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已經是可以玩槍的年齡了。”國中畢業的萩原研二笑著調侃了一句，鬆田陣平站在一邊靠著欄杆，嘴角勾起。　　諸伏空亮放下設備連接著的狙擊槍，藍色貓眼抬起，倒映著遊戲屏幕之中【game victory】的字樣。　　“嗯。”第18章 　　在一年前說要一起上高中之後，諸伏空亮真的開始準備了。　　畢竟他在自己的世界裏本身也被媽媽要求去讀高中，該做的手續他也不用特地去查，大體都是差不多的。　　所以他在另一個世界，缺少的就兩樣東西，一個是身份相關的手續，一個是錢。　　讀高中的學費，和平日裏遊戲廳還有甜品店的花銷是不一樣的。　　錢倒是好解決，問題果然是在身份這方麵。　　於是諸伏空亮去谘詢了自己兩個警察哥哥。　　高明哥哥因為在長野，隻能通過手機聯係，於是諸伏空亮在電話中問道：“哥哥，沒有身份證明想要讀高中的學生應該怎麽辦？”　　介於諸伏空亮自己本身絕對不可能是這個問題的主角，所以諸伏高明沒有想太多，雖然有點疑惑，但還是認真回答了弟弟這個有些奇怪的問題。　　而諸伏高明的回答，簡單來說，就是找警察。　　諸伏空亮點了點頭，然後去問了自己的第二個哥哥：“哥哥，如果要辦假證的話，應該找誰？”　　好不容易暫時結束了訓練，在休息日回家的諸伏景光，直接在餐桌上嗆到了，連帶著諸伏父母都露出了茫然的眼神。　　諸伏媽媽雖然震驚又疑惑，但是身體還是本能倒了一杯水給自家二兒子。諸伏景光接過水猛地灌了幾口，才剛平複完呼吸，就立刻問道：“怎麽突然問這個問題？”　　諸伏空亮不想和家人撒謊，也的確不好解釋，於是他想了想：“書上看到了。”　　剛好，他以前有看過臥底相關的青春戀愛黑道狗血文學，裏麵還有什麽奇怪的三麵臥底，假死換身份等諸多奇妙的劇情。　　回憶起自己弟弟書單的多樣性的諸伏景光：“……”　　回憶起曾經被《母豬的產後護理》包圍的諸伏媽媽：“……”　　突然好奇自家兒子又看了什麽書的諸伏爸爸：“……嗯？空亮又買新書了嗎？”　　“不是買的，是在圖書館看到的。”諸伏空亮想了想，給出了準確的時間：“之前哥哥大學帶我去的那次。”　　諸伏景光：……所以原來還是我的錯嗎！！　　諸伏景光臉上帶起毫不敷衍、但是微妙帶著點苦澀的微笑：“嗯……相關的話，因為哥哥還隻是學生，所以也不太了解呢。”　　就算知道也不可能真的和你說啊！諸伏景光在心裏哀嚎了一聲，養弟弟真的好難。　　諸伏景光決定再一次把問題丟給了自家不在場的大哥：“你有問高明哥哥嗎？”　　諸伏空亮點了下頭：“我問了，高明哥哥說要找警察。”　　不愧是你啊高明哥！諸伏景光鬆了口氣，臉上的笑容也自然了很多：“一般來說，正常人都是不需要假身份的，身份相關出現什麽問題……的確是應該警察。”　　於是兩個哥哥都告訴了他需要找警察，諸伏空亮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看著自家弟弟的小表情，諸伏景光再度確認了一次：“隻是好奇嗎？”　　“嗯。”諸伏空亮夾起一筷子米飯，突然又問道：“哥哥之前說成年之後才能玩槍，但是之前和朋友去遊戲廳了，我也有點想玩，還是不可以嗎？”　　諸伏景光一愣，仔細回想了一下，才想起自己以前和弟弟說過的有關危險物品的對話。介於弟弟剛剛說了關於假身份的奇妙關鍵詞，諸伏景光決定還是不要直接給肯定的回答比較好。　　“遊戲廳的話……等16歲怎麽樣？”諸伏景光問道。　　諸伏空亮沒有反駁，吃完飯就跑回了二樓自己的房間。　　而諸伏景光坐在沙發前，還在思考著相關問題。　　“還在想弟弟的事情？”諸伏媽媽端著一杯牛奶放到了諸伏景光的麵前，坐在了對麵。　　“……嗯。”諸伏景光思考了一下，問道：“空亮的朋友、關於這個，我沒有太關注，媽媽有印象嗎？”　　“之前有一次，空亮跑去了遊戲廳。”諸伏媽媽微笑著回答：“不過他回來之後看起來沒有那麽開心，我問過他，他說是設備和他想象的不一樣。”　　所以的確是有可以約出去玩的朋友了。確定了這一點，諸伏景光的眉間依舊沒有放鬆，注意到自己母親擔心的目光，諸伏景光沒有隱瞞，而是說道：“……大學的話，距離現在也快半年了。”　　“隻是空亮的口吻，聽起來，好像就是昨天發生的事情一樣。”諸伏景光低沉地開口道：“雖然早就知道空亮的記憶能力很好，也去醫院檢查過。”　　“但是怎麽說呢……果然還是覺得有點好過頭了？”諸伏景光遲疑道。　　在諸伏景光和諸伏媽媽對話的時候，諸伏空亮已經蓋好了小被子，躺在了床上。　　而這一次，諸伏空亮在閉上眼睛又重新睜開眼睛後，卻沒有和之前兩年一樣，出現在小公園。　　常年沒有過消息的係統，又一次發布了任務消息，和過去一樣，是讓人覺得莫名其妙的工作。　　諸伏空亮看著馬路上商店的玻璃門倒映出的自己的樣子，他又變了一個外貌。　　而這一次，他的任務是……拆掉炸彈。　　諸伏空亮：“……”　　被兩個好友拉著學了不少拆卸知識，但是真的還沒有學過拆彈的諸伏空亮，決定和之前那次狙擊槍一樣，當場學習。　　諸伏空亮拿起自己這個身體自帶的手機，然後就相冊裏麵找到了相關的知識。　　簡直就和遊戲裏麵的攻略一樣。諸伏空亮記住了相關的解析，就要自己想辦法進入目標的地點了。　　問題是，係統拖後腿的完全沒告訴他炸彈在什麽地方。　　然後諸伏空亮就看到了係統的小字提醒，上麵的意思是，不會拆彈的話，也可以直接引爆炸彈。　　諸伏空亮原本還沒有弄懂這句話的意思，然後他就在低著頭的時候，撞到了一個男人。　　那個男人有著一張討人厭的麵孔，在對方被同伴拉著離開之後，諸伏空亮才注意到掉在他腳邊的一個遙控器。　　諸伏空亮恍然大悟，原來所謂的拆不掉直接引爆是這個意思啊。　　不知道炸彈被安裝在哪裏的諸伏空亮，就這麽直接按下了按鈕。　　於是，一幢公寓樓之中，在好不容易撤離完所有居民，正打算上樓去拆彈的警官們望著突然爆炸的高樓，瞳孔一縮，撲倒在地，確定無人傷亡之後立刻聯係了上級：“炸彈犯沒有按照他們的說法得到10億元之後取消炸彈，而是突然引爆炸彈了！”　　完全不知道另一邊發生了什麽的諸伏空亮，就這麽一臉莫名其妙地結束了這次的任務，係統也沒說成沒成功。　　諸伏空亮根本沒有太在意這邊的事情，結果第二天晚上，他依舊沒有出現在小公園，又有了新的莫名其妙的任務。　　完全不想做任務，隻想和朋友一起玩的諸伏空亮：“…………”　　這樣的情況連續了一個星期，諸伏空亮有些不開心了，連帶著又一次回家的諸伏景光都注意到了弟弟的心情。　　“空亮？怎麽了嗎。”　　“遊戲出現了強製單人任務。”諸伏空亮垂下眼：“可是我想和朋友一起玩。”　　諸伏景光放下心，笑著摸了摸弟弟的頭：“任務可以取消嗎？如果不可以的話，那麽就努力通關，然後再和朋友一起玩吧。”　　諸伏空亮委屈地應了一聲。　　這樣連軸轉了一個月之後，諸伏空亮在又一次睡著後沒有出現在小公園，他也不覺得意外了，隻是心裏的鬱悶持續著發酵之中。　　不過這一次，和之前一個月都不一樣。這一次不是在戶外，而係統也沒有給他相關的任務。　　諸伏空亮掃了一眼房間，卻出乎意料地發現，這個房間和他的房間很像，隻是很多細節都還是不同的。　　他繼續觀察，立刻注意到了床邊的課桌上放置了一疊文件，諸伏空亮走上前拿起那疊文件，微微一愣。　　那是整理好的讀高中所需要的一係列手續，包括了他的身份證明，還有相關申請，甚至還有他完全沒有見過的學校名字的國中畢業證。　　隻是父母家人的地方都是空白的，家庭住址倒是被填上了，依舊是陌生的地點……不，並不算多陌生。除了丁目（街道）不太一樣外，前麵的地址，和鬆田萩原他們家是一樣的。　　諸伏空亮的眼睛睜大了一些，將相關證明放回桌子上，在離開房間前，還注意到了掛在椅子上的單肩包，那個裝著小石頭的自製禦守安靜地掛在那裏。　　這個房子並不算多大，至少看起來比他家小了一倍，但是裝修和他家很像。諸伏空亮看到了放在門口鞋櫃上的鑰匙，拿起鑰匙往外走，看了一眼標注在門口的【諸伏】字樣。　　他記著周邊的地址，腳步平緩，卻沒有任何猶豫——然後，他看到了正靠在公園的單杠邊正在說著什麽的兩個好友。　　鬆田陣平和萩原研二也很快注意到了他，萩原研二臉上立刻帶起笑容，快樂地擺了擺手：“好久不見，我還以為你不來了~”　　“說真的，下次留個聯係電……”鬆田陣平還沒有說完，就被萩原研二一手肘懟了下肚子，打斷了接下去的話語。　　萩原研二笑著道：“一直都是空亮你等我們，這次輪到我們等你啦，感覺還挺新奇的——”　　諸伏空亮帶著滿滿的迷茫和兩個好友聊天，心裏的那點鬱悶不知不覺消散。　　今天已經有些晚了，萩原研二和鬆田陣平也沒有留太久，在天黑前也就和諸伏空亮告別離開了。　　然後，等好友離開了之後，除非有任務，一直沒有怎麽出現過的係統，第一次在他麵前給出了非任務的信息。　　原本小有富餘的資產，現在變成了十位數。　　——是負的，還是加紅加粗懟在了眼前。　　諸伏空亮在這一瞬間明白了什麽，就算算上學費和房產，也絕對不可能價值十位數。　　短時間的停留和長時間停駐在異世界的意義是不同的，所需要付出的代價不可能沒有。　　而係統之前和現在的表現，雖然很早就有感覺了，但是……係統的存在，他所做的所有事，簡直就像是在實現自己的願望一樣。　　隻是因為係統能力不足，所以需要他來去做任務，從而實現這份願望。　　就像是，沒有那麽萬能的許願機一樣。　　在意識到這一點之後，再隔天又做了一個任務，而貸款的確減少了之後，諸伏空亮更是確定了答案。　　之後諸伏空亮，一個15歲的休學國三生，就這麽提前步入了社畜的生活。　　和朋友玩的時間變少了，但是也保證了一個星期的周末空閑出來，也保證了日常的休息。一旦精神負擔過大，係統就不會在睡著後把他送到異世界，會讓他好好睡一覺。　　保持著這樣的生活日常，諸伏空亮總算是在16歲高一開學前，把自己的負債全部清完了。　　遊戲廳中回憶著之前一年的生活，諸伏空亮看向兩個好友的目光變得深沉極了。　　你們一定想象不到，為了和你們一起上學，我為此付出了什麽。諸伏空亮在心裏感歎道。　　“……為什麽我突然覺得空亮的眼神帶著殺氣？”　　“好巧，我也覺得。”鬆田陣平皺起眉：“你沒惹他吧？”　　萩原研二立刻喊冤：“我沒有！！”　　--------------------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