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籍宛若繁星般漂浮的藏書閣內,李希仙盤膝坐地,身旁是一片片玉璧,而上麵記錄的是各種玄奧的上乘刀法。


    獲得天王刀的時候,李希仙同樣獲得了與之配套的刀譜。


    但那份刀譜的封麵一看就是後來人補上的,甚至其中還缺少了許多頁數。


    這就讓整本刀譜難學難精,甚至達到了隻能意會而不得神完的地步。


    但就是靠著這種不完全的刀譜,李希仙照樣領悟出了一式不二狂刀。


    可招式雖好,卻是如同名字一樣,一刀過後無法在出第二刀,以全身之力使出這絕死一刀,才被稱為刀出不二。


    所以現在的李希仙需要一套平常使用的刀法,它不用太過強大,但一定要配合天王刀的特性。


    天王刀是李希仙自己取的名字,鏽刀本來的名字誰也不知道,但他猜測,梁太平應該認識。


    看著右手印記上和鏽刀相似的圖案,他懷疑兩者一定有所聯係。


    但就像記載李天明的事跡一樣,關於武帝的傳聞也是少之又少。


    “神刀斬,陰陽相生,無相無常”


    “魔海千疊?這是魔刀吧,不太合適”


    “飛刀,沒那個準頭”


    “絕情斬,算了,李家還指得我傳宗接代呢”


    刀法本就是數量最多的那一種類別,其中上乘刀法更是立意各不相同,單以內核對比,每一門都有其獨到之處。


    但李希仙隨後想到了鏽刀的特性。


    這柄神兵除了足夠堅硬和鋒利外,其身上的寒焰也是最顯著的特征,陰極生焰,寒而封魂,這讓除了李希仙之外的人接觸此刀,都會受到強烈的反噬。


    天下至寒就是鏽刀的神異。


    想到這裏李希仙心神閱覽,隨後拿起了一片玉玨。


    “傲寒六訣!就是你了!”


    傲寒六訣同樣出自風雲世界,也是風中之神聶風的家傳絕學。


    其刀法分為六式,是聶家先祖見雪飲狂刀之寒性而創造。


    相傳雪飲狂刀是女媧補天所餘之物白露鑄成,刀長三尺七寸,為天下間至寒之物。


    同時雪飲狂刀殺人不見血,隻因血猶未濺出,就早已被刀寒凝結。


    刀冷,人更冷,如此之下還需要配合聶家心法冰心訣。


    “需要十件大功!換了!”


    財大氣粗,功勞有了具體來源,這讓李希仙花起來也是毫不吝嗇。


    同時李希仙也查看了一下功勞簿內有沒有雪飲狂刀的兌換。


    而這麽一看,居然真的有。


    “十五道造化!你搶劫啊!”


    轉身就走,李希仙發現,自己好像並不富有。


    時間悄然流淌,而李希仙的生活也越發規律。


    除了每天固定的五頓食補他會出現外,剩餘的時間都在消化修煉塔內的經曆。


    冰心訣的修行並不難,因為這本就是聶家壓製瘋血的功法,其最大的作用就是平心靜氣,安撫躁動的內心。


    李希仙修煉至強硬功以至圓滿,周身血氣旺盛,確實會出現那遐想之事,而有了冰心訣,他也能更好的修行。


    而傲寒六訣的學習有著大量的功勞投入,其掌握的進度也是異常迅速,一夜抵十年,李希仙每一天醒來都是一次蛻變。


    至於幻鬥場,那是一座由雲霧籠罩的比武台,你可以在上麵挑選遇到過的人或妖,然後模擬對戰。


    雙方固定在同一個境界,比拚的就是誰的底蘊更加深厚。


    李希仙先後挑戰了李乘風,李存孝,甚至是蘇環和張關酒,就連那檮杌也在挑戰之列。


    其中遊山、伏虎之境他還能靠著一身絕頂橫練占據優勢,但隻要來到覆地境,勝利的天平瞬間開始傾斜。


    真罡對於武者來說太重要了,重要到李乘風能借助一縷劍罡就能穿透李希仙的身體。


    這不是至強硬功太弱,而是真罡對於武者的加持太強,尤其是對於李乘風這樣的人物。


    至於更高的境界李希仙並沒有嚐試,武道之路最需要切記的就是好高騖遠。


    但在現在,李希仙想要嚐試一位新的對手。


    等周圍雲霧消散,李希仙看著麵前熟悉的武帝,他心中感歎,這幻鬥台的神奇不差修煉塔半分。


    “中州·梁太平,還請賜教!”


    遊山境的武帝還十分稚嫩,甚至和李希仙的年齡相差無幾。


    單在衣著上,就能看出武帝當初生活的不易。


    中州是大梁建立之前的稱謂,在武帝繼位後就改成了梁州。


    李希仙見此也是同樣行禮道。


    “冀州·李希仙!”


    話落一道幾十米的刀罡迎麵斬向梁太平,那股深寒的氣息仿佛能把人凍成冰塊。


    此為傲寒六訣·驚寒一瞥。


    寒絕,霸絕,直接了當,並異常幹脆的一刀。


    而梁太平不躲不閃,周身真氣猶如沸騰的流水,等周身匯聚無數真氣,他同樣斬出一刀。


    【萬氣化形·無悔天刀】


    雙刀橫卷飄散而過,良久,李希仙看向了自己胸膛。


    “不愧是武帝!”


    砰,身軀倒地,李希仙的意識開始回歸。


    第一場,敗的同樣幹脆利落。


    時間就像前進的馬車,前麵的道路可能是平坦的,也有可能是崎嶇的。


    但你的身後一定是開始斷裂的懸崖,時間沒有回頭路,就像此時的老趙一樣。


    老趙年輕時學了一手木匠,娶了一位賢惠的婆娘,甚至給他生下了一雙兒女。


    隻要按部就班的生活,在接過老師傅的手藝,後半輩子不能說衣食無憂,但也能算得上安靜和諧。


    可錯就錯在老趙沾上了賭字。


    小賭怡情,大賭傷身,那是屁話!


    隻要沾上了賭,小就會變成大,家也會變成塚。


    現在老趙孤獨一人,兒女早已經不知身在何方,那賢惠的妻子也躺在了泥土裏,此時的他隻能靠打更為生,掙那一份保命錢。


    “天幹物燥,小心火燭!”


    帶著寂寥嘶啞的喊聲回蕩在寂靜的街道內,老趙敲著那布滿銅鏽的更鑼,遊走在這漆黑的夜色下。


    今天的仙台有些反常,平日裏燦爛的燈火已經熄滅,路上的行人更是看不到半點蹤影。


    但老趙不在乎這些,他隻想完成自己的職責。


    盡到一位更夫的責任。


    “喂,那個老漢!站住!”


    一陣沉重的腳步聲響起,隨後一位足以把老趙裝下的巨漢走了過來,對方長的麵容凶惡,隻是借著燈籠看了一眼,老趙就被嚇的一哆嗦。


    “這...位大爺,您有何貴幹!”


    咽下驚慌的口水,老趙看向四周,希望能有個人過來幫他壯壯膽氣。


    但這黑燈瞎火的,哪有行人過來。


    “我問你,太守府在哪條街!”


    握住老趙的衣領,壯漢把老趙抓了起來放到自己身前,此時的他這才看清,這哪是壯漢,分明就是一個長著人身的妖物。


    受人氣洗禮,對方的偽裝散去了。


    “妖...妖...妖物!”


    燈籠落地,銅鑼劃出老遠,而被派來打頭陣的黑鼓也露出了笑容。


    它喜歡這種臨死前的驚慌。


    “來,告訴我太守府在哪,我就給你一個痛快!”


    妖氣彌漫,漸漸在黑鼓身後組成一頭獠牙望天的野豬,其猩紅的瞳孔下有著妖族獨有的暴虐。


    但看向那頭妖影,不知為何老趙漸漸不再顫抖了,甚至反過來握住了黑鼓的手掌。


    “總算等到你們了,也不枉費我打了十幾天的更!”


    一雙金色的眼眸率先出現,隨後一陣雷聲轟鳴,黑鼓帶著一身蒸騰的妖氣摔了出去。


    其胸口處,出現了一道雷光肆虐的拳印。


    “武夫!”


    強忍著疼痛站起身,黑鼓發現這哪是老頭,分明就是一位真氣強橫的人族武者。


    “不對啊,剛才那個老頭呢!”


    不大的腦容量內,黑鼓還無法理解易容是什麽。


    “老趙嗎...”


    想到那位已經帶著寒風永遠離開的打更人,蔣禮虎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是責怪對方自作自受,還是同情對方的遭遇,或許都有吧。


    但此刻的他需要不是感歎,而是守護。


    守護那些依然擁有安寧生活的普通人。


    “非我族類,必殺之!”


    “今天你們一個也別想走!”


    周身雷罡湧動,蔣禮虎瞬間來到黑鼓麵前。


    而在仙台的其他地方,一群突然出現的妖物正在這座城池中奔走,它們需要的是殺戮,是鮮血,是那些臨死前的哀嚎。


    但不管它們闖入多少門戶之內,裏麵一個人影都沒有。


    就在這些妖物還在困惑的時候,身處城樓之中的張關酒緩緩落下一子,隻是片刻,仙台的真麵目開始顯露。


    當一位位穿戴整齊的甲士和站在最前方的兵棋將出現時,這場針對妖物的圍剿開始了。


    而在不同的地點,不同的方位,每一個人也終於看到了自己的對手。


    其中福伯帶著一身平淡,看向了前方的三位凶獸之王。


    “檮杌,混沌,窮奇”


    “久仰大名,你們是一起上,還是準備一個個來?”


    神圖展開,一位占據半空視野內的浩瀚神將緩緩登場,其手中長刀橫掃而過,帶起的神威擴散蔓延至半個仙台。


    甚至一些藏起來的妖物直接被神威震死。


    人與神合,福伯的手中也出現一柄寬厚的大刀。


    其刀鋒所指,敵盡皆膽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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