個舊樓的二室一廳,房子是洗文靜婚前買的。對麵是一個四房一廳,是上官明睿婚前買的,目前是楊木蘭、上官明玉、上官明媚三個人住。上樓時,上官明睿發現奶奶的右腿有點輕微的瘸,問道:“奶奶,您的腿什麽時候有點瘸了?”


    楊木蘭回答:“你看出來了?隻是上樓時才有的老毛病了,有時好有時壞,我自己治了一下,也不管用。”


    冼文靜對上官明睿說:“明睿,你自己不就是骨科醫生嗎?要不明天你帶奶奶過去看看。”


    楊木蘭說:“不用了,也不是什麽大毛病,不上樓就沒問題。再說我們家隻有二樓,走不了幾步。”


    上官明睿說道:“還是要檢查一下,這幾天比較忙,過幾天我來安排吧。”


    進了家門,冼文靜安排老公先洗澡,自己習慣性地拿起手機,發現有好幾個未電話,正要打過去,突然聽到敲門聲,冼文靜走到門口,先用貓眼看了一下,發現是身高和自己的老公差不多的年輕男人,小心問道:“你找誰?”,外麵的人說:“我找上官醫生。”


    這時吱的一聲,對麵的門打開了,一位奶奶問道:“小夥子,你找誰?”


    蕭問劍看到這位慈祥的老奶奶,說:“奶奶您好,打擾您了,我找上官明睿醫生。”


    冼文靜打開門,打了哈欠,說:“這麽晚了,你有啥事?”


    蕭問劍回頭說:“您懷孕了?真是打擾了!醫院裏有急事,有個四歲的孩子,有截肢風險,需要上官明睿醫生親自出馬才能保住腿。”


    “懷孕了?”奶奶和冼文靜同時驚喜地說。


    奶奶走過去,給孫媳婦切了一下脈,高興地說:“還真是喜脈,文靜,你要當媽媽了,我要當太奶奶了!”


    蕭問劍雙掌合拜,說:“恭喜恭喜,上官明睿醫生在家?”


    冼文靜高興之餘,好奇地問:“在家,你等下,他在洗澡。我真的懷孕了嗎?你是怎麽知道的?奶奶還切了一下脈,你就看了一眼。”


    蕭問劍說:“在家就好,您給上官醫生講一下,給醫院骨科回個電話,不,最好親自去一趟,有個四歲多的小女孩,腿快保不住,需要上官明睿醫生親自出馬了。”


    冼文靜說:“好,我等會給他講一下,你先去忙。”


    蕭問劍連說謝謝,對兩位女士再次雙掌合拜,跑下樓。


    蕭問劍很快再次回來,敲開奶奶的門,奶奶問道:“小夥子,我孫子已經答應去了,你怎麽又回來?”


    蕭問劍從包裏拿出兩樣東西,說:“奶奶,這一罐是我老家出產的茶葉,送給您嚐嚐。這個是一盒驗孕棒,你給孫媳婦確認一下。”


    “他們倆在家,你為什麽不直接敲開他們的門?”奶奶笑了。


    “對麵有懷孕的女士,我再次打擾,不合適。” 蕭問劍真摯地說。


    “你就不怕打擾我?”奶奶站在門口,對這個小夥子充滿好奇。


    “看您剛才切脈的樣子,非常專業,您一定是醫家。您這個年齡,什麽樣的風浪沒有見過?以前沒有手機電話,半夜敲門求醫的事,一定不少。”蕭問劍解釋。


    奶奶嗬嗬地笑了,對麵的門打開了,上官明睿出來了,對著蕭問劍說:“你怎麽又來了?我不是答應去醫院了?”


    蕭問劍連忙轉身對上官明睿說:“對不起,對不起,給您添麻煩了。”


    冼文靜跑了出來,接過驗孕棒,說了聲謝謝,拍了一下上官明睿的後背,說:“你快去吧,人家也是為了孩子。”然後關上門。


    上官明睿瞪了蕭問劍一眼,說:“我去了,你走吧。”然後下樓了。蕭問劍將茶葉交給奶奶,說了一聲打擾,也跑下樓。


    上官明睿走進護士站,生氣對值班的護士說:“你們誰將我的住址和老婆手機號碼透露給病人家屬的?我手機忘記充電了,都找到我家了。”


    車曉雪和林召娣相互看了一眼,不敢說話。上官明睿看了看桌子上麵和垃圾桶的奶茶,無奈地說:“一杯奶茶就將你們收買了?”也沒有繼續追究,走到更衣室,穿上白大褂,打開電腦,開始閱讀病曆。


    蕭問劍騎著共享單車,返回醫院,正好遇到電視台的車從醫院出去,蘇冰冰在車上看著這個滿頭大汗的家夥,不滿地說:“這家夥是會女朋友去了?”主持人袁小帥拍了一下蘇冰冰的雪白大腿,說:“你認識?”


    蕭問劍將共享單車放到原來的地方,向住院部大樓走去,突然傳來一個聲音:“站住!”


    蕭問劍一看,童真、笑笑、李閑,還有一個長發飄飄的姑娘,正在圍著一輛車,吃著東西,車頂上放著不少飯盒。童真怒氣衝衝地對著蕭問劍說:“蕭問劍,你這個叛徒,到哪裏鬼混去了?”


    蕭問劍的肚子不爭氣地叫了起來。眾人笑了起來,長發姑娘說:“先吃一點吧,我是林總的助理丁雯雯。”


    蕭問劍說:“兩個傷員和兩個陪護,都有吃的嗎?”


    丁雯雯說:“都安排了。”


    蕭問劍繼續問:“林誌遠來了沒有?”


    丁雯雯說:“還沒聯係上,我已發了信息。你先別管了,吃點東西,這是打包過來的生日宴。”


    蕭問劍也不客氣,拿起一盒食物,打開,從中拿出一隻雞腿,說:“生日宴?可惜蘇老師再也吃不上了。”突然放聲大哭。


    四人女人連忙安慰,可是蕭問劍卻越哭聲音越大,引得路人側目,四個女人,一個比一個漂亮,童真童笑笑兩人英姿颯爽,童真的皮膚白皙身材豐滿,童笑笑身材高挑。李閑是高知白領,戴個眼鏡,典型的白又瘦。丁雯雯長發飄飄,全身小麥色,穿著性感的後媽裙,凸凹有序。好在醫院本來就是生離死別的地方,大家對這種哭聲也習以為常。


    童真見這廝像個孩子,越哭越起勁,一腳向其踹翻,罵道:“這麽大個男人,像個娘們,你哭能解決什麽問題?哭能將凶手抓住?”


    蕭問劍被踹倒在地,手中的雞腿也掉到地上,不再哭泣。蕭問劍接過丁雯雯遞來的餐巾紙,摘掉口罩,將眼淚和鼻涕擦幹,摘下手表,放在地上,跪倒在地,鄭重對手表磕了個頭,說:“蘇老師,蕭問劍借用您的手表,今天發誓!”


    “蒼天在上!”蕭問劍指了指天,又指了指地上的手表,繼續說:“手表為憑!蕭問劍今天發誓,一定協助警察抓住凶手,為您討回公道,不達目的,誓不為人!”


    蕭問劍說著,捶打了一下胸膛,雙掌合攏,低頭再拜,抬起頭來,雙掌合攏舉起,繼續說:“蘇老師,如果您在天有靈,請保佑蘇暢和林夕平平安安,蕭問劍一定找最好的醫生將這個孩子治好,如果沒有醫生能治好,蕭問劍一定會成為這樣的醫生。”然後又對手表,磕了三個頭,將手表拿起來戴好,撿起地上的雞腿,站起來,開始大口大口地吃雞腿。


    四個女人,目瞪口呆地看著蕭問劍,蕭問劍一頭長發、滿臉傷疤、高大結實、全身黝黑。丁雯雯覺得這家夥像一頭老虎,正在啃食小動物。李閑覺得這貨完全是個瘋子。童笑笑覺得這廝應該是剛從石器時代部落走出來的原始人。


    童真覺得這怪物是不是武俠小說和奇幻小說看多了?又是發誓,又是磕頭。這是現代人應該做的嗎?直到幾年以後,童真才發現,這怪物今天居然說得全是真話,並且一直全力去實現今天這個誓言。


    上官明睿放下手機,高興極了,夫人冼文靜打電話確認自己懷孕了。上官明睿對著幾個醫生說:“31床林夕,腿可以保住。我將手術方案發給大家了,大家先看看,我主刀,陳醫生當一助,閆醫生當二助。半個小時後我們討論方案,如果沒有問題,兩個小時後手術開始。我們先去查房。”


    說完走向病房,看到蕭問劍正拿著幾個飯盒,對護士們說:“請護士姐姐們吃夜宵!”看到幾個醫生,蕭問劍說:“大家一起吃吧。”


    車曉雪心想,你怎麽跑進來的?但想到這家夥剛才做了核酸,也就沒有吱聲。


    上官明睿沒有理會,走向病房。蘇夢看到上官明睿的胸牌,有一種天上掉餡餅的感覺。上官明睿可以說是南都醫學界傳奇的人物,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很多女醫生和女護士,更將其當夢中情人。當聽到女兒的腿可以保住,蘇夢情不自禁地淚流滿麵。


    上官明睿問蘇夢:“剛才那個長發的高個,是你誰?”


    蘇夢反應過來:“您是說小劍?他是我弟弟。他說去找您,對不起,沒有打擾家人吧?”


    上官明睿繼續問:“這家夥是學醫的?”


    蘇夢奇怪了,問道:“您怎麽知道?他給您講了?”


    上官明睿說:“他本人倒沒講,但他一眼就看出我老婆懷孕了,這一點比我強,是個人才!”


    閆醫生比自己第一次當三級手術的二助還開心,說:”夫人懷孕了,恭喜恭喜!”


    其他幾個醫生也一起祝賀。


    蘇夢驚喜地說:“比您強?怎麽可能?他是跟師父學了好多年中醫,但畢竟今年高中才畢業,大學還沒開始讀呢。”


    上官明睿點點頭:“學了好多年中醫?難怪呢,你讓他好好讀書,有興趣考我的研究生!”


    蘇夢如獲至寶,連連點頭:“考您的研究生?您對他評價這麽高?我一定轉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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