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巫青柔說到哪裏我便呼呼睡去,有她這麽一位“大巫師”在,我睡的很安穩,因為,我百分百信任自己認定的朋友。


    中午過後,龍澤酒店的老板來交接,張海鋒本來交了一個月租金,如今提前完成了尋蟲任務,張欣臨走時在電話裏說租金不用退了,讓老板來收拾下房,如果有要賠償的地方直接給她打手機號碼。


    猛泐的老板很隨性,自己房子平時根本不上心管,大門也放心敞開著,我倒是很佩服此地的良好風氣,能做到夜不閉戶路不拾遺。


    老板過來發現屋簷下睡著我,旁邊還坐著一位苗族服飾姑娘,小圓桌子上能一眼看到一個紅色麵具。作為滇南人,他發現那是代表巫師身份的麵具,沒人敢作假,上前小聲說出他的來意。


    巫青柔告訴他,“你去查看房間吧,我的朋友也許會在這裏休息一兩天,該怎麽收錢算在我身上便好。”


    有巫師入住自己的酒店,是蓬蓽生輝不勝榮幸的好事,酒店老板哪裏會收錢,而且酒店被人租住的時間本就沒到,笑著說讓巫青柔隨便住,過幾天他再來收房。


    我這一覺睡到太陽下山,巫青柔沒有睡意,在街道上晃悠了許久,還買了很多好吃的帶回來。她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滇南四月中旬,天氣炎熱,蚊蟲開始出現,我睡覺的地方,蚊子繞著我飛,它們明明找到了可以吸血的人,卻無法靠近。


    巫青柔不信邪,擼起袖子靠在泳池一張白色椅子上,驗證一下猛泐的蚊子是不是不吸人血,不一會蚊子就落了上去,狠狠叮了一口。


    “啊——”巫青柔脾氣大,扔出去了個火球,我立刻被驚醒了。


    揉了揉眼睛,看到發飆的巫青柔,趕忙問“怎麽了?蜈蚣追過來了?”


    巫青柔頭頂三道黑豎線,一臉氣憤,“有蚊子叮我。”


    “額,蚊子叮人不是很正常的事嗎?”我撓撓迷迷糊糊的腦袋問。


    “那蚊子為什麽不叮你?”巫青柔瞪了我一眼。


    “不知道呀,來了滇南以後,就變成蚊蟲不靠近我了。大概,大概是傀儡蟲在作怪吧。”長長打個哈欠,很是無辜。


    起身走向巫青柔,圍繞著它“嗡嗡”轉的蚊子瞬間飛遠。


    不理會鬧脾氣的巫青柔,拿起桌子上一節竹子,是被烤過的竹子,裏麵有摻雜火腿肉粒、玉米粒、豌豆和蘑菇的香米飯,嚐了幾口味道挺不錯。


    吃過一點東西,我很確定告訴她,“老鼠蟑螂蚊蠅躲避我,是傀儡蟲的作用,你想擁有這樣的能力,也找一隻傀儡蟲吞下不就行了,你們這種苗族巫師,尋找傀儡蟲應該比我容易吧。”


    “才不要呢,傀儡蟲是蠱蟲,男人吞了變怪物,女人吃了變妖精,會迷失自我。”巫青柔也拿起桌子上的吃食往嘴裏塞。


    “傀儡蟲不是可以讓人起死回生,還能提升修士的法力嗎?”我疑惑問道。


    “傀儡蟲讓人起死回生,是假象,隻會成為一具嗜血的怪物。修士吃了傀儡蟲的確也能提升法力,而且能做到同階無敵,不過也隻是同階無敵,將再無法提升到下一階。”巫青柔往嘴裏塞著食物,對傀儡蟲不屑一顧。


    巫青柔這兩年查詢了很多關於傀儡蟲的資料,也問過同族的長輩大巫,了解到傀儡蟲並不是無敵的,最多起到在戰場上屠殺一切生命的作用,並且是敵我雙方無差異的屠殺。遇到對方高一階或者高很多的階的修士,能輕鬆滅殺傀儡蟲和傀儡蟲載體。


    當然,這裏說的是對付普通傀儡蟲不足為懼,如果遇到的是傀儡蟲王,少主姐姐也許隻有逃跑的份吧,她的阿爺把傀儡蟲王說的太過於恐怖,幾乎人間無人能敵。


    聽巫青柔叨叨出了許多傀儡蟲的事情,我聽的津津有味,因為這關係到救活如雪的問題,關鍵地方牢牢記下。


    我追問,十隻傀儡蟲能不能把女人救活,並且讓女人恢複記憶和人性,巫青柔回答的很模糊,她並沒有聽說過,死人吃下一隻傀儡蟲和吃下十隻傀儡蟲有什麽區別,得靠我自己去驗證。


    看來我需要去尋找更多真相,尤其是關於傀儡蟲的真相。


    天氣不早,整個龍澤酒店隻有我和巫青柔兩個人,可以隨便找空房間休息。


    巫青柔嘿嘿壞笑,她要跟我一起睡,在同一個房間睡,這樣蚊子就不會騷擾她了。


    這個隨她,我沒意見,有美女陪伴自然高興的很。


    晚上我拿出金子的手機充上電,裏麵通訊錄裏除了我認識的至親好友以外,還有一大堆亂七八的電話號碼,標記的很模糊。我把我的手機給了張天威,讓他交給張天強用作以後聯係,其中的原因很簡單,我隱隱覺得我的手機是被人監聽了,跟別人打電話總會有回音。懂行的人明白,除了手機硬件問題和信號幹擾以外,便是有人在監聽。


    金子手機相冊裏有不少照片,其中六張是如雪閉著雙眼靜靜躺在冰棺裏的。看到如雪的照片,提醒這是我活著的希望,為了如雪我一定要堅持下去,不管遇到到多大困難,也要堅持找到十隻傀儡蟲。


    巫青柔自己打開電視翻看滇南本地人配音的動畫片,比如“小米渣和大洋芋”是平時我們看的貓和老鼠,“燒包穀”是我們以前看過的兔八哥。經過重新配音以後,故事情節沒變,可是怎麽聽著都有些別扭,不過不失幽默和搞笑,聽久了還會喜歡上看。


    我打趣巫青柔,她作為一個巫師還看動畫片?


    巫青柔白了我一眼說:“我是巫師,可也是人呀,為哪樣不能看動畫片。”


    我尷尬笑笑,把巫青柔當成張天道了,大表哥張天道從小不看漫畫書,不看電視,甚至連孩童玩的任何遊戲都不參與,我以為任何修行的人跟他一個樣呢。


    白天睡的太多,晚上陪著巫青柔一起看滇南配音動畫片,她這個女人看起來沒完沒了,到了後半夜三點,她才有睡意,弄的我一晚上幾乎沒睡,到了清晨五六點鍾才算迷瞪了一會。


    第二天上午起床簡單在酒店旁邊吃了點東西,倆人一起返程回春城。從猛泐到春城要嘛坐長途車,要嘛坐火車,需要的時間都很長,巫青柔不讓我操心這種事,她說能召喚出送我們到春城的專車。


    我以為她是使用法力做出讓我大吃一驚的事情來,結果也是打電話叫人,喊來同族開轎車的一個小夥。


    小夥子有著古銅色的肌膚,輪廓分明的臉龐,充滿了陽剛之氣的笑容,他十分聽從巫青柔的話,一路上說讓停車就停車,說去找吃飯的地方就去找吃飯的地方,說看風景就得停下來看風景,十足的小舔狗形象。弄的我看的無比尷尬,隨時揉著太陽穴,不想看巫青柔胡鬧。


    有這麽個難伺候的大小姐在,晚上九點多才到的春城,又是匆匆找的旅館下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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