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刃散發寒氣,巴多羅久久未有動靜。


    “咚。”


    與鮮血混合的玻璃落到地毯上,並沒有發出太大聲響。


    他猜到了來者的身份,因此沒有反抗。


    “我可沒在列車乘客名單上看見你。”


    先前的戰鬥將這節車廂近乎掀掉,此刻耳旁不斷傳來狂風的呼嘯聲。


    “司書邀請我去威爾斯特,附帶了列車的票根,如今看來,她希望我能解決這件事。”


    男人說道:“你想用劫持人質的方式提前引爆爭端?”


    他知道司書在策劃一場足以顛覆現界現有格局的計劃,但卻並沒有摻和其中的興趣。


    巴多羅對此不置可否:“現界需要一場變革,無論自上而下亦或是自下而上,隻有混亂才能為變革提供契機。”


    男人皺眉:“你是司書的手下?不,這樣的話司書就不會把我引上列車。”


    “司書?”


    巴多羅嗤笑一聲:“一隻被【秩序】束縛的獸,怎麽可能與我們的理想相比。”


    “你們?”


    男人挑起眉頭:“如果可以,我想知道你們組織的名字。”


    雖然感覺對方坦白的可能微乎其微,但他並不介意試試。


    “涅盤。”


    巴多羅出乎意料的坦誠:“告訴你也無妨,隻要今晚過去,整個現界都會知道我們的名字。”


    男人點頭,他知道了他想要知道的,沒有繼續追問:“現在束手就擒,我會給你接受審判的機會。”


    他還在休假,嚴格來說並沒有執法權,因此決定在下一站停靠時將其交給當地巡狩所處理。


    巴多羅咧嘴。


    “怎麽可能會束手就擒——”


    雷極棍瞬間出現在他的手中,壓榨出身軀中最後一絲潛力,棍身帶起風雷。


    雷極法極意·天雷引!


    雪亮的雷電猶如粗大的巨蛇撲咬。


    男人神色平靜,麵對巴多羅的暴起,隻是簡單的揮刀。


    墨色如畫。


    雷電巨蛇戛然而止。


    龐大如同鳴鼓般的雷聲就像是從未出現過。


    “咕嚕——”


    掉落的首級上,還殘留著巴多羅最後的難以置信。


    男人輕輕甩去刀身上的血跡,收刀入鞘,就像是再平常不過的一件事。


    “……”


    宋暮旁觀了整個過程,表麵平靜,心中卻已經掀起了滔天巨浪。


    巧妙、精準、迅速,其中某種奇妙的韻味讓人隱隱察覺,卻又是難以琢磨。


    這是他如今無論如何也無法達到的境界。


    “你好。”


    男人的視線先在豆漿身上停留,隨即看向宋暮:“你需要治療。”


    在他看來對付巴多羅本應該是他的責任,對於這位敢於見義勇為的學員,既是欣賞也略有愧疚。


    “你是誰?”


    宋暮開口詢問,眼前男人給他種眼熟的既視感,可由於靈感枯竭,他一時間無法想起。


    “濮陽夜雨。”


    男人沒有遮掩自己的身份:“我還需要去駕駛室解決一些後續,如果可以,之後我會回來帶你去接受治療。”


    駕駛室中還有一人,或許是列車的駕駛員,如此關鍵的位置,他需要先去確認。


    宋暮目光一凝,濮陽夜雨的名字勾起了他的回憶。


    詩淺曾經向他講述過這個名字,曾經獨自麵對失去權柄的強欲之獸,且能夠做到自保。


    除此之外,他還是現界第三軍團的軍團長。


    聽先前的交流,他是被司書邀請上了列車,司書?記錄之獸?


    枯竭的靈感無法支撐深度的思考,宋暮隻能下意識地點頭。


    濮陽夜雨理解其為同意的意思。


    “抱歉,這或許會讓你好受些。”


    說著,他將手附在宋暮的額頭。


    宋暮沒有能力製止,隻覺一陣涼意自額頭滲入靈魂之中,因為靈感枯竭帶來的劇痛好轉了不少。


    然後他便失去了意識。


    ……


    濮陽夜雨無奈看著揪住自己褲腿不放的白貓:“他隻是睡過去了,這能緩解靈感枯竭的症狀。”


    他看出了這隻貓的不普通,不過駐紮虛界的十年裏也是見識過了各種稀奇古怪,對此不以為意。


    聽見解釋,豆漿這才放下心來,鬆開了褲腿。


    濮陽夜雨沒有在意這道插曲,來到駕駛室的門前,搭上把手。


    伴隨一陣牙酸刺耳的聲音,門被推開。


    裏麵坐著一個年長的老頭,看姿態,一直在等著濮陽夜雨的到來。


    “恒動天穹?”


    老頭試探性地發問。


    濮陽夜雨點頭:“是。”


    老頭長長地舒了口氣,甚至有了提起水壺給自己倒茶的閑心:“呼~你們終於來了,要是再晚點,和恐怖分子合作的名頭怕不是……對了,再確認一下,你不是審判庭的人吧?”


    “不是。”


    “那就好,那就好。”


    老頭的心徹底放心了下來,舉起茶杯:“來一杯嗎?東方那邊的茶葉,稀奇玩意兒,哦,你應該就是東方人,當我沒問。”


    “我需要知道事情的經過。”


    “當然,當然,流程嘛,大家都懂。”


    話是這麽說,可老頭臉上卻看不出絲毫的嚴肅:“巴多羅那小子,虛界移民,也不知道上麵怎麽想的,居然讓這種人負責安全工作,要我說……”


    老頭的話語絮叨且混亂,濮陽夜雨一一記下,他曾經做過類似的工作,對於流程十分清楚。


    “好了,感謝你的幫助,我已經聯係了最近的站點,列車會在那邊停靠。”


    通過對話,濮陽夜雨大概了解了事情的始末,用於測謊的術式沒有發出警告。


    大概就是駕駛員遭遇恐怖分子劫持的事情。


    “理解,理解。”


    老頭的笑容諂媚,眼見濮陽夜雨即將離開,他連忙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那個……能告訴我您是哪個部門嗎?”


    這並非是需要保密的東西。


    濮陽夜雨想起上麵對於自己的模糊態度,沒有什麽猶豫地說道:“如果上麵沒在這段時間下達通告,那我還是屬於軍團。”


    “噗通!”


    老頭險些沒拿穩手中的茶杯,眼中難掩驚愕。


    如果說來的人屬於審判庭,那就說明這件事十分嚴重。


    而軍團……


    老頭不敢想象怎樣的事情才會驚動軍團,心中暗下決心,在到達下個站點前絕對不離開駕駛室一步。


    他可不想和這件事扯上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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