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三千,有一半算你嫂子的。”陸征第一個表態。


    “不用算,我也出三千,大小也算是個企業,又不是過家家,一碼歸一碼。”周喬仍舊保持她經濟獨立的一貫作風。


    陸征被掃麵子,輕輕掐了一下她的後腰,悄聲道,“我要是非得給呢?”


    “願意給你就給,給我也不要。”周喬抿嘴笑時,兩個小梨窩也跟著笑起來。


    富貴和盧雷兩人很有默契,對視之後竟同時脫口而出,“我出兩千。”


    尚海勇瞅瞅這個,又瞅瞅那個,吭哧憋肚了半天,“那我就出……”


    “你不用出!”周喬直接打斷了他,沒讓他說出那個令人難為情的數字,“海勇,你的技術比什麽都值錢。”


    陸征也附和,“你嫂子說得對,你不但不用出錢,等分錢的時候,你還要拿大頭,這才合理。”


    看來這小子還是沒搞明白。


    盧雷提議,“兵哥,嫂子,趁著今天人齊,要不然直接把分錢的事給定了得了!省得海勇成天雲裏霧裏的,算不明白自己掙多少,那能有勁兒幹活嗎?是不是啊,哈哈哈哈!”


    周喬思考幾秒後,是這樣對大家說的。


    “按理來講,出錢人占多少股,出力人又占多少股,這是需要進行計算的,但我覺著,咱們大家不過是想湊在一起做點兒事,不必釘是釘卯是卯的,大差不差就可以。


    當然,這隻是我個人的想法,雖然你們讓我來牽這個頭,那我也不能搞一言堂,你們也都說說各自的看法吧。”


    富貴先接的話,“我同意嫂子說的,畢竟配貨才是我的主業,車行這邊多點少點無所謂,都是好哥們,哪怕我不投錢進去,海勇有事一句話,我不得也辦嘛。”


    “我也一樣,好歹我還有個班上,又不指著車行分錢吃飯,嫂子說得對,我就是想和哥幾個一起湊熱鬧。”


    盧雷的話音一落,富貴緊接著就調侃他。


    “雷子,這事不跟你家麻土豆商量一下嗎?別在我們麵前裝大尾巴狼,回家以後搓衣板連著跪著仨!”


    薛珍珠生氣了,“富貴!好歹盧雷也比你大一歲,不管我叫嫂子,至少也不能叫外號吧,懂不懂點兒禮貌?”


    盧雷盡管兩頭為難,倒也不偏不向,一人嗤了他倆一句,讓他們都閉嘴。


    如果不是在太平間值班室聽到了那些話,周喬肯定會幫薛珍珠撐腰。


    但是,這個世界沒有如果。


    更何況富貴為人處世一向有分寸,今天這麽做當然也不是平白無故的。


    “好了,都別鬧了,先說正經事吧。既然大家都同意,那我就直接說了,海勇占四成,富貴和小盧各占兩成,我和陸征每人一成。”


    除了陸征之外,那哥幾個全都麵麵相覷。


    出錢最多的人,拿錢卻最少,怎麽聽怎麽覺得不公平。


    陸征最了解他們幾個,知道他們都在想什麽,直接一錘定音。


    “就按這麽分,寶磊負責找個明白人擬合同,海勇你負責選地址,平時就你常住,挑你認為順心的地方,不用管我們,配件種類你報給富貴,回頭讓他從白春把報價給你捎回來。給大家幾天準備錢,挑個時間再聚一次,把錢齊上來交給海勇。”


    周喬逮了個巧合,“不如就這個周末吧,正好都去我家吃燒烤!前提是,烤爐,炭之類的硬件都歸你們,吃食方麵歸我,怎麽樣?”


    都說男人至死是少年,這話還真就一點兒不假。


    哥幾個都跟孩子似的,高興得直歡呼,唯獨尚海勇傻不拉嘰的,一直在問烤啥還烤啥。


    這片空地是富貴他二姐夫,借來給他修貨車的。


    臨近中午,大家都餓了。


    這裏做不了飯,附近又沒飯館,除了富貴和尚海勇留下繼續修車,其餘人隻能各自騎車返回市裏。


    盧雷和薛珍珠在前麵,兩人嘰嘰歪歪的聲音,被後麵的人全部盡收耳底。


    “我不是說咱倆黃了,不處了嗎,你下夜班不回家睡覺,總像個尾巴似的跟著我幹啥?”


    “你說黃就黃啊,我爸說了,他不同意!”


    “同不同意我也不處了,你成天在我哥們麵前拉個大長臉,總這樣下去都沒法整了!”


    “是我想拉長臉嗎?富貴那麽說我,你也不幫我撐腰,嫌我醜,我就看他以後能找個啥樣的對象!”


    陸征在後麵歎了口氣,沒想到表麵熱情的薛珍珠,實際上卻對兄弟幾人這麽抵觸。


    不過眼下他自己的白米飯還燙嘴,沒心思幫別人吹湯圓。


    “周喬,你剛才是為了給我麵子,還是真的不生氣了?”


    “你覺得像哪個?”


    周喬把問題又踢了回去,搞得陸征自食其果,答哪個都不是。


    兩人就這麽沉默著,又前往騎了幾十米。


    想來想去,還是周喬率先開了口。


    陸征有點兒懵,女兒回來是好事,為什麽她一臉都是害怕的神情,而且還扯到了幫不幫。


    故事太長,幾句說不完。


    金敏英才提到以他名義給金茵寫信的事,火車就進站了,後麵的根本沒說完。


    他隻記得老師囑咐過,讓他退場那天,記得接金茵。


    接下來,就是周喬在車站看見的那一幕了。


    陸征帶金茵搓了頓館子。


    吃飯期間,金茵幾次提到信,還在最後快吃完的時候,說了這次回來的目的——和他領結婚證。


    “我當時聽完一身冷汗,不明白她為什麽會有這麽奇怪的想法,可再一想到那天老師焦急的樣子,我覺得其中可能有我不知道的事。”


    看著金茵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不停地憧憬著婚後生活,陸征很想開口和她解釋。


    但金茵有過自殺行為,他實在不敢在大庭廣眾之下讓她受刺激。


    她沒家門鑰匙,金敏英又沒到下班時間,陸征隻能選擇先把她帶回自己家。


    一來為了拖延時間,二來也想趁機套套她的話,畢竟他現在是一臉的懵圈。


    幸虧他們選的飯館離火車站不遠。


    陸征利用結賬時間,悄悄跑到幾十米外的郊區賓館前台,向人家出示了工作證,一個電話打到了金敏英的辦公室,讓她下班趕緊來接金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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