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晴問道:“你沒跟你家說我們今天到嗎?”路程有些長,但還可以接受。


    “說了,寫了信的,不知道收到沒有。”


    這兒沒有電話,發電報好像有點小題大做,寫信的時效性又得不到保證。


    莊西恩的家在村子偏東頭,他們倆一進村子就有不少小孩跟著,喊:“鐵牛哥回來了。”


    聞晴笑道:“莊鐵牛?怎麽沒有聽你說過?”


    莊西恩不好意思地說:“小名,大家叫慣了。”


    到家時,後麵的大人小孩已經跟了七八個人,莊西恩從背包裏拿出一包糖,一人給了三顆,說:“叔伯兄弟們,來吃顆糖。”


    大家拿了糖果,又站了一會兒才散去。


    他父母年紀大約50多歲,看起來比較顯老,臉色黑黃,臉上皺紋、斑點挺多的,個子中等,穿的衣服倒是整齊,沒有多少補丁,可見家庭環境還可以。


    莊西恩姐姐妹妹都已經嫁人,沒有回家,弟弟已經成家,與父母住在一起。


    莊西恩向他父母介紹:“爹、娘,這是我女朋友聞晴。”


    他媽媽熱情地拉著聞晴的手說:“小聞啊,鐵牛在信裏多次提到你,說你經常幫助他,到家了別拘謹,就當是在自己家裏。”


    聞晴把給他們帶的禮物拿了出來,莊西恩父親和弟弟是一瓶酒,母親、弟妹都是一塊的確良布料,弟弟的兒子還小,是一包奶粉、一罐麥乳精,還給他母親送了一瓶蜂蜜。


    給他姐姐妹妹也帶了東西,隻是他們沒在,就沒有拿出來。


    聞晴沒有買太貴的東西。


    莊西恩媽媽說:“哎呀,小聞還在讀書吧?花這些錢不值當,謝謝你了。”


    莊西恩幫聞晴答道:“聞晴已經畢業,現在上班了,爹娘,這是聞晴的心意,你們就收下吧。”


    莊西恩爸爸一直沒有說話,隻在一旁微笑。


    莊西恩弟弟和弟媳婦抱著孩子在一旁,管聞晴叫“姐姐”,一家人都很熱情,聞晴心裏稍微安定,至少大家麵子上過得去。


    晚飯,一家人坐在一起,隻有一個臘肉炒蒜苗是葷菜,其他都是素菜。


    莊西恩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釋,農村就是這樣的,一年難得吃上一次肉,聞晴是在農村待過的,並不在意。


    除夕,聞晴一早起來幫助莊媽媽做飯,中午大家隨便吃了一頓酸菜玉米疙瘩湯,下午5點過,莊媽媽已經將年夜飯擺上,先是放鞭炮祭祖,然後才是一家人坐上桌子吃飯。


    聞晴見桌上有一個燒雞、一個紅燒豬蹄,一個清蒸魚、豆腐魚頭湯、炒萵筍、炒白菜、炒蘿卜,零零總總很是豐盛。


    莊西恩打開一瓶長夏特釀,給大家倒上,舉杯說:“祝爹娘身體健康,祝大家新年快樂!”


    大家都舉起酒杯說著吉祥話,小侄子還不到1歲,在他娘的懷抱著奶瓶咿咿呀呀地說著什麽,西江人都能吃辣,聞晴在雲滇下鄉多年,也能吃辣,覺得味道很好。


    晚上,聞晴與大家一起熬夜守歲,過了十二點,大家一起放了鞭炮,吃了湯圓才回房睡下。


    西江農村的條件比雲滇稍好,主要是吃的比雲滇農村好,每天都能吃飽,黃家灣臨近鄱陽湖,淡水魚很多,吃魚比較常見。


    莊家從曾祖一輩就定居在黃家灣,到現在已經超過100年,半個村子的人都姓莊。


    莊西恩家在村東頭修了五間屋子,據莊西恩說,他父親分家時有兩間屋子,後來他們幾個孩子長大了,又修了三間屋子。


    現在有一間堂屋,父母一間、弟弟一間、姊妹一間,一間廚房兼雜物間,還搭了一間豬舍兼廁所。


    她住的是莊西恩姊妹出嫁前的屋子,莊西恩與父母住一間。


    大年初一,莊西恩給他父母和小侄子發了紅包,早飯過後,來拜年的親朋好友陸續來串門。


    聞晴陪著莊西恩,一邊認人,雖然她修煉後記性很好,但見的人太多也沒有記全,後來見了年紀大的,男的叫叔,女的叫嬸子,年紀一般大的,男的叫哥,女的叫嫂子、妹子,也沒有出錯。


    有大嬸打趣:“鐵牛真是出息了,對象是大學生呢,這下你爹娘可以放心了。”


    打量聞晴的眼光一直都有,有時覺她得不自在就躲進屋裏。


    不經意聽見有人到廚房與莊媽媽嘮嗑,“莊嬸子你做飯啊,鐵牛媳婦不來幫忙嗎?”


    中午是吃的昨晚的剩菜,莊媽媽笑道:“就是熱熱飯,也不麻煩。”


    初一晚上,莊媽媽帶著莊西恩弟妹做了酒糟魚、血鴨,煮了蘿卜湯,蒸的是玉米碎紅薯飯。


    初二是出嫁女回娘家的日子,莊西恩姐姐妹妹帶著丈夫和孩子回來。


    他姐姐嫁到鎮上,已經有兩個孩子,一兒一女;妹妹嫁到鄰村,現在懷孕了。


    聞晴給他姐妹的禮物也是一塊的確良布料,給男人的禮物是一瓶酒,給孩子的是一包奶粉一瓶麥乳精,見他妹妹懷孕,另外也給了奶粉和麥乳精。


    莊妹妹拉著聞晴問他們在平京的生活。


    聞晴說莊西恩與別人一起修自行車,自己在上班,莊西恩聽著她的話也隻笑笑,這是他們商量好了的。


    莊妹妹一臉羨慕地說:“平京是首都,比咱們這個鄉下好多了吧?”


    又去與莊西恩嘀嘀咕咕,至於說的什麽莊西恩沒有告訴她,這是他們兄弟姊妹之間的事,聞晴也不想知道。


    初三,莊西恩就與家人告別,與聞晴一起乘坐火車回了京都。


    到了平京,莊西恩把聞晴送回二夏村,聞晴炒了雞蛋醬,做了麵條,吃了飯,莊西恩自己回了八裏莊。


    第二天,莊西恩來二夏村找聞晴,兩人也沒有出去玩,聞晴帶著他去看了自己新承包的山林,給他講述自己的規劃,莊西恩很感興趣。


    聞晴現在承包了300畝山林,已經種了200畝的果樹,她也不想種太多,以後銷售是個難題,所以打算種些高檔樹木,以後賣木材。


    再種些綠化樹,平京在十年後將迎來大規模城市改造,會用到綠化樹的。


    兩人商量到什麽地方去弄樹苗,莊西恩說:“咱們這個地方冬天冷,夏天熱,最好種些杉樹、鬆樹,鬆樹還可以割鬆香,核桃、櫸樹、樺樹也行,木質都很好,可以做家具。”


    聞晴點頭,她已經買了一些樹苗,山上種樹,半山腰劃二十畝地出來種綠化樹。


    把地方看好後,又去了她之前承包的山林,這兒已經種了很多果樹。


    聞晴查看了果樹的生長情況,記下需要修理的地方,今年應該就可以結果子了,聞晴打算再雇三個人,把後麵山林先整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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