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娘倆抱在一起,說完了哭,哭完了又說。


    也正是從這一天起,崔宏軍說到做到。


    盡管沒有找到太體麵的工作,但他還是每天都去打零活。


    不管是刮大白,打吊櫃,還是替人做些搬搬扛扛的體力活,隻要給錢他都搶著去。


    看著兒子的確有在努力做改變,崔家老兩口對他的態度也漸漸有了緩和。


    可就在這個檔口上,周潔出現在他家大門口。


    當時崔宏軍出去幹活了,崔母怕鄰居看見了影響不好,隻能先把她拽進屋裏再說。


    周潔也不客氣,更不拿自己當外人。


    她進來以後一屁股就坐在了沙發上不說,還自己給自己倒了杯熱水喝。


    “媽,女兒呢?”


    “你別瞎叫,我可不是你媽!你說話你趕緊說,說完你好走,我們家不歡迎你來!”


    周潔臉皮厚,這種逐客令對她根本不起任何作用。


    她端起搪瓷茶缸,一下一下地吹著熱水。


    “媽,我知道你和爸介意我的過去,可是有些事既已成事實,你們也認也沒用。”


    “你快別瞎說了,今兒一回來就把你們的事都說了,你倆走了以後不到三個月就各奔東西!這都過去多長時間了,你又跑我家來媽長媽短,是不是沒飯吃了?真是不要臉!”


    周潔哼笑一聲,表情盡是不屑。


    “您都這歲數了,要說在感情上也算是過來人,應該知道這種事一個巴掌拍不響吧?


    本來我在家喬家生活得好好的,要不是軍兒當初說會照顧我一輩子,我也不至於狠心扔下孩子就一心跟他走。那要說不要臉,也不止我一個人不要臉。”


    “放屁!你就是喪門星,甭管多好個人家,隻要碰上你這個女的,那準保是要完蛋的!你看看你前腳剛走,人家喬家後腳就起來了,周喬不光能進到百貨大樓裏去賣服裝。


    現在更是全家都搬去了白春,還天天上報紙!尤其是星岩,離開你以後人家風光著呢,還馬上就娶新媳婦兒了。


    據說長得又好看又能幹,還是個城裏人,比你這種不要臉的破鞋不知道要強多少倍!”


    崔母無論怎麽罵,都覺得不解氣。


    一向臉皮厚的周潔,終於被這番話給觸怒了。


    她可以拋棄周達,也可以狠心丟下兒子,但是她不允許周達過得比她好,更不允許她的兒子去管別人叫媽!


    尤其是他如今還有了錢!


    看到這個臭女人終於變臉了,崔母心裏這口氣舒暢了不少。


    “周潔我告訴你,別人家的事我管不了,但是從今天起,你不許再來找小軍兒,否則別怪我跟你拚了!反正我都黃土埋半截了,咱倆一命換一命,我指定是不虧,不信你就試試!”


    周潔在來之前,本來是想跟要跟他們周旋到底的。


    可是在聽說了喬家的事之後,她卻忽然改了主意。


    甚至連話都沒撂下一句,起身推門而去。


    等她走了,崔父含糊不清地數落著老伴兒。


    “你不該說……星岩好了……她又要搗亂……”


    “剛才不過是話趕話為了氣她,我這會兒也正後悔呢。算了,說都說了還能咋整,反正我明天要去棉紡廠給你報銷醫藥費,大不了我跟陳廠長打個招呼,叫她給喬家帶句話不就得了。”


    正是有了這些前因,這才有了今天的後果。


    但是周喬並不怪崔嬸,因為即使她不說,周潔該知道的也早晚會知道。


    她和崔宏軍在一起本來就是各取所需,自然不會長久。


    由此可見,因利而聚,利盡也就散了。


    周喬坐在沙發上思考。


    她認為眼下的當務之急,還是如何讓周潔知難而退。


    不能讓她真的影響到周達和蔣苑的感情。


    正琢磨著呢,樓下又傳來了尚藍的聲音。


    “嫂子,鄭廠長來電話問你在不在,讓你有空的話立刻去一趟廠裏!”


    “知道了,我這就去!”


    周喬拿起棉衣又出門了,至於沒想完的事就隻能暫放一邊。


    自從開業以後到現在,廠裏的事基本都是鄭澤發在打理。


    但是目前,他除了保證正常生產之外,還有很多方麵都沒有捋順清楚。


    主要原因就是年關將至,不少基礎崗位人員都處於空缺。


    雖說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可反過來光有米,沒有巧婦那也一樣白扯。


    來到了廠長辦公室,沙發上不光坐著鄭澤發,姚霖也在。


    一看周喬進來,他倆一個打招呼,一個已經開始給她倒熱水。


    “我說小喬妹子,你來就來,還敲啥門啊?”


    “老姚,以後在廠裏可不能再這麽稱呼了,要叫喬董事長,沒有規矩不成方圓。”


    姚霖假裝給自己一個嘴巴,然後把水杯恭恭敬敬地遞給了周喬。


    “喬董事長,您請喝水!”


    “你們這是幹什麽,我是說過在廠裏不能再哥哥嫂子的亂叫了,但是也不至於這樣,這反倒顯得生疏了。”


    鄭澤發靠在沙發上,領導氣質仿佛與生俱來。


    “不生疏,習慣就好了。這該立的規矩必須得立,都由著性子散散漫漫那哪成?”


    “是是是,鄭重說得對。”姚霖一邊從公文包裏拿出文件,一邊請示,“那個,二位領導,要不咱先說正經事?”


    周喬剛放下棉衣,應了聲好,姚霖那邊就開始說了。


    “這次的合作商,還是很不錯的。”


    “最好還是按照流程來。”


    有多少人都是栽在了所謂的交情上。


    過去惹了禍,有國營大廠兜著,個人頂多就是辦事不力,大不了全廠通報批評。


    實在造成了嚴重後果,要麽就記大過處分,要麽就象征性地少罰點兒款。


    但如今不同了,無論哪個環節出了問題,後果都將由周喬個人一力承擔。


    所以鄭澤發才提醒姚霖,在民營企業工作,謹慎二字是他們要上的第一堂課。


    “是,二位領導,我也是這麽想的。這可是咱們廠從開業以來的第一份邊貿合同,不管咋的咱都得整它個開門紅才行,所以我想親自去一趟隔壁,到他們公司好好考察一下。”


    鄭澤發將目光轉向周喬,意思是征詢她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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