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蒂亞和林德心中還有一個更加褻瀆的推測,如果說死亡是一種狀態的話,那麽現在世界上的神明,尤其是許久沒回應信徒的女神現在究竟是什麽狀態呢?


    女神不會也在打複活賽吧?


    柏妮絲自顧自的說道:“典籍上沒有記載過類似的事件,至少我們提燈夢境收集的典籍當中沒有記載過外神會複活這種事情。”


    但隨後柏妮絲也看到了林德臉上的表情,問道:“總督大人,您有什麽問題嗎?”


    林德和蒂亞對視了一眼,問道:“女神現在究竟是什麽狀態?”


    提燈夢境之前是知道林德手中有著聖水的,但她們對於林德手中聖水的認知則是“功效和女神聖水近似的黃金時代藥劑”,並不知道聖水是如何生產的。


    也並不知道林德正在狂薅女神羊毛,但女神卻一直沒有回應。


    對此,柏妮絲則是解釋到:“女神和那些偽神不同,女神需要休息,現在不過是女神大人在沉睡而已,等到女神醒來, 就會重新回應她忠實的信徒。”


    一聽到偽神兩個字,蒂亞嘲諷道:“至少我們的自然之神不用睡覺,偶爾還能回應一下信徒們呢,你們幹脆別信這個睡覺的神了,來信仰我們自然之神如何?”


    原本以為柏妮絲哪怕沒有紅溫破防也會大發雷霆,但沒想到柏妮絲卻是淡淡的說道:“感謝您的好意,但是你們理解的神和我們信仰的神並不是一個概念,不要把偽神的概念套在女神身上。”


    柏妮絲的表情就像是一個大人不和還沒懂事的小屁孩計較一般,甚至說完之後還歎了口氣,看樣子還打算安慰一下蒂亞。


    “嗬,誰知道你的女神是不是跟那些所謂的外神一樣,隻剩一具屍體在等複活了呢?”


    蒂亞依舊不依不饒,但柏妮絲隻是繼續耐心的解釋道:“女神大人哪怕沉睡了,信徒們也能使用神術,那就是女神和那些偽神的區別。”


    “你...”


    蒂亞看柏妮絲根本不為所動,還想繼續爭辯,但卻被林德拍了拍肩膀,最後也隻好冷靜了下來,畢竟林德早就提醒過蒂亞了,提燈夢境掌握了許多上古教典,但同時也是一群狂信徒,跟狂信徒爭辯這種問題是肯定討不到好處的。


    見林德好奇,柏妮絲又進行了更加詳細的解釋。


    提燈夢境不否認女神現在並不活躍這個問題,內部的解釋是女神暫時沉睡了,但女神和其他神明不一樣,哪怕沉睡了也能回應信徒使用神術,隻是無法降下神諭罷了。


    蒂亞對這個解釋相當的不屑,在蒂亞看來,這不過是狂信徒內部自欺欺人的說法罷了,許多邪教徒都有一套有別於真實世界觀,但卻能自圓其說的解釋。


    可林德聽完了之後卻開始沉思了起來,不能下達神諭,但是卻能自動回應信徒的神術。


    林德查閱過教廷官方對於神術的定義,以及提燈夢境對神術的解釋,神術是依靠信仰來和神明建立聯係,本質上是在借用神的力量。


    而女神的表現怎麽說呢...有點太過智能了。


    林德甚至有了個猜測,搞不好提燈夢境的觀點才是對的,女神現在可能進入了某種掛機狀態,所有對於神術的請求都是自動處理的,所以才給林德鑽了空子可以不斷地生產聖水。


    但這就有了一個新的問題,為什麽隻有女神不一樣,雖然女神哪怕在一堆神明當中也是非常特別的存在,但提燈夢境的觀點,女神已經和其他神明有了本質的不同了,需要休息這一點就不像是其他神會做的事情,更別提現在這個自動處理神術請求的掛機狀態了。


    女神究竟是什麽?


    林德抬頭向天空看去,當然這裏沒什麽天空,隻有一塊天花板。


    隨後林德又看向了那一坨跳動著的血肉,這個世界的神不光是一種概念,而是真的有實體嗎?


    這次會麵結束之後,林德要求柏妮絲收集所有女神下達過的神諭,柏妮絲猜測林德這個黃金時代的人找到了女神的什麽線索,便馬上欣然應允,但女神的神諭並不全都是以文字的形式下達的,而且許多神諭都在現在教廷的手中,所以過程可能會有點困難。


    林德也心領神會,畢竟現在大部分都是提燈夢境在單方麵提供情報,這樣的合作肯定是不長久的,哪怕提燈夢境認死了林德是黃金時代的人。


    所以林德也決定優先給提燈夢境提供一些可以透露的技術,畢竟從各個勢力來看,提燈夢境可能是對林德最友好,最容易滿足的了,當然了,讓提燈夢境來傳教也是不可能的,哪怕提燈夢境同意歸於林德的管理之下。


    “有什麽收獲嗎?”


    林德看了一眼正在沉思的蒂亞。


    “這群家夥確實是一群狂信徒。”


    蒂亞看著自己的筆記有些咬牙切齒。


    “但她們所知道的事情確實很多,她們究竟是從哪兒來的那麽多其他教會的典籍的?”


    不過蒂亞很快也就無奈的搖了搖頭,正如提燈夢境所說的,女神這個神明確實在眾多的神明當中非常的特殊,曾經的大陸上甚至女神教一家獨大,一些宗教甚至連本身就是從女神教上分裂出去的,有其他教會的典籍也很正常。


    “無論如何,這所謂的外神汙染土地,肯定是我們的敵人,我們也會把一些可以透露的事情透露給其他國家,很明顯,魔族的這個神明是所有宗教的敵人。”


    蒂亞看起來信心滿滿,但林德卻覺得事情不會進展的那麽順利,哪怕林德和蒂亞手上真的有魔神血肉,而且金穗平原剛剛打完一場大仗,但大陸上的其他人真的會重視嗎?


    就算是那些神明真的回應了,下達了神諭,那麽其他的宗教該如何對抗魔族的這些怪物?發兵進入卡佩王國北境嗎?還是從精靈們的高格帝國直接進入北境?無論怎麽想都不可能,最後或許隻有零散的幫助。


    更何況在大部分人眼裏可能這都不是什麽大問題,畢竟魔族被林德堵死在了北境,如果不是親眼見過,許多人對魔族的那些個怪物有多強沒什麽概念。


    甚至卡佩王國還有不少人覺得林德的威脅要比魔族大多了,畢竟魔族和王都還隔著個北境,但北境卻是實實在在的蹲在王都的大後方。


    想要解決這個問題,還是得和女王陛下談一談才行,林德這些日子除了日程的政務之外,還一直在給各個勢力寫信,也終於和王都敲定了具體的會麵日期以及一些具體的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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