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問劍的手機響了,看到來電顯示是段昌義,蕭問劍接通手機說:“段教授,你好!”


    “蕭問劍,你好,有個事問一下。”


    “您講。”


    “你認識一個叫蕭問風的人嗎?”


    “我堂兄叫蕭問風,怎麽啦?”


    “剛才我老婆和我老婆的侄女,看到一個招聘廣告,聯係人是蕭問風。”


    “招聘什麽?”


    “招聘藥店店長。”


    “他和我提過一句,怎麽了?”


    “那就行了,我將她的簡曆發給你,你幫她爭取一個麵試的機會。”


    “沒問題,簡曆發給我吧,我給我哥講一下。”


    “好,謝謝你,有時間到家裏來吃飯,這周末有空嗎?”


    “這周肯定沒空,我有空過來看您,別客氣,我先掛了。”


    “等等,我聽說你搞一個公司。”


    “是有一個,怎麽了?”


    “我們手上也有點閑錢,十萬二十萬沒問題,你需要嗎?”


    “不,不,這個風險太高了,您別投資,萬一虧了,我都不好意思見您。”


    “和我說這個話,你爸爸當年和我是鐵哥們,不說了,帳號發給我,多的也沒有,二十萬。”


    蕭問劍看著手機發呆,心想,我說我這裏風險高,怎麽沒人相信呢?


    古井鬆對蕭問劍說:“小劍,看來你的親戚朋友,都挺信任你的。”


    蕭問劍解釋:“更多是父輩的友誼,剛才的段昌義,是南都醫科大學的肝病教授,是我父親的大學同學,他老婆是我父親在護士學校的同事,他們兩個還是我父親介紹認識的。”


    “難怪他這麽相信,你父親的案子查得怎麽樣?”


    “從現在的證據來看,主謀是周慕雲,她也是我父親的大學同學。”蕭問劍說完,將案子簡述了下,三人都是非常感慨。


    古井鬆說:“從你剛才說的話來看,這個周慕雲應該有什麽事求你,說不定她,或者她的家人,很快就會約見你。”


    蕭問劍想想,決定給蕭問風打個電話:“哥,我。”


    “小劍,你好。”


    “你老丈人身體還好?”


    “別提了,家裏出大事了,公司你先盯著,我丈母娘死了。”


    蕭問劍以為蕭問風表述錯誤,問道:“你老丈人死了?”


    “不是老丈人,是丈母娘。”


    “啊,怎麽死了?”


    “還不是你幹的好事。”


    “我都好多年沒見你丈母娘了,關我什麽事?”


    “哎,也是命,我老丈人不是得肝癌快死了嗎?你上次來時沒人管,你出了八萬醫藥費,又請了護工,老丈人好了點,準備回家拿換洗的衣服,回家時發現丈母娘和一個男人在鬼混,拿起啞鈴,每人來了兩下,兩個人全部報銷,你嫂子回家的晚,胳膊被砸傷,也可能下不了手。”


    蕭問劍差點笑出,故做鎮定地說:“啊?你老丈人為什麽會給你老婆下手?”


    “蕭問劍,你別給我裝糊塗!”


    蕭問劍第一次聽到蕭問風叫自己的全名,有些緊張地說:“哥,每個人都有權利知道真相。”


    蕭問風歎了一口氣,放緩口氣說:“這也是命,不能怪你!”


    蕭問劍繼續問:“你不是離婚了嗎?和你有什麽關係?”


    “離婚了也得管啊,他們家沒什麽人了,再說老丈人也將遺產交給小霖了。老丈人到公安局去了,我在醫院陪你嫂子,後事還得我來辦,老丈人也快不行了。卓越公司的事,你自己搞定。”


    “你們離婚了,你還照顧她?哥,你就是心太軟。”


    “她好歹是孩子的媽媽,別說了,我在醫院,過兩天回來。”


    “哥,你是不是發了一個招聘藥店店長的廣告?”


    “是,有人應聘嗎?”


    “對!明老師一個親戚想應聘。”


    “你先幫我把把關一下,等我回來再做決定。”


    蕭問劍放下手機,偷偷笑了,給段昌義發了個消息。


    幾個人到了汪湖藥業,嚴總已在門口等候,嚴總將名片發給大家,名片上麵寫著:團結藥業有限公司總經理嚴萬秀。蕭問劍好奇地問:“這個廠和王團結是什麽關係?”


    嚴萬秀平靜地說:“這個廠最開始就是王團結創建的,後來又幾易其手,多次更名,但對外出口時,始終使用團結藥業有限公司這個名稱,雖然現在出口生意也沒多少了。我們先帶大家轉轉。”


    蕭問劍想起了萬江平的名片,又問:“汪湖藥業有限公司和這個廠有什麽關係?”


    嚴萬秀解釋:“其實就是一個廠,對內叫這個名字。”


    幾個人跟著嚴萬秀進了第一個車間,發現空蕩蕩的車間,沒有幾個人,管金融問道:“嚴總,你們廠的工人是午休了?”


    嚴萬秀說:“工廠裏哪有午休,這個車間就這幾個人,還有兩個車間,人多一點。我們去看看”


    幾個人又到另外兩個車間看了看,果然多了幾個人,蕭問劍好奇地問:“嚴總,這也沒有38人吧。”


    嚴萬秀客氣地說:“蕭董,你是內行,我不瞞你,算上我,也隻有29人。目前的出口也隻有東南亞地區,以前歐美地區的單,這幾年全丟了。”


    “為什麽?”


    “一言難盡,蕭董,你們先去肖鎮炮製廠吧,回來我再詳細介紹給您聽,我老公叫薛徹。”


    “啊?”蕭問劍警惕地看著嚴萬秀。


    嚴萬秀看著蕭問劍,認真地說:“蕭董,我是2010年從南都藥學大學本科畢業的,他們以前的爛事,我是一點都不知道,我也是老公被抓後,才知道的,但現在孩子都讀三年級了,有些事不好辦,您等會回來再慢慢說吧。”


    古井鬆、古城、白帆先告辭走了。蕭問劍和趙非坐上陳新權開著的卡羅拉,向肖鎮中藥炮製廠出發。


    趙非在路上介紹:“那個地方,以前是肖鎮稀土的,現在是我們卓越土石方公司的停車場,土地是屬於肖丁村的,每年要給村裏一萬塊的停車費。有一個保安,是以前汪湖山停車場的。”


    下了公路,汽車在碎石路上,顛簸了兩三公裏,終於到了,蕭問劍下車,發現田小鈿和陸斌在等候,陸斌和蕭問劍握手,誇獎道:“幾天不見,蕭董已經是企業家了。”


    蕭問劍好奇地問:“小鈿,你怎麽來了?”


    陸斌說:“大小姐,您給蕭董介紹一下情況吧。”


    田小鈿這才介紹:“這個中藥泡製廠,是我們田家的,主要是為了在肖鎮附近種植藥材的鄉親們準備的,根本不賺錢,因此準備送給你。”


    從保安室出來一個保安,看著蕭問劍,不客氣地說:“蕭董,你的摩托車我騎過來了。“


    蕭問劍這才發現是賴大海,驚訝地問:“你什麽時候過來的?”


    趙非說:“周四季將這個停車場給我們時,他就過來了,這個摩托車是你的?”


    蕭問劍點點頭說:“摩托車送給你了,你在這好好幹。”


    趙非說:“摩托車辦牌照沒有?要不要我辦一下過戶吧。”


    蕭問劍說:“好,趙總,你幫他辦過戶。”


    田小鈿笑著說:“蕭董,你對工人,都這麽好嗎?”


    蕭問劍等人跟著田小鈿、田師傅、陸斌,看中藥炮製廠,田師傅介紹:“這裏隻有兩間廠房,一間兩百多平米,沒有空調,隻有電扇,夏天根本沒法用,春秋天用來炮製藥材。一間一百多平米,有空調,可以全年炮製藥材。另外一間廚房和食堂,一間住房,兩個衛生間。合計約有五百平米。平時隻有一個保安,收了藥材之後召集工人炮製。”


    “一年一般炮製多少天?”


    “不等,三四個月吧。”


    蕭問劍指著工廠不遠處的一個大坑問:“這個坑是幹嘛的?”


    陸斌回答:“這是采石留下的,招正義將撞死他嶽父、撞傷嶽母老婆兒子並逃跑的司機,埋在這裏了,後來招正義被抓後,才找到這個司機的屍體!”


    田小鈿罵道:“真是該死!”


    陸斌提醒道:“大小姐,你給蕭董介紹一下我們田家的要求。”


    田小鈿這才說:“這個地方的東西,都送給你,除了在磨刀石的投資外,我們家另外投資一百萬,但有兩個條件。”


    “什麽條件?”


    “第一,幫助我們田家安排9名工廠。第二,按市價收購肖鎮附近農戶的藥材。”


    “我一個月後答複你。”蕭問劍說完,轉身離去。


    蕭問劍和趙非在汪湖藥業下了車,發現申無雙在門口抽煙,好奇地問:“申兄,你怎麽來了?”


    申無雙解釋道:“我問過陳新泉,他說你還要回這個廠,我特別過來找你。確認梁冰豔失蹤,她兒媳杜芸芸很可能有嫌疑,但警方不受理。”


    “警方為什麽不受理?你不是有梁冰豔媽媽麥阿婆的委托書嗎?”


    “古井鎮派出所說梁冰豔不是在她們那裏失蹤的,不歸他們管,南都警方說,梁冰豔的居住證過期了,也不歸他們管。”


    “梁冰豔的居住證是在哪個派出所的轄區?”


    “七馬路。”


    蕭問劍想想,打電話給區天元的父親區奕雄:“雄叔,我是小劍,您還是在七馬路派出所當所長嗎?好,有個事我麻煩一下你,這事一會也講不清,我讓人來找你吧。”


    蕭問劍將區奕雄的電話發給申無雙,然後說:“我給區奕雄所長講了,你直接去找他,電話我發給你了。”


    申無雙大喜,衝蕭問劍豎起大拇指,告別三人後,開車走了。


    蕭問劍、趙非和陳新權進了大門,保安詢問之後,並打電話確認之後,放行了。


    嚴萬秀給三人倒了一杯茶,麵有苦色地說:“蕭董,王家來過人,我看出來,她們是準備賣掉這個廠子。”


    蕭問劍不動聲色:“你是什麽想法?”


    嚴萬秀認真地說:“蕭董,我個人希望你接手。”


    蕭問劍麵無表情地說:“我為什麽要接手?”


    趙非問道:“嚴總,你想說說你的理由。”


    嚴萬秀認真地說:“這個廠生產中藥的部分,由於噪音太大,影響居民休息,關掉了,但我們考察過,目前有新的技術出現,隻要資金到位,是可以解決的。”


    蕭問劍直指問題核心:“生產了,就能賣出去嗎?”


    “其實周四季的渠道一直在,就不知他給不給你用。另外,我們的西藥,每年出口不到一千萬,有百分之二十至三十利潤,隻是由於勞工保護不達標,失去了利潤更豐厚的歐美市場。”


    “勞工保護不達標?”蕭問劍是第一次聽說這個詞。


    趙非解釋:“就是沒有嚴格按勞動法執行,沒有給工人買五險一金,當然,還有一些勞動保護標準沒執行到位。”


    蕭問劍有些理解了,問:“這不是應該的嗎?”


    趙非笑著說:“據我所知,目前大部分工廠,都不達標,包括部分國企。隻有少數外企是完全達標的。”


    蕭問劍繼續說:“嚴總,你的意思說,如果我們勞工保護達標了,是可以拿到利潤豐厚的歐美市場訂單的?”


    “是的,不過好幾年過去了,我們需要重新招聘外貿人才,重新搶占市場。”


    蕭問劍想了想說:“嚴總,你推薦兩三個人,我也找一些人,我們組成一個評估小組。”


    嚴總高興地說:“太好了,蕭董,謝謝你!”


    陳新泉問:“嚴總,王家都是哪些人來過?”


    “一個姓張的女警察,一個姓王的女警察,還有一個搞西餐的女孩,對了,還有一個做美容的王經理。”


    蕭問劍好奇地問:“做美容的王經理,叫什麽?”


    “我有她的名片,我找找,找到了,王語柔,冰豔美容院線副總經理。”


    蕭問劍用手機給名片拍照後,對嚴成秀說:“薛徹的事,蘇醫生給我講過,這個案子的關鍵,在於王小敏王小花是不是追究。”


    嚴萬秀高興地說:“謝謝蕭董指點!太感謝你了。”


    “不用謝我,至少你還在想辦法救你老公,你不用再找蘇醫生了,你找一下王小敏和張茜茜就行了。”


    “謝謝!對不起,蕭董,我不是有意騙你。”


    “你是說投資一千萬的事?”


    嚴萬秀苦笑著說:“昨天王家的人給我打電話說,不管鎮裏提什麽要求,都答應。反正她們不準備長期持有。”


    “這個廠去年的產值和利潤是多少?”


    “產值四千多萬,利潤一百二十多萬。管控以前能夠加倍。”


    “你剛才不是說出口有百分之二十多的利潤嗎?”


    “是,國內的基本不賺錢,甚至還虧損。”


    “我明白了,王家是誰給你打電話?”


    “王語柔,王家隻有她做過買賣。”


    “王小花不是店長嗎?”


    “店長隻是一個接待,王語柔管理著冰豔美容的十多家店。”


    告別嚴萬秀,蕭問劍和趙非上了陳新泉開著的車,趙非說:“蕭董,其實楚律師剛才還說了一個事。”


    “什麽事?”


    “楚律師說,雲星醫美想把雲星製藥抵給錦龍,作為錦龍給他們還五千萬本息的補償。當然,土地除外。”


    “還有什麽條件?”


    “當然是安排他們的所有工人,他們會按原來的用藥量,組織采購,還可以簽訂長期供貨協議。”


    “夏雨桐是不是一開始,就準備要我將四五家藥廠接手?”


    趙非想了想說:“也許,但她為什麽不直接說?”


    “可能是怕我拒絕,於是找了一個中藥廠的理由,可以與我所學的專業對口,這是不是請君入甕?”蕭問劍說完,心想,老子兩次救了你的小命,你居然騙我?


    “可以理解,她新官上任,需要政績。”


    “可這兩家藥廠為什麽也要騙我,我好歹幫過他們?”


    趙非安慰:“蕭董,其實,在商場和官場,特別是在中國,爾虞我詐,出爾反爾,是常態,說話算話反正是少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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