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舊帝國的遺民在街上遊蕩著,盧卡努斯見卡西烏斯一直跟在身後,也沒有心思真去搜集什麽秘密情報,而且對盧卡努斯來說,安茹王城的現狀就是最好的情報。


    人口,物價,工廠數量,這些平平無奇的東西其實才是盧卡努斯關注的重點。


    得益於北境那些生產設備的湧入,安茹王城的經濟和工業都在短時間內獲得了極大的繁榮,路上的人越來越多,但大多數都是一些忙碌的工人。


    盧卡努斯見到一個工人帶著一位非常年幼的小孩急匆匆的走來,便攔住了二人的去路,蹲下來問道:“你好,小朋友,你們這是要去做什麽呀?”


    小孩的身上還掛著比他人還高的梯子和一些工具,臉上滿是灰塵和泥土,但看到盧卡努斯遞出的糖果,還是咧嘴笑了起來。


    帶著小孩的工人非常不滿,看小孩被盧卡努斯攔了下來,急切的說道:“別擋路,我們還要去給伯爵老爺清理煙囪呢!”


    但是當這名工人看到盧卡努斯身後的卡西烏斯時,態度卻也軟了下來,雖然不認識卡西烏斯,但在等級森嚴的安茹,光看卡西烏斯穿著的衣服也知道對方並不好惹。


    “這位大人,我們是要去給伯爵大人清理煙囪,還請不要妨礙我們工作。”


    “哦?意思是這麽小的孩子也要跟著你們去清理煙囪嗎?”


    盧卡努斯將隨身攜帶的糖果遞給孩子後,一邊像個專業弄臣一樣給小孩表演著魔術,一邊對著小孩身邊的工人詢問著。


    因為盧卡努斯問的也不是什麽機密,卡西烏斯並沒有上前阻攔。


    “是的,也隻有這麽小的孩子,才適合進去清理煙囪。”


    盧卡努斯點了點頭,臉上依舊帶著仿佛是刻上去一般的微笑,裝作思考了一下,問道:“但是我記得北境不是有專門清理煙囪的工具賣嗎?難道這裏沒有嗎?”


    工人見盧卡努斯的穿著也不像本地人,而且一口一個北境,這是卡佩那邊才有的稱呼,所以猜測盧卡努斯可能是卡佩北境來的商人,傍上了安茹的貴族,想來做生意的,於是便解釋道:“大人,之前也有商人賣過那玩意兒,但在我們這兒沒人買。”


    “卡佩北境那些清理煙囪的道具確實很方便,但是大人,讓小孩子進去清理更加便宜。”


    “您買個幾批小孩,錢加在一起可能才夠買一套北境的那個設備。”


    聽完工人的解釋,盧卡努斯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說道:“哦,原來如此,多謝這位兄弟了,不然我可能要虧到破產了。”


    聽盧卡努斯這麽說,那名工人也是熱情的擺手道:“不必道謝,這都是應該的,倒是我很好奇,你們卡佩那邊沒小孩嗎?為什麽還要多此一舉搞這些工具呢?”


    這位工人沒有得到答案,盧卡努斯也沒再阻攔這位工人,反而還道歉拖延了對方的時間,最後揮揮手,和工人身邊的小孩道別了。


    “卡西烏斯。”


    麵朝著工人和小孩離開的方向,盧卡努斯問向卡西烏斯:“我們的故鄉也是這樣的嗎?”


    “記不清了,盧卡努斯,史書上是不會記錄這些東西的,我已經記不清了...”


    ......


    卡隆最近被阿爾貝托召見得越來越頻繁,但是好在阿爾貝托並沒有打算遵循高塔的警告,把卡隆遣返。


    對於這個結果,卡隆並不意外,雖然卡隆也很好奇,自己的那些同僚在卡佩東境究竟都幹了些什麽,但起碼超位魔法成功發動了,並且幫助魔族成功占領了東境,這就已經足夠了。


    雖然高塔的禁令已經逐漸發出,但是卡隆相信,沒有哪個人類能真正的抵擋住這種誘惑,更何況這不是誘惑,而是威脅。


    這片大陸上甚至已經有一些小國打算以小博大,隻要能搞出超位魔法,那就有了和這些大國叫板的資本。


    至於高塔會如何對待這些接觸超位魔法的國家,阿瓦爾王國哪管這些?


    不過最近為了避避風頭,阿爾貝托還是給卡隆放了假,卡隆也趁此機會,去港口迎接一位阿瓦爾王國來的故人。


    “奧裏斯已經確認死亡了,魔族那邊隻說是奧裏斯使用超位魔法的時候不慎把自己給卷入了進去,並且要求國王陛下再送兩個能使用超位魔法的人過來。”


    在等待的時候,卡隆身邊的那名職業者在給卡隆講述著最近收到的情報。


    至於奧裏斯是不是真的因為學藝不精而死亡的,這並不重要,因為靠著奧裏斯的死亡,阿瓦爾王國獲得了一個重要的登陸港口。


    而且看樣子,阿瓦爾王國似乎有和魔族展開深度合作的意思。


    “至於阿爾坦,已經很久沒有消息了,他似乎已經忘了自己的使命。”


    從後續高塔和卡佩北境建立了互相聯係的站點來看,阿爾坦怕是已經凶多吉少,但從阿爾坦之前發的朋友圈來看,說不定人家過的現在比所有人都好。


    至於其他小國,阿瓦爾王國不在乎他們對超位魔法的態度,更在乎自己的客卿們對這些小國滲透到了什麽程度。


    就在二人討論著如今大陸上的局勢時,一艘可以用金光奪目來形容的客船停靠在了港口邊上,船頭純金製成的巨龍雕像在陽光的反射下熠熠生輝,光彩奪目。。


    隨著階梯從船上鋪下,船上下來了一位穿著黑色風衣,白發蒼蒼的老者,老者的臉上有著幾道明顯的傷疤,麵露凶相,似乎看不起這世間的一切事物。


    阿爾貝托確實沒給阿瓦爾王國開放港口,但也沒小氣到對方送客人過來的小船都不開放,這位老者就是剛從安茹的碼頭趕過來。


    “真是貧瘠的土地,但是就魔力的濃度來說,還不錯...”


    老者張望了一圈,自言自語了一番之後才看向了卡隆二人。


    “聽說你們現在還沒搞定這個國家的國王?”


    實質性的壓力壓到了卡隆的身上,讓卡隆連呼吸都感到困難。


    “大人,這片大陸上的人比起想象中的要更加理智,除了魔族那邊之外,暫時還沒有人使用超位魔法,但是我相信,這個國家的國王也快了。”


    老者似乎對卡隆的回答並不感興趣,而是繼續問道:“你們說的這兩個國家,哪個是當初那個國家的後裔?”


    “兩個...兩個都以舊帝國的繼承者自居...”


    “哼,什麽狗屁舊帝國,沒毀在老夫手上算他走運!”


    老者的聲音裏帶著憤恨,這讓卡隆二人因為強大的氣勢無法抬頭。


    “要我說,何必要算計來算計去的,既然已經有了港口了,直接登陸強攻算了!把這兩個國家一起毀滅,再去找那些精靈,找那個高塔,找我曾經的那些族人算賬去!”


    老者像是積怨已久,剛踏上這片土地就喋喋不休個不停,但卡隆隻能貼在地上俯首。


    “聽說我曾經的族人還搞了個什麽爍金商盟,笑死了,巨龍居然開始正兒八經的和人類做生意,要我說,他們已經被人類馴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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