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早,天高氣朗。


    一聲略帶淒厲的喊叫響徹雲霄,將林間夜宿的鳥兒驚得振翅高飛。


    “師妹啊!你終於回來了!”


    “你要是再不回來,我都以為你死外邊了準備給你埋個衣冠塚呢!”


    “你知道我這段時間過得什麽日子嗎?!”


    “來上課的弟子都回各自專業籌備考試了,每天就剩我自己挨打,還被疾風這個死狼吵得整宿睡不著覺,我好慘啊嗚嗚嗚嗚……”


    池羽看著坐在地上抱住她腿的人,臉上寫滿了無語。


    “師兄,你能不能先放開我,你鼻涕都抹我袍子上了。”


    這要不是親師兄,她真想打死他。


    陳北亭聞言,抱得更緊了,慘兮兮地控訴:“師妹,你太沒有良心了,不安慰我就算了,還嫌棄我,你知道你這樣,對我幼小的心靈造成了多大的傷害嗎?!給我道歉!”


    池羽揉了揉眉心。


    一段時間沒見,師兄更欠了。


    受不了了,好想打死他。


    除了陳北亭之外,她腳邊還趴著疾風。


    它也用爪子抱住了她的大腿,嘴裏念念有詞,但被陳北亭的哭訴聲蓋了過去,聽不太清。


    池羽彎腰,沒好氣道:“師兄說他被你吵得整宿睡不著覺,委屈的不得了,那你呢?這又是什麽情況?”


    疾風望她一眼,幾乎是熱淚盈眶。


    它如今雖然可以說話,但說不了太長的句子:“他每天就給我,吃饅頭跟草藥,我難受,我要吃肉。”


    池羽:“……”


    雪影狼以肉食為主,硬啃一個多月的饅頭,委實造孽。


    她打量著疾風,歎氣:“唉,確實瘦了不少。”


    疾風:“是吧,嗚嗚嗚嗚。”


    “你放屁!”


    陳北亭瞪著疾風:“你把我的錢全吃完了,我隻買得起饅頭了,而且為什麽吃草藥,還不是因為鈴鐺看不上你那胖如缸的體型,你抑鬱了我才給你吃的,你心裏沒點數嗎?!”


    池羽好奇:“鈴鐺是誰?”


    “隔壁禦獸專業弟子的靈獸赤狼,通體火紅,非常漂亮,疾風想追求它,被蔑視了。”


    說著,他又抱住了池羽的腿,鬼哭狼嚎:“師妹,你看看疾風這死狼,當著你的麵都敢胡說八道汙蔑我,我容易嗎我……”


    “哎呀,行了師兄,你再哭下去,淚水就要淹沒太墟宗了。”


    池羽將他從地上拉起來,隨手摘下一個儲物袋:“這裏麵應該有幾百上品靈石,辛苦你照顧疾風啦。”


    陳北亭當即就止住淚。


    她拍了拍疾風:“你也別哭了,以後有的是肉吃,況且你確實該減肥了,人家赤狼那麽漂亮,肯定喜歡健碩的配偶,加把勁兒。”


    疾風哼唧幾聲,沒再說什麽了。


    一人一狼在她的安撫下,總算是恢複了平靜。


    待走入內室,池羽將自己這些天的經曆說給陳北亭聽。


    得知她真的抓到了東方離,他第一反應卻是緊張問道:“那你沒受傷吧?”


    池羽對上他擔憂的目光,笑嘻嘻道:“別擔心師兄,我毫發無損。”


    “那就好,我就知道小師妹是最強的,抓個魔族三護法輕輕鬆鬆啦。”


    陳北亭絲毫不吝嗇對她的誇讚,聽得池羽都有些不好意思。


    片刻後她正色道:“師兄,昨日我被掌門召見了。”


    池羽將事情前因後果細細地道來,最後才佯裝不知地問道:“師兄,天閣都有哪些弟子呀?”


    陳北亭想了想:“丹修金明堂,體修巫叢雲,劍修盧映秋。”


    “就三個嗎?可我怎麽聽說有四個呀。”


    說這話時,池羽緊盯著他。


    事實上,沈晏舟猜測的那個第四人,就是陳北亭。


    她想起從前一起在夢境中對付黎浮時,她曾問過陳北亭,他到底是什麽修為。


    他說別問,問他就是真仙期。


    但這天下隻有一個真仙期大佬,那就是太墟宗掌門。


    所以當時,池羽覺得他在吹牛。


    一想到自家師兄在夢境裏不抗揍的模樣,她就覺得很離譜。


    所以在沈晏舟說出名字之後,她根本不相信。


    今日來了北峰,一見麵池羽就讓係統監測了陳北亭的修為。


    但係統給出的答複並不如預期那般:“宿主,陳北亭目前不過是金丹期,要參加天閣考核連第一關都過不去,會不會是沈晏舟搞錯了?”


    所以,池羽才會試探性問他此事。


    陳北亭掰了掰手指:“是三個啊,哪來的第四個?”


    “可是南華真人說有四個,他是老師,不會弄錯的。”


    池羽緩緩道:“而且這第四人,聽說是跟巫叢雲一起通過考核的,隻不過沒人知道他是誰。”


    “跟巫叢雲一起通過考核?”


    陳北亭迷茫地看著她,而後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哦,你說這個啊,跟巫叢雲一起通過考核的是我。”


    “……!!”


    洞府內一片寂靜。


    陳北亭絲毫沒察覺到師妹內心浪潮洶湧,抓過一把靈果塞她手裏:“快嚐嚐洞冥宗長老剛研究出來的雜交靈果,老師前天剛偷來的,還新鮮的很呢。”


    池羽心裏一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哪還有心情吃靈果:“竟然真的是你?!”


    “對啊,是我。”


    陳北亭不解地看著她:“有什麽問題?”


    “你是天閣弟子,那你為什麽還在玄閣啊?”


    池羽有太多問題要問了,激動地都有些語無倫次:“還有你的修為,你不是金丹期嗎?怎麽通過天閣考核的?之前說的真仙期到底真的假的?”


    家人們,誰懂啊。


    約好一起當廢物的師兄,突然就成了神秘的絕世天才。


    這消息太炸裂了,她需要緩緩。


    池羽控訴:“我把你當親兄長一樣,你竟然還隱瞞我這些事,快老實交代,坦白從嚴,抗拒更嚴!”


    “好好好,你先坐下,聽我給你講。”


    比起池羽的激動,陳北亭的態度隨意得不得了。


    他塞了一個靈果入口:“師妹你不知道,當年弟子考核,都在後山禁地,隻不過黃、玄閣在第一層,地閣居中,天閣在最底層,這越往下要麵對的凶獸修為越高,也就越危險。”


    “我那時剛升入玄閣,本來跟著同窗們在第一層裏,殺幾個妖獸就算通過考核的。”


    “結果巫叢雲那個彪悍的體修,她追殺土延獸的時候,砸爛了一排樹,我在樹上偷懶,猝不及防就掉下來了。”


    土延獸是高階靈獸,危險時刻它會掘地向下求生。


    更要命的是它能利用土地作為介質,無視陣法穿行,硬生生把三層禁地挖通了。


    於是,悲催的陳北亭就這麽跟著巫叢雲,掉到了底層。


    “底層陰暗的不得了,妖獸四伏危機重重,但巫叢雲簡直就是個怪物,硬是用拳頭打出條寬闊大道。”


    “李千訣師兄你記得吧?巫叢雲跟他算是準道侶,我是他師弟,再加上她覺得,我是被她連累才掉到底層的,所以一路保護我。”


    池羽表情有些複雜:“搞了半天,你是被巫叢雲保送的?”


    “額,算是吧。”


    “那真仙期什麽鬼?”


    陳北亭撓了撓頭:“我跟巫叢雲在底層遇到了許多靈獸,她扛不住這麽密集的攻擊,受了重傷。”


    “當年老師把我帶回宗門的時候,發現我雖然靈根不算純淨,但神魂比尋常人厚重許多,再加上我在天天在夢境中挨打,無意間悟出了某種功法。”


    池羽好奇:“什麽?”


    “以神魂為陣,掠奪幻境中其餘靈物的靈力,可以強行進階修為,不過修為越高,持續時間越短,而且事後神魂消散,會死。”


    池羽的臉色凝重。


    這道法實際上就是獻祭神魂換取進階,威力高,但實在危險。


    陳北亭還興致勃勃給她比劃:“那次我強行進階,雖然把妖獸都殺了,但不到半刻鍾就扛不住要死了。”


    “要不是丹修金明堂路過,聽到巫叢雲的哭聲,用丹藥吊著我的命,讓我得以等到掌門與老師相救,我早涼透了。”


    出了禁地後,雖然寂玄費盡心思給陳北亭養魂,他還是整整躺了兩年,才勉強恢複點生氣。


    但妖獸確實都是陳北亭殺的,因此成績榜上顯示,他通過了考核,該成為天閣弟子。


    寂玄長老不願意他再冒風險,也怕別有用意之人盯上這功法,於是請示掌門,將他的名字與情況徹底隱去。


    便是這一次後,大家知道天閣當年考核有兩人通關,最終隻有巫叢雲自己上榜。


    “師妹,我說我是真仙期,也不算騙你。”


    陳北亭語氣誠懇:“後來我又試了那功法,倘若幻境中靈物夠多,強行進階是可以達到真仙期的。”


    “當然了,時間極短,大概就一眨眼的功夫,我就會死得透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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