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副主任心裏咯噔一下,有點慌了——


    【尼瑪這小子怎麽不按常理出牌啊?】


    【不應該我嚇唬你一下,你就服軟了嗎?】


    【怎麽一點都不怕被趕出去?】


    他確實沒有權利,因為紅星四合院的房子大部分是軋鋼廠的,由後勤部統一安排,街道辦隻是負責居民日常生活的管理工作。


    這一下子董副主任就麻瓜了,尼瑪威脅了半天,可最後發現沒有他房子的管理權。這不等於白折騰,被人當猴看呢?


    他很尷尬,但氣勢上不能弱了,隻好笑嘻嘻的回頭看向易中海。


    “易中海同誌,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沒給許大茂同誌說清楚?”


    那意思是,老易,該你上了!


    易中海正襟危坐,不慌不忙地說道:“許大茂,趕你出去是我們大院的決定,街道辦隻是過來協調而已。”


    “隻要你當著全院人的麵,給我們道歉,賠償。那我們便既往不咎,也就不會向軋鋼廠提出申請——”


    他等於是把趕人的責任硬拉到了自己的身上,總不能把董副主任給賣了吧。


    可話還沒說完,許大茂就把他給打斷了——


    “那你趕緊去申請啊?”


    “啊?”易中海懵圈了,我是聽錯了什麽嗎?


    “我說你趕緊去申請啊,你以為我想跟你們住一起啊?”


    “不是,你就不怕被趕出去沒地兒住嗎?”易中海傻眼了,他們之前用各種“民意”,趕走了幾家不服管教的鄰居,可怎麽到了許大茂這裏,完全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這打開方式不對啊?


    “我怕個啥?你們去廠裏說要趕我走,總得有個說法吧?”


    “不可能你說啥就是啥,然後廠裏把我房子給收了讓我流落街頭啊?我一沒犯法,二沒被辭退,廠裏不可能收我房子啊?要我走,廠裏總得有房子給我置換吧?”


    許大茂在那說著,很多鄰居聽著也跟著點頭表示在理,一沒犯法二沒被辭退,廠裏總得管你住房問題啊。


    “要我走可以,我也有要求——麵積不能比現在的這個小,要不然說不過去,畢竟不是我主動離開,而是你們要我離開的。”


    “而且采光朝向也得好,不然我可不同意置換啊。至於是廠裏給安排,還是你易中海找人安排,我無所謂。你真要能辦成這事兒,我還得謝謝您呐!”


    “大房子,又清淨,還不用跟你們做鄰居,這是天大的好事兒啊!我怕個啥?”


    聽許大茂這麽一說,易中海陷入了沉思之中,現在全四九城都住房緊張,更不說軋鋼廠了,幾代人住一個小破房子裏的比比皆是。


    敢情最後得自己花人情和錢財才能把許大茂給送走?而且還不一定能找到合適的房子?


    那自己搞這麽大的架勢折騰這麽久,是圖啥?


    易中海陷入了深深地迷茫之中。


    怎麽趕人出大院兒,最後變成了房屋置換?


    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房子的事情,是你們軋鋼廠內部的事情,暫且不提。”


    看著易中海陷入了自我懷疑,董副主任也隻好接過話茬來,為了今天這個事兒,易中海和聾老太可是給她塞了100塊錢!為的就是把許大茂釘死成道德敗壞的典型,並把他趕出大院兒!


    這趕出大院看來是沒戲了,人家許大茂卻好像巴不得似的。


    所以現在隻能自己上場了,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幹這種事情,他董副主任是專業的。


    “許大茂,但你拆孤寡老人的房子那是事實吧?還把老人家給氣暈進了醫院。”


    “不管你有沒有理,這事情辦的都很過分!聾老太太可是烈屬,她當年可是給紅軍送過草鞋的!”


    “你的行為嚴格說起來是欺辱烈屬!道德極其敗壞!”


    “現在讓你給聾老太道歉並賠償,你可服?”


    說到這裏他還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周圍的鄰居也都鴉雀無聲了。


    這年頭,欺辱烈屬可是大罪過!


    許大茂重重地歎了一口氣,把煙頭丟掉,看著董副主任說道:“董副主任,你真要趟這趟渾水嗎?”


    “非得為易中海和老聾子站台出氣?”


    但董副主任還是一臉正氣的說道:“尊老愛幼是我們民族的優良傳統,幫聾老太發聲,為她找回公平和正義,自然是我應該做的事情!”


    這時,就連身後的何雨水都拉了拉許大茂的衣服:“大茂哥,你就服個軟吧,這欺辱烈屬的罪名可不是鬧著玩的……”


    許大茂拍了拍她的腦袋瓜子:“放心,你大茂哥我不會吃虧的,等會給你看場大戲!”


    何雨水——【大戲?什麽大戲?】


    “大茂啊,聽你二大爺我一句勸,雖然派出所那邊你們雙方都不追究了,但這事兒說出去畢竟不好聽。”


    “服個軟道個歉,也賠不了幾個錢。”劉胖胖跟許家關係還真是不錯,加上易中海今天也拉著他計劃了半天,索性他就適時的出來勸勸許大茂,真要勸住了,他劉海中臉上有光不說,易中海還會給他辛苦費,這何樂而不為呢?


    “大茂啊,你和傻柱的事情三大爺不管,但這事兒是你做過分了。道個歉,年輕人不要那麽氣盛,不好。”閻埠貴也勸解道。


    許大茂對著劉海中和閻埠貴說道:“二大爺,三大爺,這事兒跟你們倆無關,也聽我一句勸,別摻和。”


    “另外,三大爺,不氣盛,那叫年輕人嗎?”


    許大茂拒絕了,很幹脆利落地拒絕了,絲毫沒有猶豫。


    然後轉向易中海和聾老太問道:“二位,非得逼我低頭是吧?拿烈屬身份來壓我?這是玩不起了,以勢壓人?”


    許大茂故意沒有去質疑烈屬身份的事情,不說鄰居們了,就連前身也信這個。因為那個時候沒有人會去冒充烈屬,那個年代,再怎麽沒有下限,也不敢在這個身份上造假。


    加上易中海和聾老太在院裏經常這麽說,而且他們是最早的坐地戶,後來入住這個大院的人也就沒有質疑這個問題了。


    易中海哼了一聲:“許大茂,你也是成年人了,自己的行為自己要負責!”


    而聾老太則陰惻惻的說道:“許大茂你這個壞種!膽敢拆了老祖宗我的房子!”


    “給老祖宗我老老實實的修好!再賠我200塊!不然的話,趕明兒個整個南鑼鼓巷,都會知道你許大茂欺辱烈屬!”


    許大茂搖了搖頭:“那就是沒得談咯?你們都說到這份兒上了,行,我尊重你們的選擇。”


    於是用胳膊捅了捅旁邊坐著的劉光天:“光天,叫人。”


    “誒,好嘞大茂哥!”


    劉光天迅速起身向著前院跑去,這是許大茂一早就跟他約定好的,隻要許大茂需要叫人,他就去找陳公安。


    易中海發現不對勁了,大喊道:“攔住他!沒大沒小的,大院事兒大院了!現在連街道辦的董副主任都來了,許大茂你還有什麽不滿意的?”


    “我看誰敢攔!”許大茂一改滿臉的笑嘻嘻,突然站了起來,直接一腳把身下的凳子踩了個粉碎,正準備蠢蠢欲動的小年輕們都乖乖地停了下來。


    最近的許大茂,可是很暴虐的!看著地上那碎成渣渣的凳子,他們很識趣的停下了動作。


    不聽一大爺的,最多被罵一頓,但不聽許大茂的,很可能被揍。


    就連易中海的徒弟賈東旭,都在那裝模作樣的看天,完全沒有理會這邊的事兒。


    但還真有一個不怕死的,是閻解成,他剛好站在後麵,就和老鷹抓小雞一般,準備抱住劉光天。


    他就是要給許大茂添堵!


    “光天啊,對不住了啊,一大爺的話咱們不能不聽啊。”


    “滾!”


    結果劉光天也直接喊了一個“滾”字,一個加速靠肩,直接把弱雞閻解成給頂翻了,然後迅速跑了出去。


    “我尼瑪?!”閻解成倒在地上還一臉的不可置信,劉光天怎麽就直接把自己給撞翻了?


    “許大茂!你還懂不懂大院的規矩了!”


    二大爺這時也明白光天是去找公安了,想叫住他已經來不及,隻好氣衝衝地對許大茂說著:“大院事大院了!你這動不動就報警,許大茂你這也太不像話了!”


    閻埠貴也推了推眼鏡:“許大茂,你這弄得,年底優秀大院沒了,你負責啊?”


    許大茂站起來環視一周,然後對著幾位大爺說道:“你們都眼瞎了嗎?先找公安的是易中海,先找街道辦的也是易中海!”


    “還口口聲聲說著大院事大院了,可最先破壞這規矩的是他易中海!許他找人來壓我,就不許我找個幫手來做見證了?”


    “你這雙重標準也玩兒的太明顯了吧!普通居民不允許報警,就你易中海可以?派出所和街道辦就是為了配合你易中海欺壓群眾的?”


    這話一說,易中海驚起了一身冷汗!


    眾人一想,許大茂說的沒錯啊,嚴格說起來,拆聾老太房子的時候,雖然陳公安當時就在場,但人家沒有主動出來,也就是完全可以內部處理,是易中海非要報警的。


    棒梗腿斷了,也是易中海讓人報的警。


    今天這大會,明眼人也看得出來,董副主任就是易中海請來壓製許大茂的。


    看著眾人懷疑,鄙夷的目光,易中海急了,他指著許大茂大喊道:“是他先報警抓傻柱的!是他先壞規矩的!”


    許大茂雙手一攤:“可我是在大院兒以外啊?”


    易中海懵了:“什麽意思?”


    “我是在醫院報的警啊?”


    “大院事兒大院了這條規矩,在外麵醫院不適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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