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麽好吃驚的?”


    年輕的騎士看了一眼身邊那些不敢相信的戰友們。


    此時的老兵才反應了過來,在所有人都麵露菜色的情況下,騎士居然看著反而還更加地強壯了。


    原本以為是年輕人身體好,或者人家背後有特權,但老兵沒想到是這個特權。


    不過老兵確實沒有往這個方向想過,畢竟騎士曾經還和他談理想,談貴族夫人,談自己曾經和道格·拉爾斯同吃同住,想要殺敵,想要晉升,無論怎麽看都不像是內應。


    老兵甚至懷疑自己是內應也沒想到騎士會是內應。


    “你知道嗎?我現在的心情就好像我那貌美如花的妻子卸妝後其實是個大媽一樣。”


    “哪裏有大媽?”


    老兵學著騎士的語氣說道:“這你就別問了。”


    “好吧。”


    騎士聳了聳肩說道:“我知道哪裏有補給,等到晚上就可以帶你們過去了。”


    房間裏的眾人飛快地接受了這個現實,甚至一旦接受了這個設定,反而覺得投敵這件事都變得無所謂了起來。


    投敵一念起,刹那天地寬了。


    “比起這個。”


    老兵問道:“你究竟是什麽時候變成內應的呢?”


    “你猜猜現在為什麽上麵都不讓人出去巡邏了?”


    等到了晚上,老兵終於明白了騎士的回答是什麽意思。


    夜間竄動的那些人影,居然已經不是灰白領的斥候或者特種部隊,而是貝當防線中的其他內應。


    甚至騎士還非常自然的跟那些內應打起了招呼,隨後就帶著眾人來到了一處角落當中。


    “就是這兒了,固定的‘取餐點’。”


    還沒等騎士說完,老兵和其他士兵們就淚流滿麵,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等到吃完之後,騎士並沒有著急帶著老兵回去,而是問道:“這可和你之前吃的那份不一樣,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


    “當然。”


    老兵抹了抹嘴角,說道:“說吧,什麽時候開幹。”


    “大概三天後,開幹之前會給我們發放武器,到時候大家手臂上都纏上灰色布條,有灰色布條的就是自己人。”


    “已經這麽急切了嗎?”


    老兵看向了身後要塞的高牆,黑夜中的貝當防線,真的宛如令人絕望的壁壘,讓人根本生不出一絲一毫想要攻打的念頭。


    “沒錯,原本我還想等到最後一天再和你們攤牌的。”


    騎士解釋道:“這已經不算急切了,現在要塞當中確實已經沒剩多少補給了。”


    “真的都被賣了?”


    老兵雖然有些吃驚,但還算兜得住,畢竟曾經拉爾斯的軍隊離譜的事情多了去了,不是沒見過。


    “沒錯,還是我經手的。”


    騎士微微低頭,眼神當中掩飾不住的失望,同時還有一些憤怒。


    聽到這個回答,老兵突然理解了為什麽那個曾經和自己說想要殺敵,想要晉升,甚至覺得道格·拉爾斯會提拔自己的小騎士會突然變成內應了。


    三天時間很快過去,等到了起事前的晚上,老兵摸著手裏的火銃,和騎士坐到了角落裏等待著天亮。


    “瞧瞧這做工,瞧瞧這材料,這才是武器啊。”


    每一位老兵都對自己的武器有著特殊感情,但是當灰白領的武器發到老兵手上的那一刻,老兵毫不猶豫地拋棄了自己的老夥計。


    “難怪那個小地方能壓著道格總督打呢,現在看來,林德總督才是北境真正的主人。”


    老兵這不是開玩笑,作戰豐富經驗的老兵,看著騎士手上那把和自己一模一樣的火銃,已經明白了許多事情,雖然沒有品控的概念,但和道格這邊煉金術師們手搓出來的武器相比,老兵一眼就看出了差距在哪裏。


    “我感覺我們是不是投敵投晚了,那幾個發武器的人裏,我還認識幾個呢,他們就是在晚上巡邏放哨的時候失蹤的,沒想到是真投敵了。”


    “這不叫投敵,這叫棄暗投明。”


    騎士抱著自己的武器在靜坐著,身上再也沒有了還未開戰時和老兵談話的銳氣,甚至變得比老兵還要沉穩了幾分。


    雖然發放武器的現場非常地安靜,但還是免不了鬧出了一些動靜,不過在要塞內的士兵們卻對此熟視無睹。


    在這個最靠近灰白領的要塞裏,基本都是最底層的士兵,雖然平時不起眼,但他們對這個要塞,乃至這個防線都熟悉無比,有幾個想要大聲呼喊,或者泄密報告的無關士兵,都被控製了起來,剩下的要麽是內應,要麽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士兵。


    畢竟大部分人已經被餓得沒力氣折騰了,所有人隻想這規則怪談一般的生活趕快結束,無論哪邊贏都好,甚至還有人當夜加入了起事行動,畢竟至少這一晚能夠吃飽。


    “等這一切結束,你想做什麽呢?”


    騎士看著月光,率先和老兵搭起了話,但沒等老兵回答,騎士就自言自語地說道:“我想去找曾經一起踢球的那幾個哥們兒,再好好地踢兩場,最好能找到我鄰居家那位大媽,和她道個歉。”


    但老兵卻是沒等騎士說完,就捂住了對方的嘴,同時說道:“呸呸呸,戰場上最忌諱說這種話了,一般說這種話的都活不到第二天。”


    夜晚在躁動中結束了


    貝當防線的總指揮一大早就在防線最深處,最堅固的要塞裏開始了關乎貝當要塞生死存亡的會議。


    “指揮大人,最近我麾下的士兵們有些不太對勁,明明每天差不多都隻吃了一頓飯,但他們卻完全沒有餓著的樣子,我懷疑他們都已經變成叛逆的內應了。”


    一名騎士看起來憂心忡忡,手下的人最近似乎越來越不聽話了,但其他人卻沒怎麽在意,畢竟就現在謠言四起的環境裏,哪些士兵肯乖乖聽話呢?何況有些事情還不是謠言。


    “這位騎士,你這麽說就不對了。”


    總指揮身邊的副指揮說道:“我和我下麵的士兵也都吃得飽飽的,難道我也是叛逆的內應嗎?”


    總指揮也安慰道:“這位騎士,是你太敏感了,我發下的糧食都是精心計算過的,怎麽會出現餓著人的情況呢?”


    提出問題的那名騎士一時之間也無話可說,畢竟每撥下發的糧食經手的時候都會被薅一點掉,到底層士兵手上已經沒剩多少了,這是能說的嗎?


    “而且這也不是現在的主要問題了。”


    總指揮拍了拍桌上的地圖說道:“我們的補給都已經被切斷了,不能再死守這個防線了,必須要想辦法衝出去,和道格大人的其他軍隊會合。”


    “現在是不是有點晚了。”


    剛剛的那名騎士繼續站起來發言:“所有支援我們的城池都被打下來了,我們離開防線之後又能去哪裏呢?”


    還沒等這位騎士說完,外頭就傳來了火炮轟擊的聲音。


    總指揮兩眼一亮,這是對方要進攻了嗎?雖然貝當防線的補給被切斷了,但是一切設施都是能夠正常運轉的,隻要能打贏,說不定還能俘虜對方的一些士兵交換糧食。


    但此時一位侍衛慌張的跑了進來,大喊道:“指揮大人,不好了,士兵們嘩變了!”


    “啊?”


    總指揮一時之間慌了神,他是聽聞貝當防線堅不可摧才來這邊當中指揮的,真實水平比基斯強,但不多,平時要塞裏的事務主要都是副指揮在打理。


    想到這裏,總指揮扭頭看向了副指揮。


    “副指揮使,你說現在該如何是好?”


    副指揮一臉的鎮定,說道:“指揮大人莫慌,我有一計,可解此局。”


    麵對突然開始變得文縐縐的副指揮,總指揮也沒察覺到不對,甚至配合著說起了古通用語:“快快說來。”


    隻見副指揮當著眾人的麵,脫下了自己的披風並揮舞了起來,隻見披風反麵竟繡著一隻北風熊,那是舊拉爾斯的家徽,道格現在不光不用了,甚至還禁止手底下的人繼續使用,因為這是灰白領叛逆還在使用的紋章。


    “恭請指揮大人獻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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