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父心下一驚。


    孽女是如何知曉她母親是鮫人這件事的?


    但他麵上絲毫不顯,喝道:“你說什麽胡話,你娘是自己病死的,什麽鮫珠,我不知道!”


    然而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池羽就緊盯著他的眼睛,敏銳地從其中捕捉到一絲慌亂。


    她當下就斷定,原主生母的死絕對沒那麽簡單。


    而且,池父絕對知道鮫珠在哪!


    池羽漫不經心勾起唇角:“不知道是吧?”


    下一秒,她的笑容冷了下去:“舟舟。”


    沈晏舟的劍立刻就往池父脖子上靠得更近,脖頸瞬間就被劍鋒擦出傷口,當即見了血。


    痛感傳來的同時,池父驚慌失措:“孽女,你想幹什麽,還不快住手!”


    池母也在一旁厲聲道:“池羽,你這是要夥同外人一起弑父?你如此做,就不怕遭報應嗎?”


    池羽冷笑一聲:“該遭報應的是你們吧?”


    當初池父不過是一個窮得可憐的行腳商,四處奔波也賺不了幾個錢。


    後來遇到了原主母親,她是個孤女,但也有些積蓄,獨自一人日子過得很富裕。


    池父娶了她,成親後,他哄得原主母親把將自己的積蓄拿出來,資助他去做生意。


    他運氣好,撞上了風口發了財,舉家搬到堯山一帶定居,還成了一方大戶。


    然後他就遇到了池母。


    彼時她已經嫁了人,夫君是堯山富商。


    池母亦是商家女,她與當時的夫君成親不過是為了維係兩家的生意來往。


    夫君常年在外,她耐不住寂寞,勾搭了跟她母家談生意的池父。


    後來她的前夫意外身死,這兩個人就更沒了顧忌,堂而皇之的在一起,還成了親,池母又仗著娘家人,把原主娘親逼成妾室。


    原主也就成了庶女,在他們手底下受了十五年的苦,最後身死魂滅。


    池羽咬牙切齒。


    她能猜到她娘當時過得有多可憐。


    她沒有娘家,無依無靠,還被人惦記財產。


    池羽越想越氣,也不想再多說廢話了。


    從前原主任他們揉搓,那是因為無力反擊。


    現在她武力值碾壓他們,還商量個屁啊,直接動手就完了!


    她陰惻惻一笑:“反正我娘已經死了,我什麽也不在乎了,現在我就要你們陪葬!”


    池羽用靈力變化出一把匕首,直接朝著池父的丹田刺下。


    池父嚇得不得了:“等等!我交代,我全都告訴你!”


    她的手頓住,刀尖指著他的丹田:“說。”


    池父緊張地咽了咽口水:“你娘她確實是鮫人,但她真是病死的,鮫珠在她死後就自然消散了,跟我們沒有關係……”


    他話音未落,池羽一拳砸在了他胸腹間,肋骨斷裂的聲音清晰傳來。


    池父當即發出一聲慘叫,池母臉色煞白。


    池羽吹了吹拳頭,唔,原來北峰木頭人打她是這種感覺,確實爽的很。


    她冷笑:“你還想騙我,既然你不想活了,那我就成全你。”


    外人或許並不知道半鮫人沒有自己的鮫珠會活不過十五歲,但原主母親肯定清楚。


    她要是自然病逝,死之前也定然會把鮫珠傳給女兒。


    池父一聽這話,哪裏還敢撒謊,當即吐露真言:“她是被剖身取了鮫珠才死的。”


    他老老實實將當年之事說出。


    池羽呼吸急促,看向池母的眼神銳利如刀。


    她被嚇得一哆嗦,卻依然嘴硬:“要不是你把雲兒推入蓮池,我何至於此,說到底她其實是你害死的,對,這一切都是你的錯!”


    “你還敢推卸責任!”


    池羽怒到極點,瞬間閃身到她麵前,利落地給了她兩個耳光,力道大的自己的手都發麻。


    她的臉變得紅腫不堪,池母眼底怒意凜然,卻不敢反擊。


    池羽站在原地,原主當年的記憶在腦海裏一幕幕閃回:


    那一年,她們母女倆還住在南廂房。


    娘病的很重,幾乎下不了床,為了給她找大夫,池羽去求了池父池母,但都被拒之門外。


    她沒辦法,隻能寄希望小妹能幫忙。


    彼時的池舒雲一身錦緞,嬌縱任性,惡毒心思卻不加掩藏。


    她將珠串丟進蓮池,笑嘻嘻道:“你要是能給我撈上來,我就讓娘去請大夫。”


    寒冬臘月,水冷得仿佛要把人的骨頭凍碎。


    但她還是去撈了,整個人凍的哆嗦,毫無知覺,上了岸急忙去廚房裏烤火回溫,皮肉都燙傷了卻沒有任何痛感。


    好在池舒雲答應了她的請求,說要替她娘請大夫。


    她迫不及待把這個好消息告訴病榻上的娘親,還把她扶到院子裏曬太陽,期望好日子快點來。


    可最後大夫並沒來,而娘親被送入後院雜物房,不許再出來。


    因為她在院子裏曬太陽時病怏怏的模樣,嚇到池舒雲了。


    池羽難以抑製心中的怨氣,這才把池舒雲推入蓮池。


    彼時,她自己也摔了進去,卻無人在意,最後還是被一起做活兒的下人偷偷拉上來的。


    她亦是受了寒,發燒不止,好幾次都差點死了,又因為鮫人陰寒的血脈硬生生扛了下來,但陷入了昏迷。


    等到她再次醒來,已經是半個多月後的事了。


    下人偷偷告訴她,娘親病死了,她不信,吵著要看遺體,卻被告知早就扔到亂葬崗了,因為吵鬧,她還被池父打了一頓。


    自那之後,原來的池羽就知道了,她在池家沒有活路。


    當偶然得知修道一事後,她下定決心要離開池家,去闖一片天地,再回來給母親報仇。


    她攢了好久的錢,才買到一本殘破心法,平日裏掃灑也會偷摸去書房找修道的書看,慢慢地竟也邁入煉氣之境了。


    在她為此而欣喜,並打算找機會逃跑時,早就注定的命運來臨。


    十五歲的池羽,死在了快要離開池家的前兩日。


    她的一生隻有短短十五年,這個世界上任何人都不會記得,有這樣一個女孩子,受盡委屈依然堅韌成長,卻在即將走向盛放之前枯萎了。


    庭院之中,池羽切身感受到了原主的絕望與悲傷,眸底淚光盈盈,心裏仿佛落了一塊石頭,喘不上來氣,由衷感到悲哀。


    明明是這樣倔強而有生命力的女孩子,在原文裏卻連死都隻是被一筆帶過,不值得作者浪費筆墨……


    她紅著眼眶,狠聲道:“我殺了你!”


    池羽手中的短匕直衝她脖頸而去,此時的她早就顧不上那麽多了,原身的記憶讓她隻想為母親報仇。


    然後就在她的刀即將插入池母的脖子時,一把長扇襲來,將其擋住。


    眾人一驚,側目看去,隻見地上池舒雲抱著劫後餘生的池母哭泣:“娘,你沒事兒吧?”


    那把扇子是她的法器,自發落到她手裏。


    謝康年與青炎宗弟子目光驚疑不定,不知道該幫哪一邊。


    他們本來是要回宗門的,舒雲師妹說想親自送父母出城,這才跟了過來,沒想到一來就看到這多了個陣法。


    池舒雲有種不好的預感,他們剛破陣,就看到那驚險的一幕。


    池羽冷笑:“池舒雲,你來的正好,免得我還要單獨去找你算賬!”


    她重新聚起靈力,出手迅速如電,就要讓她們兩個都血濺當場。


    然而下一秒,她就被人攔住了。


    池羽眸光冷冽:“莫師兄,我勸你最好不要多管閑事,否則我連你一起打。”


    “殺母之仇,不共戴天。”


    滅己之仇,萬世難平。


    她要為那個十五歲死去的池羽,還有她的母親討個公道!


    此言一出,其餘人聯想到之前有關於池羽跟池舒雲的身世流言,也都明白過來了,看向池家人的目光各異。


    莫芊芊急忙上前:“堂兄,這是小羽的家務事,咱們作為外人,還是不要插手的好。”


    莫重陽握住池羽的手腕,眸底隱忍。


    事實上他也不想管這事,池家人是生是死,與他無關。


    可池舒雲絕不能死,他的命係在她身上,若是她死了,這世間再難尋第二個純陰體,他就要給她陪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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