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舟眉宇之間也透露出不解。


    前五世他都是拿了錢就走,長老可從未提起過狐族欠債之事。


    係統也懵了。


    它的小爪子奮力翻閱著原劇情,再三確認:“宿主,原書裏狐族確實是有錢的。”


    雖然不多,但幾百萬是有的。


    池羽:“你確定是錢,不是債?”


    “當然了。”


    “那現在是怎麽回事?”


    係統想了半天:“也許是因為拿錢的人換了,劇情發生了變動。”


    沈晏舟畢竟是男主,氣運好到沒話說,所以他拿的是錢。


    “你是個炮灰角色,氣運又沒他好,所以隻能還債。”


    它覺得就是這樣。


    畢竟它也想不到其他的解釋了。


    “那我現在把王令契約轉給舟舟,再讓他要錢,你覺得可行嗎?”


    既然她拿不到錢,那就讓沈晏舟拿。


    係統無情打破她的幻想:“可行你個頭啊,劇情已經定下了,狐族就是欠了錢,就算現在你讓沈晏舟當王,他也得還債。”


    池羽悔不當初。


    早知道這樣,她才不要王令!


    事到如今,在狐長老期待的眼神中,她也隻能拿起賬單翻看。


    片刻後,池羽顫抖著手:“統共兩百六十六萬……”


    這哪是債,這是她的命啊。


    係統:“淡定,你現在身家都過千萬了,區區二百多萬,還有沈晏舟在,還得起。”


    狐長老看出池羽的掙紮:“王上您的手頭是否也不寬裕?”


    他誠懇道:“若是您有困難,咱們的人湊一湊,倒也能幫扶您一把,外債先不著急,日後我們自己慢慢還便是。”


    身為臣下,自當為王上分憂。


    此話一出,反倒是讓池羽有些不好意思。


    她思慮再三,到底是選擇了掏錢。


    狐長老驚喜萬分地接過儲物袋,又道:“王上可要去看看神龕?若是有什麽不滿意的,讓人再改就是。”


    池羽警惕:“那是什麽?”


    該不會又讓她掏錢吧?


    狐長老疑惑:“上任君主沈墨言給狐族托夢,說是要建造神龕,您不知道這事兒嗎?”


    “托夢?”


    “是啊,七日前托夢的,算算時間,您還沒拿到王令呢,難怪不知道。”狐長老笑道:“若不是為了建造神龕,咱們也不至於欠下近百萬的外債。”


    池羽目光呆滯:“這玩意值近百萬?”


    她倒要看看這神龕是什麽東西。


    狐長老在前麵領路,其餘狐族子弟恭敬而又熱情地跟隨在他們身後。


    池羽:“統子,咱們這是被沈墨言那老登給坑了。”


    他明明知道狐族沒錢,還故意給她王令,說得那麽好聽,就是為了讓她來還債的。


    “誰讓你貪財來著?”係統幸災樂禍,“這下賠了夫人又折兵吧。”


    她一把拉過沈晏舟,低聲道:“舟舟,等離開這裏,你要把那些錢掙回來!”


    父債子償,天經地義。


    沈晏舟頷首:“好,我加倍給你掙回來。”


    池羽這才滿意。


    等到了一間石室,狐長老停下腳步:“王上,請。”


    這間石室裝飾跟此處其他的房屋都不同,顯得要高大寬闊許多。


    池羽抬腳進去,隻見偌大的石室裏供奉著一座白玉雕像,通體清透,周圍點了許多精致的蓮花燈,還燃著香,下方放了數十個坐墊


    池羽瞪大眼睛:“這是……我?”


    那玉像栩栩如生,跟她本人長的幾乎沒差別。


    “不錯。”狐長老給她解釋,“狐族君王可受一族子孫供奉。”


    換句話說,以後這裏的狐子狐孫會日日給她上香禱告,虔誠祝願她萬事如意。


    池羽:好家夥。


    年紀輕輕享太廟?


    她發問:“這樣有什麽用呢?”


    狐長老:“子民的供奉可以給您積攢天德,您的福澤氣運會日漸深厚,渡劫時劈在身上的天雷,威力都會弱幾分。”


    池羽了然。


    一句話總結,加運氣,減傷。


    看著這尊雕像,她掏了幾百萬還債的心疼與抱怨總算少了一點。


    係統:“宿主,你快抬頭。”


    她下意識抬頭:“怎麽了?”


    “看到那隻鈴鐺沒有?”


    白玉雕像的頭頂高懸著一隻銅鍾鈴鐺。


    係統:“這是神器聚魂鍾,假如有人魂飛魄散了,隻要有他一絲氣息,聚魂鍾都能再蘊養出完整的神魂,賜予重生。”


    池羽:“複活甲啊?”


    她記得很早之前給舟舟用的血玉靈芝,也是這個功效。


    係統:“血玉靈芝那頂多是複活甲,用一次就沒了,聚魂鍾就相當於遊戲裏的泉水,二者沒可比性。”


    “這麽厲害?”池羽躍躍欲試:“要不我先死一死,看看效果?”


    係統哽住,實在沒忍住:“……你特麽傻b啊。”


    池羽笑嘻嘻:“我開玩笑的啦。”


    係統冷哼一聲,道:“原劇情裏,沈晏舟來這可沒有建造神龕,也沒有聚魂鍾,兩百萬外債換一件神器,你賺大了。”


    池羽卻敏銳抓住重點:“統子,我覺得不對勁,舟舟是天命之子,他隻拿到了錢跟功法,聚魂鍾,神龕都沒有,我這麽個炮灰角色,憑什麽有?”


    係統怔了怔。


    好像是啊。


    池羽眯了眯眼。


    修神龕跟拿出聚魂鍾這兩件事兒,都是沈墨言提出來的


    這家夥之前一眼就看破了她的來路,可見修為定然高深。


    他為什麽要囑咐狐族給她塑像,還送她聚魂鍾?


    聯想到無淵,池羽道:“統子,既然舟舟能從未來回到現在,那有人能窺見未來,也不足為奇吧?”


    她摸了摸下巴:“難道是沈墨言看到了什麽,又不能說,才以此提醒我?”


    或許未來,她會遭遇殺身之禍?


    係統想不出來答案,幹脆不想了:“咱們現在跟天道是對頭,危險層出不窮,就算你知道沈墨言看到了什麽不好的事兒,也沒辦法提前應付啊。”


    它躺在儲物袋裏,翹起二郎腿:“他送你神龕跟聚魂鍾,你拿著就是了。”


    “反正你打不過天道,在總局回複我之前,咱倆該吃吃該喝喝,遇事別往心裏擱,免得徒增煩惱。”


    池羽:“……”


    好有道理,她竟無言以對。


    沈晏舟一直沉默不語。


    聽著池羽的猜測,他垂下眼睫,隻藏在袖中的手慢慢握緊。


    在山海卷中,蘇綰綰對他說的那些話又回響在耳邊。


    片刻後,沈晏舟長出一口氣。


    無論發生什麽,他都會保全池羽。


    哪怕他死,哪怕世界破滅,也在所不惜。


    壓下那些紛亂的思緒後,池羽提出將聚魂鍾帶走。


    狐長老卻有些為難:“王上,咱們這個村子就是隱匿在聚魂鍾所設的陣法之內,若是您帶走了它,我們自然也沒辦法在此處藏身了。”


    要知道因為沈墨言當年為了蘇綰綰對抗魔尊,魔域還有很多妖魔看不慣他們,到時候指定會被追殺。


    “您不如存放幾縷氣息在這玉像之中,若是日後真遇到性命垂危之際,臣等便啟動陣法,救助王上。”


    在這存放氣息,還能便於狐族通過玉像追尋她的行蹤。


    池羽點頭。


    來日之路危險重重。


    思來想去,這確實是最妥當的辦法了。


    既能保全狐族,也能為她自己留一線生機。


    也許,這就是沈墨言送她神龕跟聚魂鍾的意圖。


    她凝氣聚神,從體內引出一縷氣息置放於雕像之中,玉像眉心即刻顯現出一點紅痣,與池羽的麵容極度相似。


    狐長老又命人準備了佳肴,邀她住下。


    這期間池羽熱情應對每一個狐族子弟,也算是有了些當王的樣子。


    終於到了離開之時,她想起來一件正事,搓了搓手期待道:“長老,我聽說您這有幾本功法,不如都傳給我吧,我修為精進,才能保護咱們狐族呀。”


    狐長老自然答應。


    片刻後,數十本功法裝在錦盒裏,被送到池羽麵前。


    池羽心下激動:“統子,來一起見見世麵。”


    係統也好奇地化作實體,從儲物袋裏探出頭來。


    她拿起一本翻閱。


    第一本是《天靈訣》,再往下是《九轉金身訣》,《奇門寶典》,《渡厄仙經》……


    池羽皺著眉頭不說話。


    不是,這些看起來怎麽這麽正經……


    說好的帶勁小黃書呢?


    狐長老有些慚愧:“王上,本族民風奔放,素來不羈放縱,功法也都有些不堪入目,隻講男女情事。”


    “您是正道弟子,思想端正,人格貴重,想練的功法也必定如蒼山白雪一般聖潔,我思來想去,也隻有這幾本可以給您了,這都是當初仙魔大戰時我收集的孤本,雖然不多,但定能助您修煉。”


    池羽:“……”


    不是,長老,我覺得你對我有誤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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