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緣一,在酷熱的夏天裏如墜冰窟。


    心中去不掉的寒意愈發壯大。


    ‘隻不過是看在灶門炭治郎的麵子上,就沒有在心裏有過醒悟。’


    ‘父親,你現在變得比鬼還可怕!’


    ‘你已經喪失掉人性了嗎?’


    緣一不再正眼去看自己的父親繼國義伊,再一次無視了他的示好。


    將手中那一塊名貴的木牌摔在地上。


    胸中有些鬱氣無法排解的緣一,瞬步消失在眾人的視線裏。


    ……


    還是那一條小溪,涼爽的水流淌經過自己的小腿。


    也懶得甩掉後麵兩隻小尾巴了。


    躺在溪流裏,明明是很淺的小河分支,緣一卻感覺自己一直在往下沉,像是沒有到達底部停止的時候。


    此時緣一有些呼吸不過來,窒息的感覺死死掐在自己的脖頸上。


    ‘嗬嗬嗬,你本來就不是這個時代的人,卻什麽都想去醫,不可悲嗎?’


    ‘你啊!不僅自大,還很蠢。’


    ‘你以為你是誰?’


    ‘哪來的優越感?’


    ‘你以為你是天生神聖嗎?’


    ‘繼國緣一,你是想笑死誰?’


    “我知道,隻是我想做,所以我就做了,哪有那麽多理由。”


    緣一放下麵具,看著慢慢向自己走來的二人。


    “人需要理由才能活下去,那不更可悲嗎?”


    ‘哈哈哈哈,對抗大勢!’


    ‘你不可能彌補得了悲劇,過去不行,現在不行,未來更不行!哈哈哈……’


    心魔緣一點到為止,心滿意足地隱了下去。


    在他看來,再來幾次,說不定就能突破掉那該死【靜功】凝聚的【無染靈台】


    成為這具令人垂涎身體...真正的主人。


    “該叫你灶門炭治郎,還是什麽?”


    神籬直人現在的心情有些複雜。


    能想到背後麵具是少年,但沒想到是隻有七八歲的孩子。


    ‘我竟然對這麽小的小孩用出了毒計。’


    緣一解開綁著馬尾的繩子,暗紅色的長發鬆垮披在肩上,剛才強大無雙的灶門炭治郎已經消失了。


    “我的名字叫繼國緣一。”


    神籬直人和旁邊的煉獄桓壽郎互相對視了一下。


    神色的震驚根本掩蓋不住。


    ‘以下犯上?以子克父?’


    似乎是察覺到他們在想什麽,緣一從小溪站了起來。


    也不回頭,慢慢向家裏走去,邊走邊輕輕開口。


    “這不就是這個國家的傳統嗎?有什麽值得驚訝的。”


    神籬直人自詡辯論高手,但在全程目睹剛才的事後,也能感覺到緣一的不滿。


    他和本該開朗積極的煉獄桓壽郎齊齊沉默。


    步調一致地彎腰鞠躬開口:“對不起。”


    雖然緣一並沒有轉過身來,但也能感知得一清二楚。


    停頓了一會兒,讓後麵的二人誤以為緣一接受了他們的道歉。


    緣一隻是停下來,以聽不見的聲音默默說了一句。


    “躬匠精神?”


    ‘是不是以為隻要彎腰道個歉就能把過錯彌補掉。’


    ‘天下哪有這麽便宜的事。’


    二人厚著臉皮跟到草木屋,再跟到狹窄的緣一臥室門外。


    就以為他們二人以為能進去好好交流的時候。


    砰!


    門打向了二人的鼻梁。


    “哇哦!”


    神籬直人摸了摸自己有些發紅的鼻子。


    煉獄桓壽郎還好,並沒有什麽感覺,就是有點尷尬。


    “看樣子緣一君還沒有原諒我們。”


    桓壽郎罕見的有些喪氣。


    “誰叫我們非要玩陰招,人家不想出來就不出來唄,非要學什麽《水滸傳》賺人上梁山。”


    “我看你是書讀傻了。”


    神籬直人不說話,也是垂喪著頭,跟著煉獄桓壽郎回到驛站。


    待到第二天,神籬直人和煉獄桓壽郎提著大包小包的伴手禮再次上門。


    “這個院子其實有些偏僻,怎麽感覺緣一大人在繼國家待遇並不好呢?”


    白天的緣一知道二人可能要死纏爛打,讓一天變得無聊之極,所以找了個借口一大早就消失不見。


    跑到山丘頂上,坐在懸崖邊,修煉著【靜功】,增長自己的炁,順便緩解自己鬱悶的心情。


    接待他們的是緣一的母親朱乃。


    “阿勒,貴客大人們,怎麽跑到這麽偏僻的小院拜訪?”


    神籬直人掛著得體的微笑。


    “我們並沒有走錯,在我們那片地區的風俗裏,在拜訪完主家後,也是要拜訪主母的。”


    朱乃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


    神籬直人繼續解釋:


    “因為沒有一起拜訪到,所以我們主動詢問了很久才得知主母在這裏。”


    “這才上門拜訪。”


    “不過為何這麽偏遠?”


    “主母能否幫鄙人解惑一番,不行就算了。”


    “隻是好奇,並沒有冒犯您的意思。”


    朱乃要是放以前,還會覺得傷心,但自從緣一變得活潑起來之後。


    被提起就不會傷心了。


    “是因為我生下的次子,剛出生的時候額頭有著斑紋,家主想讓緣一死掉。”


    “在我拚命保護下,緣一雖然保下來了,但和家主惡了關係。”


    這個時候朱乃眼裏流露出不舍。


    “還有兩年多,緣一就要被送到廟裏了。”


    神籬直人在聽完這一番話之後,又開始了頭腦風暴。


    沒多會兒,他便微笑了起來,氣質從有點喪氣變回原來那般貴氣十足。


    “那好!主母大人打擾了,明天我再來拜訪。”


    朱乃眼中流露出疑惑。


    “啊?怎麽還要拜訪?”


    然後還是被神籬直人用他們那邊的習俗搪塞過去。


    “哦!行!歡迎歡迎!畢竟太久沒來過客人了,我沒準備好,下次來,讓你們吃頓好的。”


    神籬直人:“好啊!那我可有些迫不及待了!”


    在回去的路上,神籬直人對著煉獄桓壽郎說:“我想到辦法了,不僅能讓緣一大人跟我們走,還能讓他原諒我們。”


    桓壽郎用不相信的表情看著他。


    “不會是陰招了,信我!信我最後一次!”


    神籬直人有點難崩,自己營造的謀士形象居然能在某一天崩塌。


    桓壽郎看著他:“最好不是,如此天才要是錯過,那可真是會讓我抱憾一輩子。”


    神籬直人幹勁滿滿。


    “先去買名貴短香吧!”


    “哦,不!先吃飯吧!”


    桓壽郎也是非常同意。


    畢竟二人為了選伴手禮,一天沒吃了。


    吃飽了才有力氣繼續幹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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