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蓄謀良久,現在硬生生被說成了為國為民,看來這兩個貨,這麽多年的書沒白讀啊,起碼這嘴皮子還是很溜的。


    “行了行了,別狡辯了,跟我還在這裝,有意思嗎?


    直接說吧,你倆有沒有什麽對策,這禍事可是你倆惹出來的,得想辦法彌補才行。別狡辯,你倆都是軍師,就算是別人幹的,你倆也有責任,”


    這時候郭嘉重新站了起來,搖著手中的羽扇,臉上滿是燦爛的笑容:“公子,這你就別問我們啦。我剛才就說過了,你既然敢來這,那肯定是做好了萬全準備,要不然不會來親身涉險的,你可惜命了。


    我們之前已經讓人打探過了,這泉州縣,四麵都是平原,小山丘都很少,烏桓騎兵可以說是縱橫來去。


    咱們要是直接跟烏桓這麽打,肯定會吃大虧的。


    不過我想公子也不會做賠本的買賣,所以這件事還是你來拿主意吧。”


    趙霖沒接郭嘉的話茬,而是說道:“你們不會以為,是我定的接頭地點吧,就是這個泉州縣?”


    “不是嗎?”郭嘉等人也是一臉懵逼,不是他還有誰啊,涿郡還有人能做得了趙霖的主嗎?


    “泉州縣這個地方,是你們抓的那個俘虜,抵之說的。”


    “抵之?”眾人一聽,心頭大震,烏桓那個獨子,絕對不是什麽好東西,現在把接頭地點定在這泉州縣,心思兒可想而知。


    “公子,你明知道抵之沒安好心,還率兵來這幹啥呀?咱們還是找個山高林密的地方,那裏才是咱們的強項”,許褚一拍桌子站了起來,臉上滿是憤憤不平。


    “要依我說,咱們就把抵之那個家夥大卸八塊,一天給烏延那老家夥送上一塊,用不了幾天就得率騎兵來追殺咱們,咱們還能趁機打個埋伏啥的,多舒服啊!”


    許褚的一番話,讓趙霖有了別樣的心思,這事兒,說不定還真能試試。


    烏延那老家夥,得到消息後,肯定會調遣騎兵來泉州縣圍殺他們。


    在這種平原上,想要跟騎兵硬剛,除非有超強的火力,可以迅速覆滅烏桓騎兵。


    雖然趙霖現在手裏有著不少好東西,連弩、神臂弓,還有剛做出來的加厚加大的盾牌,怎麽看都輸不了。


    但要是僅僅憑借這些東西,在平原上跟烏桓騎兵硬剛的話,雖然能夠擋住對方的進攻,甚至消滅對方。


    但這畢竟是平原,烏桓騎兵想跑,誰也攔不住。有連弩在手,可以保證不敗,但是不能保證穩勝。


    損失幾千兵馬,對烏桓來說,並不是什麽接受不了的事情。但涿郡要是被烏桓盯上了,絕對不是什麽好事。


    既然如此,那就不能怪趙霖給烏桓下套了。薑太公釣魚,願者上鉤。


    “你們比我們來得早,這附近有沒有什麽奇特的地形?


    山穀、丘陵、大河、沼澤、懸崖,再不濟,有幾個小山包也行啊。”


    眾人左看看右看看,都沒說話,郭嘉則是從桌子下麵掏出一張羊皮地圖來,放在了趙霖的麵前。


    “公子,這就是泉州縣及其附近的地圖,你自己看吧,這地方平的一批,啥也沒有。


    縣內也沒有大河,隻有幾條小河穿過,不寬也不深,勉強夠灌溉莊稼之用。想要攔住騎兵,那是別想了。”


    趙霖仔仔細細的看了一圈,真沒發現什麽適合埋伏的地方。


    還真小瞧了那個抵之,泉州縣之所以叫這個名字,就是因為這裏地下有泉水,即便縣內河流不多,但是加上這些泉水,莊稼也不至於旱死。


    隨後趙霖考慮了一會,猛的拍了下桌子:“沒事,既然沒有天然地形優勢,那咱們就自己挖。


    在咱們大營西方十裏處,挖一個陷馬坑組成的大迷魂陣,我倒是要看看,烏桓騎兵到底能有多能打。至於挖出來的泥土,構築防禦工事,用來掩護連弩兵的射擊。


    什麽陣型知道嗎?


    就跟畫圈似的,在咱們的防禦工事外邊幾米,挖上陷馬坑,隻要烏桓騎兵靠近,就得掉下去,然後咱們的士兵就可以就近用連弩補刀了,射死他們就行了。”


    “等會,等會,公子,啥叫防禦工事啊?”趁著趙霖說話的空檔,許褚連忙說出了疑問。


    趙霖拍了下腦袋,一不小心又說順嘴了,隻能接著解釋:“你們知道盾牌是做什麽的吧?”


    張飛大咧咧的擺了擺手:“大侄子,這有啥好問的,盾牌還能幹啥呀,阻擋敵人的唄,刀劍劈砍,敵人放箭,這些都能擋啊。”


    趙霖挑了挑眉毛,點了點頭:“沒錯,盾牌就是做這個用的,我剛才說的防禦工事,跟盾牌一個道理。


    用土裝成沙袋,堆成沙牆,當敵人放箭的時候,就可以躲在沙牆後邊。


    不光如此,防禦工事還可以阻擋敵人的騎兵,就算烏桓騎兵再沒腦子,也不會騎馬跳進坑裏的。


    就這個意思,隻要烏桓騎兵不敢衝進來,那就成了咱們的活靶子,想怎麽射,就怎麽射。”


    張飛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原來你說的這個防禦工事,是這麽個意思啊,不就是挖土築牆嘛,還說的這麽邪乎。


    你說的這個東西,手下士兵確實可以短時間弄出來,幾個時辰就能弄好。


    不過這個打法也太憋屈了,隻能烏桓打咱們,咱們又不能出去,跟縮頭烏龜似的。


    別人不知道,反正俺老張不喜歡這種打法,你讓太史慈去吧,他的箭法不錯,應該能幹這活。”


    趙霖沒好氣的瞥了一眼張飛:“三叔,怎麽你還發起牢騷了?這就不用三叔你說了,就算把這活兒交給你,你也幹不好。


    好,那就這麽定了,派人在西方十裏外構築防禦工事,防止烏延狗急跳牆,被人陰了可就不好了。


    另外派出探子,時刻關注泉州縣的動靜,要是烏延對咱們有什麽想法,一定會派遣騎兵提前埋伏的。


    而騎兵最擅長的就是追擊圍剿,所以,咱們不能跑,不能把後背留給敵人,隻能麵對麵跟他們硬剛。


    要麽打跑他們,要麽被烏桓騎兵圍剿,除此之外,沒有第二種結局。


    對待外族啊,根本沒什麽懷柔政策,更別說什麽和親了,盟約了,那都是權宜之計。


    但凡有一方,實力稍微強點,立馬就支棱起來。


    第一件事,就是找回場子。


    所以大漢與外族之間的恩怨,隻能通過武力解決,其他的任何方式都是治標不治本。


    多說無益,都去忙吧。


    想必這時候烏延已經收到消息,往這邊來了。就是不知道那個家夥會不會把咱們要的三萬匹戰馬送來。”


    右北平,土垠縣。


    這裏原本是右北平的治所,被烏桓三大部落之一的烏延占領後,就把這裏改成了烏桓的大本營,更名為“黑山古城”。


    此時,烏延臉色陰沉,看著手裏的血書,還有一截發白的斷指,斷指上還有長期佩戴玉扳指留下的印記,烏延知道,這就是他那寶貝兒子的。隻不過現在那枚玉扳指,已經不知所蹤。


    看著信上寫的內容,烏延怒火中燒,三萬匹戰馬,還真是獅子大開口。


    雖然這三萬匹戰馬,右北平絕對拿得出來,也算不上傷筋動骨,但是就這麽把三萬戰馬,白白送給綁架他兒子的漢人,誰能甘心啊?


    隨後烏延看向了下邊站著的士兵:“你確定送信的那個人,是一個漢人嗎?”


    “首領,絕對沒錯,那就是一個漢人士兵,從衣著裝扮,還有膚色上就能看出來,而且好像是從西邊過來的。”


    “西邊?”烏延皺著眉頭,想著西邊到底有什麽敵人。


    幽州總共十一郡,烏桓獨占三郡,玄菟和樂浪兩郡,聽說也被高句麗、扶餘等外族占領了。


    也就是說,現在幽州被漢人統領的,隻剩下六個郡。


    大漢如今內憂外患,黃巾起義更是席卷天下,所以烏桓、鮮卑這些外族,更不老實了,時常對邊境的百姓進行劫掠。


    這時候烏延開始思索,現在幽州有哪些漢人勢力。


    遼東郡有個公孫度,遼西郡有個公孫瓚,廣陽郡原本是有個幽州刺史劉焉的,聽說被黃巾軍嚇得跑回大漢洛陽了。


    除此之外,涿郡還有個叫趙雲的,兩個月內異軍突起,在幽州搞出了不小的動靜。


    剛才手下的士兵也說了,那個送信的漢人,好像是從西邊來的,單看這一點,遼西郡的公孫瓚,遼東郡的公孫度,就都可以排除了。


    如今看來,涿郡的趙雲,嫌疑最大。不過目前隻是猜測,是不是,見了才知道。


    這時候下邊跪著的烏桓士兵,看著烏延陰沉的臉色,小心翼翼的問道:“首領,是不是抵之王子有消息了?”


    烏延長長的舒了口氣,閉上眼睛平複了一下,這才說道:“沒錯,就是被漢人綁了,對方要三萬戰馬,你讓下邊的部落湊一湊,明天一早湊齊。”


    烏桓士兵心頭大震,眼睛都瞪大了幾分:“三萬戰馬?首領,難道咱們就這麽吃啞巴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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