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他沒有放在心上。宿隱沒有想到的是，自己打車又碰到了那名老師傅。老鬼現在已經明白了，這名年輕人不是普通人。而且得到了要領的他，知道自己此時就是老師傅，也隻有老師傅這個身份。“師傅，好巧。”“確實很巧，小夥子，你來這裏上班嗎？”他問。很奇怪。這種感覺，上班兩個字已經遠離了他們這些人多少年。要不是任務要求，他們是不可能會接觸這些普通人生活。“對。”“師傅，你可以再說一下，那些修煉故事嗎？”坐在後排的年輕人，溫和有禮。但此時，老鬼無意當中透過後視鏡，不受控製地看了過去。沒有人。他心頭咯噔一聲。隻是他繼續看第二眼，青年溫和笑著。那雙漆黑瞳孔看了過來，似乎有些疑惑。老鬼這些年見過詭異，也看到過瘋魔異能者。可沒有一個，沒有一個給他今日的感受，全然隻剩下奇怪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違和。對，就是違和！現在回想起來那一片記憶。老鬼才發現，自己竟然想不起來，這名青年人任何相貌，也回憶不起來對方說過的聲音。仿佛一切都是自己進入詭異幻境中。“故事啊……”他聲音磕絆一下，但沒有要緊。他想起來了一個經曆，所以他說了出來，對，就像是一個曾經修煉過卻經曆創傷的司機一樣，這樣就不用擔心。老鬼告訴自己。宿隱本來還奇怪這名老師傅為什麽，沒有接話。但對方顯然是在回憶自己的事情。他目光看向這名老師傅，對方身軀不算矯健，白發已經有了。此時正在回憶思索。後麵老鬼出聲之後，宿隱才收回自己視線。老鬼背後那一絲冷意漸漸褪去，他察覺到了那一縷視線，所以本來還能夠脫口而出的話語，宕機了一下。這一路上，氣氛很平和。在宿隱看來，這名老師傅講故事能力很了得，或許正是因為親身經曆過，才能夠講出來身臨其境的效果。“老師傅，還沒有請教你貴姓？”青年平和問出來。老鬼抓著方向盤的手一下子握緊又很快假裝放鬆下來。自從發現青年不是普通人之後，他身為異能者的那一葉障目上麵的那一片葉子，終於從眼睛上拿開。才恍然發現，這一切背後的可怕。如果他是普通人，這自然是一件好事，對方不會對普通人，還有那些未知者表露出這一層異樣。老鬼本來也應當是這個無知者。隻是很可惜，有人幫他揭開了迷霧。所以，他看到了迷霧當中的深淵。對有超凡力量的人來說，這兩種選擇都是一種殘忍。“……我、我姓李，李富貴。”恍惚當中，老鬼交出來自己許久許久，塵封到記憶深處的名字。那是代表還沒有沾染血腥的過去。他看到了青年緩緩笑了，瞳孔幽深到仿佛是深淵在注視著來到迷霧的人。陡然之間，他大腦驟然空白。甚至後麵青年離開，他仍然覺得手腳冰冷，身軀發冷。“深淵，是深淵。”電話那邊。叮鈴鈴。響起來。黑暗陰影下，有人接起來電話。“老鬼？怎麽？”他不是在那邊接觸任務對象嗎？突然打電話過來做什麽。他們之間聯係，一般都是他對接老鬼。嘟嘟嘟。無人回答。他閃過一絲不妙想法。老鬼是碰到詭異，還是？很快，不需要他去尋找答案。因為在十分鍾後，已經有了答案。他手背上一朵花紋暗淡下去，隨後很快消失。“死了。”會議室內。王子實投影上去，是老鬼連人帶車變成水的場麵。速度很快，就隻有三秒。“是自殺。”他繼續說著。“隻有他接觸過，所以這次是因為什麽呢？”江北又一次在這個麵前推翻了自己之前想法。“老鬼，真名李富貴，曾經殺過十幾人之後，獲得異能力量，之後潛逃十幾年……”“黃天麾下外圍打手……”一條條信息點全部列出來。特管局如一把利刃，也是一隻巡視二十八域的眼睛。這些資料在師無常，還有江北，外加黃金羽密令之下，係統調動起來，不算難事。但更高的，比方說黃天，那就不是他們這個層次能夠接觸到的資料。黃天兩個字一出現，大部分人麵色變得不怎麽好看起來。有人剛剛加入異能隊，曆練還沒有到一年，對於這個還沒有聽聞過的組織下意識發問。“這是什麽組織？”師無常看他一眼，“一個妄圖顛倒朝都的野心組織。”黃天，取自皇天後土諧音皇天。其直白意思，就是明麵上那樣，直接懟到普通人臉上都能夠看懂程度。一個信仰黃天的組織，其內供奉黃天。特管局不到一定程度的人，是不能知道這份資料的不過眼下有密令在，他們多少能夠說出來。就是說出來，因為資料已經被封鎖。加入黃天看似門檻不高，隻要信仰黃天，便能自動會有人加入黃天。這條門檻，卻是最為用心歹毒的一則條件。無需金銀財寶，也無需強大異能力量。隻要你信仰黃天，那就能夠加入黃天。曾經特管局不是沒有派人潛伏進去。隻是這條門檻，早就攔截住了來自特管局的異能者。後麵特管局裏麵，出現了一名欺騙異能能力的人，他想要瞞天過海。欺騙，隱瞞，這是一項成長潛力極為可怕的異能，傳聞到後麵可以練假成真。這個異能者天驕也不負眾望，成功加入黃天。周峰對這些很熟悉，眼下師無常不是多話的人，江北現在受傷，所以他補充說明了這份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