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過的雨很快又結凍成冰。


    玄律就踏著遍地薄冰走上了決鬥場。


    站在決鬥場上,他立即成了人們關注的主角。說他是硬著頭皮走上決鬥場的一點也不過份。隻因他知道,就算他能僥幸戰敗共工,再拚了命戰敗榆罔,可誇父這一關他絕過不去。


    所以,要想決鬥獲勝而娶到嫘祖簡直就是個夢!


    天空中經過震蕩的烏雲又在堆積,好像把天空變得低了許多。灰蒙蒙的天,讓人感到壓抑和憋悶。寒風吹來,讓剛淋過雨的人們感到透骨割膚的寒冷。


    但是沒人肯離去,人們忍受著嚴寒等待著更為精彩、更為激烈、更為好看的決鬥。


    也等待著決鬥的結果——


    看他們的公主到底花落誰家!


    共工走上了決鬥場,站到了玄律麵前。


    他的臉上滿是笑意——在玄律眼裏卻是這樣陰險和惡毒!


    共工道:“我再問你一句:肯不肯答應我?”


    他說的當然是指把小絲送給他。


    玄律搖了搖頭,道:“我沒權利決定別人的命運。”


    共工斂了笑,道:“但我能夠決定你的命運。那隻有一個,就是死!”


    話音未落,一拳擊出——


    這一拳快得甚至超過了音速,一擊出就不見了拳頭!


    拳頭呢?


    啊!拳頭包括整條手臂都變成了一股氣勢——像巨大毒蛇吞人時的猙獰可怖的氣勢!


    說得再明白點:這氣勢在玄律眼裏就是一條巨大無比的毒蛇!


    這才是共工的真功夫嗎?


    玄律隻能迎擊!


    他已被襲來的氣勢罩住,自知怎麽閃避都會被擊中,除非迎擊!


    對準那恐怖的“凶蛇”轟出了一拳——


    全力的轟出了蓄勢已久的一拳。


    “砰!”


    拳勁與氣勢相擊,氣流成渦,砸地之後深坑立現。


    一聲驚叫,玄律被震退丈外,勉強站穩。


    共工卻穩如山嶽,臉上掠過一絲冷笑。


    一招硬拚,強弱立見。


    玄律強自壓下胸腹翻騰的氣血,心頭湧起一絲悲涼。


    自己全力一拳堪堪才擋住了對方隨意一擊,這仗還能打下去嗎?


    功力巨減之後,玄律此刻連鬥誌和信心也所剩無多!


    “呀——!”


    玄律仰天一聲長嚎,重新鼓起餘勇,騰身而起,揮拳攻向了共工——


    在外人看來他的氣勢也很逼人,騰身出拳的姿勢也完全像高手風範。


    但在共工眼裏實在不值一哂。


    他甚至奇怪,以玄律這樣的身手怎麽還敢參加決鬥?


    麵對攻上來的玄律,共工伸出了一隻手,仿佛是等著玄律撞進他的手裏。


    玄律的拳頭真的就撞在了他的手上——他感到共工的手像是有一股吸勁兒,他想改變招式都不行!


    心中大叫不妙時,拳頭已被共工抓住了。


    玄律隻能用力回抽拳頭,但絲毫未動,心中一凜。


    共工一聲冷笑,把玄律的拳頭往懷裏一帶,趁玄律用力回抽時,一腳把玄律踢飛出去。


    一聲慘叫,玄律噴出漫天血雨,身形橫著摔在決鬥場外,當即昏死過去。


    共工身形一飄,到了玄律跟前,冷道:“我還是讓你死得利落點吧!”


    說著,右掌化出“刀氣”,就要割下玄律的腦袋——


    “不要!”


    一聲嬌呼,一女子撲到玄律身上,護住玄律。


    幾乎與此同時,一縷勁風襲向共工後心。


    共工旋身劈出“刀氣”,冷叱道:“什麽人?”


    “砰!”


    刀氣和襲至的勁風相擊。


    一麗女飄身退開。


    共工定睛細看,偷襲自己的正是那個令他為之心動的絕色美女。


    小絲冷道:“他已經敗了,你何必還要殺他?!”


    共工笑道:“我嫉妒他能夠擁有你這麽個大美妞兒!他死了,你就會是我的了!”


    小絲瞥見玄律已被燕瑩、怡春四女抬著退到人群跟前,便也一轉身想離開,卻被共工攔住。


    共工笑道:“你想救他就必須先打敗我!或者答應以後跟我好!”


    小絲冷道:“你別欺人太甚!”


    共工笑道:“你生氣的樣子都這麽好看,如果你笑一笑還不迷死了人!嘿嘿!你這麽美跟了誰不好?為什麽偏偏選中了這個狗熊、大廢物!不怕有一天他保護不了你而被人輪奸了?”


    淩煙仙子走到跟前,笑道:“共工,這一場你勝了!你去決鬥場上等著下一輪決鬥吧。”


    玄大師走到跟前,笑道:“勝敗乃是兵家常事!大母神有所不知,玄律在來這兒之前已經受了重傷!”


    淩煙仙子一怔,道:“那他怎麽不說?”


    玄大師道:“他不想讓貴部族為難!”瞟了共工一眼,又道:“打敗了一個重傷在身的人還這麽狂妄,世上真的有這麽不知羞恥的人!本事大能怎麽樣?心術不正隻能是成為一個邪惡之徒!”


    共工冷笑道:“你不怕我一拳轟碎了你?”


    玄大師道:“怕我就不說了!死有何懼,但不能輕易言死!生而何歡,卻不能苟且偷生!心懷善良,萬神相護,心懷惡邪,百鬼纏身!我……”


    小絲拎起玄大師,大步走回玄律等人身邊,往地上一扔,冷道:“賣弄口才也不看看時候!”


    玄大師差點跌倒,紅了臉,道:“君子動口不動手!我打不過他,還說不過他!”


    玄律這時已經蘇醒過來,正盤坐地上運功調息。


    燕瑩、蘭香氏四女環顧身旁,神色淒楚而緊張。剛才正是燕瑩舍身撲上連同小絲救了玄律。


    小絲瞥了玄律一眼,冷道:“那個惡人不會放過咱們,我們不如早走………


    玄大師道:“玄律這樣能走嗎?”


    這時決鬥場上已經站著四個人:


    主持決鬥的笑嗬嗬的小老頭、共工、誇父和榆罔。


    共工笑容滿麵,好像已經獲得了最後的勝利。


    誇父還是那老實巴角的樣子——但在任何人眼裏,他就是一個不可小瞧的絕頂高手!


    他低調並不說明他沒實力。


    榆罔神色凝重——隻有相柳和浮遊才知道他此刻心裏的壓力有多麽重!


    他麵對的是有絕對強大實力的誇父和依然深不可測的共工,自知獲勝之不易。


    小老頭道:“經過大母神和族長等人商議,下麵的決鬥不用抽簽兒了。你們三人中有一人打敗了另外兩人就算最後的勝利者。”


    共工道:“這不太公平吧!榆罔一場沒打,而我和誇父已經各打了一場,他以逸待勞,當然大有勝算了!”


    誇父道:“反正都要打,不如咱們倆先打一場,勝的和榆罔打……”


    榆罔附聲道:“我不想占誰的便宜,你們誰勝了,今晚可以歇息一夜,我明天再和他決鬥!”


    共工道:“萬一我們當中有人傷殘,或者被打死了呢?你不是撿了大便宜!”


    榆罔道:“那你說怎樣才好?”


    共工道:“我看還是抽簽兒!”


    淩煙仙子走到決鬥場上,笑道:“我看按榆罔說的比較合理!今天由共工和誇父打一場,勝的明天和榆罔最後決鬥。如有傷殘,可以多歇養些天,什麽時候養好,什麽時候決鬥。”


    共工投目淩煙仙子,冷道:“我明白了!其實你們根本就想把公主嫁給榆罔!”


    淩煙仙子道:“我們並不介意你怎麽想,但我們會遵守諾言,把嫘祖嫁給最後的獲勝者。”


    說完,便又離開了決鬥場。


    小老頭大聲宣布道:下一場誇父戰共工!勝者明天與榆罔決鬥!”


    喊完,小老頭和榆罔一同離開了決鬥場。


    共工對誇父笑道:“咱倆讓人給耍了!”


    誇父道:“實力永遠是實力!”


    共工道:“傻瓜!咱們拚個兩敗俱傷,明天怎是榆罔對手!”


    誇父道:“大母神決定的事情你能改變嗎?我們不打還能怎樣!”


    共工道:“如果我故意敗給你,你明天有把握打敗榆罔嗎?”


    誇父道:“你為什麽要故意敗給我?”


    共工道:“不為什麽,隻覺得你這人不錯!如果你沒把握明天打敗榆罔,今天你不妨就故意敗給我!我一定能打敗他!”


    湊到誇父耳邊,低聲道:“我娶到嫘祖,第一天晚上讓給你睡,怎樣?”


    誇父憨憨一笑,道:“可對我重要的不是睡她,而是把她帶回部落去!”


    共工道:“那就這樣,我故意敗給你,等你打敗偷罔娶到嫘祖,第一晚上讓我為她開苞!”


    誇父道:“萬一我打不敗榆罔呢?豈不欠了你的人情!我還到哪兒找個美女讓你開苞!”


    共工道:“這事好辦,玄律身邊那個大美妞兒多夠味兒,你幫我把她弄到手也行!”


    誇父道:“不行,我與她們沒冤沒仇的,不是太缺德作損了嗎!”


    頓了頓,又道:“咱們還是靠自己實力打一場吧!勝敗對我雖然重要,但我盡了全力,回去後誰也不好怪我!”


    共工氣道:“你真他娘的死心眼兒!”


    誇父道:“公平決鬥怎是死心眼兒!”


    其實共工更為忌憚誇父。他原本想和榆罔今天決鬥,又想到榆罔以逸待勞,自己勝他也不會太容易。更重要的是誇父如果歇息一夜,明天會更強,更不好對付。還不如趁誇父現在功力巨耗時先擊敗誇父,明天戰榆罔。但是他又擔心誇父餘勇可鼓,今天傷了自己,那樣明天戰榆罔就沒多少勝算了。所以才想勸誇父故意敗給他。可誇父卻是如此“死心眼”,共工卻也無奈。


    共工又道:“那好吧。你動手吧,不管怎樣,我今天都要敗給你!但願你明天不會讓我失望。”


    誇父道:“反正我沒答應你的條件!認敗是你自己願意的!”


    說著,搶步欺身,雙手抓向了共工雙肩——正是那招“移山撲”。


    共工心中一凜,誇父的氣勢依然這麽強大。看來不能不拿出壓箱底的真功夫了!


    共工難道一直未露真功夫?


    誇父雙手抓住了共工的雙肩,一聲大吼,“神鬼投”,把共工拋投向空中。


    共工向一片樹葉一樣飄進了雲層。


    人群立即一片嘩然——都想到了前番的雷空!


    但是共工很快又墜落下來,飄飄然落在了決鬥場上,穩穩地站定,對誇父笑道:“多謝你助我雲端一遊!”


    他竟然安然無事!


    這說明共工更強於雷空!


    誇父又撲了上來,再次抓住了共工,大吼一聲“天地震”,將共工一連氣往地上重摔起來——


    “砰砰砰砰砰砰砰!”


    沙土四濺,冰雪飛射。


    共工好像已經不是一個人,而是一件衣褂子。被誇父摔得像是支離破碎了。


    人們知道,就是共工有九條命也被誇父摔死了!


    誇父終於停住了手。他自己都不忍心再摔了!


    他在想——是不是他真的要故意敗給自己!


    共工從地上站了起來——


    他竟然還能站起來!


    啊?他竟然還臉帶笑容!


    共工抹了抹嘴角的血跡,舒展了一下雙臂,對誇父笑道:“你真夠狠的!不過,我總算受得住!這難道就是你的實力?”


    誇父有點傻眼了,訝道:“你……真的沒事吧?”


    共工道:“我像有事嗎?你如果隻是這麽點門道,說不定我一不小心會殺了你哩!”


    “砰!”


    誇父一拳轟在共工身上。


    共工往後退了幾步,噴出一口血,道:“這一拳還差不多!再來幾下我看看!”


    誇父像是被激怒了,猛的撲上,拳擊腳踢,展開瘋狂迅猛的進攻。


    “砰砰砰!”


    “咚咚咚!”


    “啪啪啪!”


    共工被連連命中!


    在誇父不斷重擊之下,共工身形成了一個草人,東搖西晃,飄忽不定。


    “神鬼投!”


    誇父打夠了,踢夠了,又一聲大吼,抓住共工,把他拋送到雲層裏去了。


    人們知道,這次就算共工是神仙也死定了。


    誇父真的是不可戰勝的強悍!


    玄律站了起來,他像眾人一樣仰望天空。


    他心中竟有一絲遺憾:共工就這麽死了?以後自己連報仇的機會也沒了!


    共工又墜落下來——


    不是屍體!


    屍體絕不會笑!


    屍體落下時也絕站不住!


    共工不僅站住了,而且還在笑。


    啊!他簡直就是個魔鬼!


    共工走到誇父麵前,笑道:“你摔也摔過了,打也打過了,拋也拋過了。還有什麽絕招沒使?”


    誇父微微變色,道:“你告訴我,我為什麽打不死你?”


    共工道:“很簡單,你還沒有我強!不信你敢挨我一拳嗎?”


    誇父道:“行!別說一拳,多少拳我也挨!那才公平!”


    共工道:“不,隻一拳!一拳我打不敗你,我就認敗!”


    誇父身軀頓時高昂如山,道:“來吧!”


    共工出拳了——


    一股巨大的凶蛇氣勢又迅猛地轟向了誇父。


    這氣勢震懾了在場所有的人——包括一些高手!


    這應該就是共工的真功夫吧?


    “砰!”


    “砰!”


    共工的氣勢擊破了誇父的護身“力量體”,又擊中了誇父的真身!


    “啊——!”


    誇父一聲慘叫,巨大的身軀被震飛丈外,搖晃著,狂噴出鮮血,終於一腚坐在地上。


    共工仰天發出一陣狂笑。


    巨人族的人急忙湧上,救護著誇父退回人群跟前。


    共工竟能一拳擊敗誇父,這就是他的實力!


    但他的實力隱藏著怎樣的奧秘呢?


    為什麽誇父打不死他?


    玄大師麵顯憂色,感到共工必有鬼怪,越發深不可測。


    不破解共工“打不死”的奧秘,就無法戰勝他!


    玄大師知道,以誇父的實力,就算和雷空戰了一場,但也足可與共工匹敵。他的敗,隻因對共工太不了解!


    現在,盡管人們不情願,但誰都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


    共工極有可能明天擊敗榆罔而娶到嫘祖。


    甚至連雷澤也從淩煙仙子的眼睛裏讀懂了這一隱憂。


    他們當然不希望女兒嫁給共工這樣的人。


    共工的人品和表現實在不能讓人們看好。未知他是否意識到了這一點,一個人不論到哪總得有個好人緣。


    傍晚,憋悶了一天的雪終於下了起來。紛亂的雪花像失敗者的情緒一樣,看上去也有幾分茫然與惆悵。


    唉,雪是雨化成的精靈嗎?如果是,這雪也應該代表著今天三位失敗者的悲哀啊!


    如果嫘祖被共工得到,那才是最大的悲哀!


    但最要命的是,共工已表現出不可戰勝的強大與深不可測的詭秘!


    玄律一夥人回到歇身的大屋,半天沒人說一句話。


    失敗的悲哀還重壓在每個人心頭。


    更有不知下步怎麽辦的無奈與迷茫。


    玄律顯然傷得極重,雖然不再吐血,也能走動,但被踢中的腹部仍然隱隱作痛,真氣也無法提聚到腰部以上。


    “我們還沒有最後輸。”終於玄大師打破了沉默,“我們唯一的希望當然就在榆罔的身上。”


    他看了玄律一眼,又道:“我們應當對榆罔有信心。看得出西陵族是有意把公主嫁給榆罔……”


    燕瑩附聲道:“對,不然最後這三人不會不抽簽兒!西陵族是想讓榆罔再多撿一場,直接參加最後決鬥!”


    小絲冷道:“可是共工和誇父之戰太出人意料了!如果他們拚個兩敗俱傷,榆罔也許還能有勝算。可眼下共工完全有實力再戰勝榆罔。”


    玄大師笑道:“未必!現在幾乎所有的人都被共工的氣勢震住了!以為他會奪得最後的勝利,焉知榆罔不是也很強大!不管別人,我們至少應該對榆罔有信心才對!”


    小絲冷道:“有信心頂啥用!就算榆罔勝了,他真能把嫘祖送給咱們?”


    玄大師道:“這正是我們現在需要做的!”轉對玄律,“咱倆現在就去找榆罔說明真相。母子連心,他不會無動於衷!救母心切,會使他明天更增強必勝的鬥誌!”


    玄律默默地點了點頭。


    這一敗,似乎使他的臉上又多了些滄桑感。唉,人生


    無常,世事難料。幸運怎能永遠光顧。


    當玄律和玄大師走進榆罔三人住的屋子時,同樣感到了壓抑的氣氛。


    榆罔和相柳、浮遊歪在榻上,顯然是在沉默。對於明天之戰,他們不會不感到壓力。


    共工雖然和相柳、浮遊是朋友,但他肯把嫘祖拱手讓給榆罔嗎?


    誰都不敢作此奢望。


    顯然,玄律和玄大師的到來出乎榆罔三人的意外。


    榆罔坐直身子,招呼二人落座,道:“玄律,你的傷不要緊吧?”


    關切之情溢於言表,頗像兄長的樣子。


    玄律淡淡地道:“沒事。”


    玄大師陪笑道:“我們牽掛著你和共工明天的決戰,閑著沒事,過來看看。唉,我們敗了,沒了希望,這回就全靠你了!”


    相柳道:“原來我們還以為玄律打敗共工應該沒問題。怎麽功力大不如前了?”


    玄大師道:“玄律在來這兒之前就受了重傷!”


    相柳道:“這就難怪了!”


    榆罔道:“你們有什麽話就說吧。我始終認為,你們來求婚背後一定有原因。”


    玄大師道:“原因隻有一個,就是為了救你母親附寶。她被九黎族擄去,逼玄律擄來嫘祖交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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