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開始在心裏重新審視自己的計劃,原本以為完美無缺的和親如意算盤,如今看來竟是如此的幼稚和可笑。


    在這位高深莫測的公子麵前,他那些自以為是的算計仿佛都成了小兒科的把戲。


    許淵的內心充滿了矛盾和糾結。


    一方麵,他不甘心就這樣認輸,想要努力挽回局麵,試圖找到突破口,重新掌握主動。


    另一方麵,他又不得不承認,對方的強大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料,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壓力和不安。


    “難道這次和親真的要就此泡湯?我又該如何向昭國皇帝交代?”


    許淵的思緒亂成了一團麻。


    他深知,如果此次任務失敗,他在昭國的地位將一落千丈,甚至可能麵臨更殘酷的懲罰。


    許淵再次看向顧銘,試圖從他的表情中捕捉到一絲破綻,找到反擊的機會。


    可顧銘依舊是那副從容不迫的模樣,嘴角的淺笑仿佛在嘲笑他的自不量力。


    “不行,我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


    許淵暗暗下定決心,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內心的慌亂,重新整理思緒,思考著應對之策。


    就在許淵苦思冥想,在琢磨如何反擊的時候,一個讓他意想不到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隻見一直沉默不語的顧銘,此時終於緩緩開口。


    他的聲音沉穩而有力,卻又帶著讓人無法忽視的壓迫感:“許使臣,聽聞昭國與夏國之間有著千絲萬縷、錯綜複雜的姻親關係。


    那夏國皇帝白逸軒的母後便是出自昭國,兩國如此深厚的淵源,可謂密不可分。


    既是這般親密,那此次和親,昭國為何不選擇夏國,而偏偏看中我大禹國?


    難道其中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玄機?


    再者,白逸軒多次與我大禹國交鋒,皆未占得半分便宜。


    此次昭國前來和親,究竟是昭國自己的主意,還是背後有夏國之人的暗中授意?


    還望許使臣能給個明明白白的交代。”


    顧銘這一番話,恰似一記重錘狠狠砸在許淵的心間。


    許淵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嘴唇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眼神中原本的鎮定瞬間被驚愕與恐懼所取代。


    他試圖張開嘴巴辯解,可喉嚨卻仿佛被一塊巨石堵住,任憑他如何努力,也發不出一絲聲音。


    豆大的汗珠如決堤的洪水般從他的額頭滾滾而下,瞬間浸濕了他那華貴的衣衫。


    他的雙手下意識地緊緊攥住衣角,指關節因過度用力而顯得蒼白如紙。


    許淵的大腦在這一刻徹底陷入了混亂,他怎麽也想不到,他們苦心謀劃、自認為天衣無縫的計劃,竟被顧銘如此輕易地識破。


    在昭國的朝堂上,無論麵對怎樣棘手的局麵,他都能憑借自己的巧舌如簧和敏捷思維從容應對,遊刃有餘。


    可此刻,麵對顧銘這看似雲淡風輕卻又字字誅心的質問,他卻感到前所未有的無助和恐慌。


    “這……這純粹是無稽之談呐!”


    許淵用顫抖的聲音艱難地說道,“昭國與夏國之間雖有些許往來,但絕不像公子您所描述的那般密切。


    此次我昭國前來大禹國和親,完全是出於對兩國友好情誼的真誠期許,絕無半分陰謀詭計。”


    然而,他那顫抖的聲音和慌亂的神情早已出賣了他內心的不安。


    顧銘微微一笑,那笑容卻讓許淵感到如墜冰窖。


    “許使臣,您這番辯解,怕是難以讓人信服。


    您此刻的慌張與失態,已然說明了一切。


    我大禹國絕非任人擺布的棋子,倘若昭國此番和親別有用心,其後果恐怕不是您所能承受得起的。”


    許淵的身體劇烈顫抖起來,仿佛秋風中的落葉。


    “不,不是這樣的。公子切莫妄加揣測,這般言論定會損害兩國之間的友好情誼。”


    許淵的聲音幾近哀求,眼中滿是絕望。


    顧銘目光如炬,緊緊盯著許淵,語氣愈發嚴厲:“許使臣,事實勝於雄辯。您的種種表現已經清晰地揭示了昭國的真實意圖。


    我大禹國上下一心,眾誌成城,任何妄圖危害我國利益的陰謀都將無所遁形。”


    “你可知那夏國皇帝白逸軒,為何不敢與我大禹國發生衝突嗎?什麽都不知道爾等還敢過來挑釁?”


    許淵隻覺得天旋地轉,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不清。


    他的雙腿再也無力支撐身體的重量,若不是強撐著最後一絲尊嚴,恐怕早已癱倒在地。


    他從未想過,在這大禹國的宮廷之中,竟會遇到如此厲害的對手。


    顧銘的每一句話都如同鋒利的刀刃,無情地切割著他的防線,讓他的內心防線瀕臨崩潰。


    此刻的許淵,內心被恐懼和懊悔所占據。


    顧銘在宴會上寥寥數語,字字如刀,直逼得許淵啞口無言,方寸大亂。


    大禹國的重臣們見此情景,眼中對顧銘的敬佩猶如繁星閃爍,皆在心底慨歎這小公爺實在厲害,真乃大禹國的鎮國之寶。


    宴會結束後,許淵如遭晴天霹靂,回到住處便一病不起。


    這一病,便是半月有餘。


    他躺在榻上,夜不能寐,隻要一合上眼,腦海中便不斷回響起宴會上顧銘那犀利如劍的言辭,以及眾人那充滿質疑和嘲諷的目光。


    心中的恐懼與壓力如巨石般壓得他幾乎窒息,冷汗連連。


    終於,許淵病情痊愈,卻早已沒了來時的趾高氣昂。


    形容憔悴的他,雙眼布滿血絲,往日的威風蕩然無存。


    他深知在大禹國已無任何希望,隻想盡快逃離這個讓他名譽掃地的可怕之地。


    於是,他匆匆進宮向皇帝陛下請辭。


    許淵拖著沉重的步伐走進宮殿,隻見皇帝陛下高坐龍椅之上,神色威嚴,不怒自威。


    他趕忙跪地行禮,聲音顫抖得如同風中殘葉:“陛下,臣許淵因病在身,多有叨擾,如今病已痊愈,特來向陛下告辭,望陛下恩準。”


    皇帝陛下微微點頭,目光深邃而平靜,緩緩說道:“許使臣,既已病愈,那便去吧,一路保重。”


    許淵如獲大赦,連連叩頭謝恩,額頭撞擊地麵的聲音在空曠的宮殿中回響,然後起身,幾乎是踉蹌著退出宮殿,那背影盡顯狼狽與倉皇。


    許淵一刻也不敢停留,心急火燎地帶領著昭國的使團匆匆離開京城。


    “哈哈……痛快……”


    派去監視昭國使團的人回來複命,皇帝大呼痛快,又命人給鎮國公府送去了不少賞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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