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還需要蕭沐,自然不會動他,至於我,皇上還是信我的,否則,今日我回不了家。可皇上不願意我再次參與下次邊關之戰的軍餉籌劃。”盧明禮將茶水剩下的喝掉,淡淡的苦澀緩緩而來。


    “這件事,皇上隻怕想順水推舟,全部都算在陳池一人頭上。但,我們必須找到蕭沐的證據,同時還要避免被栽贓。”神荼肯定地道。


    “我這一生,兩袖清風,想查就查,無須擔心。隻是,蕭沐就算動了軍餉,或許一路上早已經換成了銀票,想要找證據,拿出他的把柄,難啊!”盧明禮感歎。


    盧清風搖了搖頭,有些憂慮,“隻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他們暗中做事,我們若隻是一直防備著,難免會有疏忽。”


    烏雲密布,層層疊疊,遮住月光。


    “二哥此言有理!”神荼默默思索良久,提議道,“既然如此,我們不如請君入甕,再甕中捉鱉!”


    盧明禮想了想,認同道:“好!那就按你們兩個的想法去做吧,如今皇上要我待在府中,我也不便親自出麵,所有的事情都要靠你們兩個了。”


    “父親放心,我與二哥自會小心行事。”神荼主動開口。


    盧明禮讚許地看著神荼,又望著盧清風,問道:“明日武舉比試,清風你準備的如何了?”


    “父親大可放心。我已經做好萬全的準備。無論是弓箭騎射,還是策論武經,都已經準備妥當。若是……”他看了看神荼。


    “若是妹妹也能參加,那就好了。若是論策論武經,我遠不如她。”


    神荼看著他,肯定地道:“二哥,你可千萬別這麽說。我若是上去,弓都拉不開。朝廷需要的是武狀元,打打殺殺,我可不願意去。”


    盧明禮一臉慈愛地看著兩人鬥嘴,心中的焦慮終於淡了。


    秋風起,烏雲散,月光現。


    影影綽綽,秋月無邊,春光無限。


    齊欣瑤聽著屋子裏傳來的呻吟聲,扭頭離開,獨自縮在床上的角落裏,低聲抽泣。


    晚上,蕭沐回府,先是去了老夫人的屋子裏,請了安。


    隨後,就賞了府中的下人,所有人的臉上都彌漫著喜氣。


    齊欣瑤左等右等,夜色已深,卻依然不見蕭沐的身影。


    她猶豫著問了蕭沐院子的護衛,護衛告訴她,蕭沐早已經歇下了。


    她低聲反問道:“不會的,我要等等,他怎麽會不需要我在他身邊呢?”


    護衛看著她可憐兮兮的樣子,小聲解釋:“齊姑娘還是趕緊去休息吧,不必再等了。芙蓉姑娘已經在伺候了。”


    她卻是不信,隻是屋子裏的聲音那般清晰,讓她難以自欺欺人。


    跌跌撞撞地回了屋子,連蠟燭都沒有點,她隻覺得心如死灰。


    蠟燭隻能照得亮她眼前的黑,卻照不了她心裏的暗。


    她還以為蕭沐回來了,一切就會跟她想的一樣。


    誰知道,正相反。


    本以為蕭沐成為她的後盾,有了蕭沐,再也沒有人敢輕視她。


    可,因為蕭沐的忽視,府中的人慣會見人下菜碟,連個新的丫鬟都沒有給她派過來。


    秋日的天氣已經越發的寒冷,薄薄的被子覆蓋在她的身上,起不了什麽作用。


    她不敢想,倘若蕭沐真的不在乎臉麵,當一個忘恩負義的人,她又該怎麽辦?


    重新回到那遠離鬧世的山間嗎?


    摸著被子上分明的刺繡圖案,她一點也不後悔。


    刺繡的被子雖然薄,但精美無雙。


    唯有這般精致的東西,才能配得上她。


    為了得到這樣的東西,縱使受點委屈,也無妨。


    若非是那盧府丫頭橫插一腳,她早已經換了身份,隻等著蕭沐前去求娶。


    憤恨與不滿中,她終於睡去。


    次日,她想去找蕭沐問問,到底是她哪裏做的不好,怎麽就把她扔在那裏,不管不問了。


    可得到的回複卻是,蕭沐早已經離開,根本就不在府中。


    她心中的恐懼與憤恨同時增長,既擔心蕭沐真的放棄她,又恨蕭沐是個負心人。


    “他去哪裏了?我要去找他。”


    話音剛落,一個小丫鬟便在她身後,頤指氣使地說道:“齊姑娘,跟我走吧,老夫人要見你。”


    看著那丫鬟身後的兩個壯實小廝,齊欣瑤知道,這次她是非去不可了。


    一見到老夫人,屋子裏的人便退去了大半。


    她直接跪了下去,可跪了半晌之後,都無人理睬。


    “老夫人!”她又出聲喊了一句。


    老夫人仿佛被驚醒一般,不悅地看了看她。


    一旁邊伺候的丫鬟,立刻一巴掌甩了過去,嘴裏卻溫聲細語道:“齊姑娘這般不知長幼,若是傳出去,定有外人會說我蕭府沒有規矩。”


    齊欣瑤狠狠地咬住下唇,一言不發。


    “起來吧!”


    老夫人的聲音終於響起,齊欣瑤扶著已經發麻的雙腿,硬生生地站著,一字一句道:“多謝老夫人!”


    “沐兒回來了,你知道吧?”


    “知道。”


    “你的身份卑微,知道吧?”


    “知道。”齊欣瑤有些屈辱地答應著。


    “沐兒是不可能,娶你為妻的,你也知道吧!”


    齊欣瑤猛地抬頭,不信邪地道:“他憑什麽不!”


    “憑什麽?”蕭老夫人生氣地道,“我之前當真以為你與我兒兩情相悅,沒想到,隻不過是你自己胡言亂語!”


    齊欣瑤拿出玉佩,氣勢洶洶地道:“老夫人是說,這玉佩是假的?還是說,我救了蕭沐是假的?我連他身上幾塊傷疤,幾顆痣,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蕭老夫人看了看玉佩,丫鬟立刻伸手奪過。


    “奪過去有什麽用?我帶著這玉佩,被多少達官貴人看到過?老夫人若是不願踐行承諾,我便去告禦狀。縱使搭上我自己,我也要讓你們蕭府被人唾棄。”


    齊欣瑤一副魚死網破的樣子,唬住了蕭老夫人。


    昨晚,她已經與蕭沐商量好了,要讓齊欣瑤自己心甘情願退了婚事。


    可目前看來,行不通。


    聖旨還沒下來,若是逼死了齊欣瑤,確實對蕭沐名聲不好。


    “納你為妾,可以;娶你為正妻,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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