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潼對著祭壇下跪叩首,口中念著禱文。


    四周都安靜下來,大家都站起身,注視著吳潼。


    這是拜師的第一步,拜開山祖師。


    不遠處,站在林明軒身後的符衝,立即感受到林明軒身體裏發出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氣息。


    符衝低下頭,看向坐在輪椅上樣貌威嚴的青年,對方也回過頭看著符衝。


    符衝死死地握著輪椅的扶手,扶手不堪重負,被生生捏碎。


    “符衝,你這又有什麽意義呢?”


    符衝聽到這樣一句話。


    他低下頭,鬆開已經被捏碎的扶手。


    扶手的碎片飄忽落下,沒入草叢中。


    拜完開山祖師莫圖之後,吳潼又轉向符聖王,向符聖王下跪獻上拜師禮,待符聖王接過拜師禮之後退後幾步,重新跪下,三叩首以示敬意。


    這是拜師的第二步,拜親師獻拜禮。


    大家伸頭伸腦地想去看吳潼給符聖王獻了什麽拜師禮。符聖王打開拜師禮的封裝,看出那拜師禮是幾道看起來毫不起眼的符篆。


    在座的大多是外行,看不明白那符篆是用來幹什麽的。


    但憑經驗來說,這樣大型的拜師儀式,師父早幾個月甚至幾年前就開始教授徒弟了,因此為了防止徒弟在儀式上出醜,師父都會提前將拜師禮為徒弟準備好,儀式上徒弟隻需當眾拿出來即可。


    大家都猜,那可能是道了不得的符篆。


    僅有的幾個符術宗派,因為坐得比較遠,又不敢肆意拿精神力去探測符聖王手裏的東西,故而也難辨那符篆到底是做什麽用的。


    等吳潼站起身來,就會到第三步,師父訓話。


    一般來說,師父都會說些差不多的話,類似於:徒弟天賦異稟,徒弟勤奮刻苦,師父很喜歡這個徒弟,以後會教授畢生所學。


    然而,符聖王看著手裏的那幾道符文,臉上的表情卻十分無奈,最後歎了口氣,問道:“為何將我為你準備的拜師禮更換了?為師可是連接下來的話都編好了,不僅排比還押韻,你倒好,拜師禮一換,我費盡心思想出來的詞就這樣作廢了。”


    此話一出,全場都忍不住發笑。


    好家夥,原來還有這一出!


    吳潼垂著頭說道:“師父,徒弟隻是覺得,既為拜師,那拜師禮怎可讓師父來為徒兒準備?總得是自己親手得來的,才可拿得出手。


    “可徒兒被師父帶到這裏時,身無分文,現在身上沒有一件東西不是師父賜予的。


    “思來想去,唯有這幾道自創的符文可以算得上是我自己的東西,便……便隻好……隻好拿這些了。”


    吳潼幾句話說完,場上再也沒有人笑了。


    符聖王看著吳潼垂著頭的樣子,又歎了一口氣,說:“你倒是有心,那這幾道符篆我便收下了。隻不過這一回,我可真是被你害慘了。你看看,現在我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話。”


    吳潼撇撇嘴,說:“不說可不一定是壞事。師父的記性隻在記符文的時候有用,讓你去背那些長篇累牘又文縐縐的句子,能記下十個字就算神明相助了。”


    這下大家可真的忍不住了,哄堂大笑起來。


    符聖王氣結,這小家夥咋這麽欠揍呢?他以前是頭疼這些,但這一回是真的花了老大功夫的,真要讓他說,他一定可以一字不落地背下來!


    誒,等等……遙想當年……遙想當年初見……初見……初見之後是啥來著?


    實在沒辦法了,符聖王臨場發揮說了一段。


    訓誡結束,就到了最後一步,接受挑戰。


    如果是一般私下裏的拜師儀式,那麽訓誡結束收徒儀式便結束;但在這種公開的儀式之中,則會多一道被同齡修士挑戰的流程。


    按照習慣,吳潼要先被同門師兄弟挑戰,再被同樣修煉符術的修士挑戰。


    符聖王並未開山立派,此前也未曾收徒,故而跳過了被師兄弟挑戰這一道,直接被同樣修煉符術的同齡修士挑戰。


    這一次符聖王邀請了很多符術教派前來,但由於大多數符術教派都已經沒落,所以沒有誰敢去挑戰手中持有超強法器的吳潼。


    莫圖開創符術之後,修士界很快就建立起多個符術教派,但不出一千年,有影響力的符術教派幾乎全部被魔族入侵變成魔教,導致符術師在曆史上有很長一段時間與魔族脫不開關係,符術功法在修士界斷層得非常厲害。


    到現在,除了符聖王,修士界優秀的符術師幾乎全在魔族。


    就在大家都覺得不會有人來挑戰的時候,一名符術教派的弟子走了出來:“我是竹源教的弟子江子嵩,我的年齡遠超符聖王的高徒,本不該在這個時候挑戰,但像今日這樣切磋符術的機會太難得,實在不想錯過,貿然挑戰,如若帶來困擾,還請見諒!”


    符聖王看向吳潼,吳潼向符聖王報以一個微笑,然後對眾人說道:“晚輩吳潼今日拜師,自當接受其他符術師的挑戰。”


    大家一下子來了興趣,兩名符術師的戰鬥,會是什麽樣?


    符聖王伸出手,在空中虛點幾下,淡淡的光電匯集成幾枚符文,然後迅速消失不見。


    一陣眩暈之後,大家便已經進入了一個漆黑的空間。


    眾多修士按照原來的位置懸浮在空中,圍繞著中央的吳潼和江子嵩,將兩人的動作看得一清二楚。


    而將大家拉進這個空間的符聖王,卻不知所蹤。


    驟然被拉進一個不知名的空間,始作俑者還不見了,大家不免有些慌亂。


    這時,吳潼開口了:“大家不必驚慌,此處是師父創造的符文空間。


    “瀚天界無多餘的保護措施,一旦開戰,很容易造成不可逆的破壞,所以師父才會選擇將大家拉入這個空間。


    “隻不過,師父需要在空間外穩定符文,無法出現在這片空間當中,所以大家在這裏是看不見師父的。”


    吳潼這樣一番解釋,大家就放心了,不由得開始感慨符聖王的符術之強。


    江子嵩見到這樣的符文空間,臉色都變得有些苦惱:“符聖王如此之強,你能被符聖王看中成為他的弟子,想必是我無法企及的了。”


    吳潼謙遜地向江子嵩行了一個禮,然後說道:“師父說,道無高低之分,戰鬥力從來都不是決定道高低的標準。”


    吳潼這麽一說,江子嵩更沒信心了:“這心境,也是我比不了的。”


    吳潼微微一笑,說:“不知你想從哪裏開始比起?”


    江子嵩定了定神,說:“比戰鬥吧。符術師身體太脆弱,往常一直不敢比戰鬥,唯恐受傷致死,今天正好借這個機會比拚一番!”


    吳潼略施一禮,取出了之前施展符術所用的空白符篆。


    江子嵩也取出了自己施展符術所用的法器,是一塊看起來不太起眼的布。


    雙方同時開始書寫符篆,但顯然吳潼的速度明顯快於江子嵩,在江子嵩的符篆還有一小半沒有完成之時,吳潼的攻擊已經到了。


    這是一道溪流,水波打在江子嵩身上,立即讓他失去平衡,手一抖,元力在布上留下了一道長長的痕跡。


    這一下雖然沒有傷害,但是直接令江子嵩的符文寫錯了,等同於直接將江子嵩的攻擊打斷。


    江子嵩一咬牙,隻好憑借自身修為跳開溪流區域,手一揮,將寫錯的符文抹去,重新開始書寫。


    這一次他留了個心眼,一邊寫一邊觀察吳潼的動作。


    果然,吳潼寫符文的速度簡直快得離譜,這根本不是這個年紀的修士能達到的速度,很快,他的第二波攻擊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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