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舒玉夾了一個兔腿給濤濤吃,小家夥可愛的很,朝沈舒玉甜甜的喊了一聲姐姐,挪了挪屁股,窩在沈舒玉懷裏,拿著兔腿小口小口吃了起來。


    看孫子搖頭晃腦一臉滿足啃著兔腿吃,梁君眼眶酸酸的,她和丈夫整日在研究所忙於研究,沒什麽時間照顧小孫子,


    想著把手裏頭的研究做完,他們好回家陪陪小孫子,等來的卻是被下放的消息。


    小孫子才六歲,正是活潑好動的年紀,卻要跟著他們受苦,成了人人避之遠及的壞娃娃。


    都是他們連累的孩子。


    沈舒玉不知道她外婆想什麽,但是她能感覺她的心情很不好,握了握她的手,無聲安慰她。


    怕別人過來這邊看到外孫女和他們待一塊,楊震、梁君快速吃完飯盒裏的飯,催她離開,


    “我們吃飽了,太陽曬,你回家歇著去。”


    知道姐姐要走,濤濤滿眼不舍,小手拽了拽沈舒玉的衣服,想到什麽隨即又鬆開。


    濤濤已經六歲了,被下放的緣故,小家夥瘦瘦小小的,看起來隻有五歲,


    雖然瘦小,但他那雙眼睛很好看,仔細看,他的眼睛和沈舒玉還有五分像。


    “老爺爺,梁奶奶,濤濤在這裏曬的很,我帶他上山玩吧。”


    楊震不同意,“不行,要是被別人看到怎麽辦。”


    “這個點大家都在地裏上工,不會有人上山的,


    要是有人看到我就說是二爺爺叫我帶他上山割豬草,別人不會多想。”


    濤濤小心翼翼開口,眼裏帶著渴望,“爺爺奶奶我想上山玩一會兒。”


    孫子這眼神,讓梁君很是心疼,她看向丈夫,“要不讓濤濤和舒玉上山玩一會兒吧。”


    外孫女都想好說辭了,楊震想了想,同意了,夫妻倆叮囑小孫子,


    “要是看到有人一定要和姐姐保持距離,你不能黏她知道不。”


    濤濤懂事的點頭。


    怕被人看到,一路上濤濤小朋友都不讓沈舒玉牽手,一大一小保持著一定距離。


    等他們走遠,梁君和丈夫說,“要不是有舒玉在,我們在鄉下怕是熬不了多少年。”


    “這孩子和我們閨女一樣,都是心地善良的。”


    他們並沒有和她說自己的身份,在外孫女眼裏,自己隻是當年教她本事的老爺爺,


    他們現在的身份,是人人唾棄的臭老九,所有人都對他們避之遠及,


    第一次外孫女冒著風險給他們置辦東西,情分早已還清。


    她壓根就不用管他們,可孩子沒有不管他們,反而是把他們當親爺奶一樣照顧,有什麽好吃的都會拿一份過來給他們。


    他們每天要幹最苦最累的活,吃最差的糧食,要是沒有外孫女額外拿吃食過來,他們的身體根本扛不住。


    一旦他和老妻沒了, 那些人為了找到那些資料,會使出所有招數對兒子、兒媳還有小孫子……


    山上。


    沈舒玉帶濤濤來到顧健東平時玩的那一片山林裏,


    小家夥沒上過山,他對山裏哪哪都好奇,黑溜溜的眼睛不停的打量四周,看到野果子噠噠的跑過去摘又噠噠的跑回來,


    “姐姐,你吃。”


    熟的野果早就被其他小孩摘完了,根上掛著幾個果子是生的,根本吃不了。


    在小家夥期待的目光中,沈舒玉接過他遞過來的野果,揣進兜裏,


    “濤濤真棒,姐姐都沒發現那邊有野果子, 這果子姐姐留回家再吃。”


    被姐姐誇,濤濤黑瞳亮了亮,還想繼續去摘,沈舒玉把小人拉住,


    從背籠翻了翻,拿了兩串葡萄出來,“先吃這個,吃完了再去玩。”


    沈舒玉每次去牛棚都從空間拿好幾串葡萄出來,空間種植的葡萄大個又甜,


    濤濤很喜歡吃這個葡萄,看到姐姐又拿葡萄給他吃,


    他乖乖巧巧坐在沈舒玉旁邊吃葡萄,偶爾還給沈舒玉喂幾顆葡萄。


    吃了半串濤濤就說不吃了, 說想帶回去給爺爺奶奶吃,


    沈舒玉摸了摸他的腦瓜子,“不用留,姐姐背籠裏還有呢, 晚上我拿過去給你爺奶吃。”


    大家都忙著秋收,包括在公社上學的娃娃都被自家大人喊回來幹活,


    這時候沒人會上山,山林裏隻有沈舒玉和濤濤兩人。


    沈舒玉今天帶濤濤上山,一是想帶他玩,二是想套套小家夥的話,


    外公、外婆被下放了,那她舅舅應該好不到哪去, 要不然濤濤也不會跟外公、外婆了。


    濤濤還這麽小,自然是跟在爸媽身邊好一點,除非是舅舅帶不了濤濤。


    “濤濤,姐姐問你件事。”


    濤濤抬頭看姐姐,“姐姐,你說。”


    沈舒玉柔聲問他,“你怎麽會跟你爺爺奶奶來這邊,你爸媽呢?”


    “有一幫壞人來到我家搜東西,搜到一封信,我和爺爺奶奶就被他們押下鄉了。”


    說到爸爸媽媽,濤濤睫毛顫了顫,聲音帶著思念,“我不知道我爸媽在哪。”


    “那你沒有問過你爺爺奶奶嗎?”


    “問了,我爺爺奶奶也不知道我爸媽在哪,有幾次爺爺奶奶說到爸媽都哭了。”


    連外公外婆都不知道舅舅、 舅媽在哪,看來他們的處境還真如自己想的要糟糕。


    沈舒玉接著又問了好幾個問題,見問不出什麽,沈舒玉也就不問了,


    “濤濤,姐姐剛剛問你的那些話是我們的秘密,你別告訴爺爺奶奶好不好?”


    他和姐姐有秘密了,嘻嘻,真開心,小家夥認真保證,“這是濤濤和姐姐的秘密,濤濤誰也不告訴。”


    “真乖,你自己在這兒玩一會兒,姐姐去抓野雞烤給你吃。”


    沈舒玉快去快回, 回來時拎了兩隻處理好的野雞,


    濤濤撿了一小堆木柴,烤野雞夠用了,沈舒玉弄了個木架,生火就可以烤。


    濤濤沒烤過野雞, 小家夥興奮的很,手轉動野雞,讓它受熱均勻,


    一眨不眨盯著野雞,隔幾分鍾問,隔幾分鍾問,“ 姐姐,好香啊,可以吃了嗎。”


    在他問第九十遍的時候,野雞烤熟了,沈舒玉和濤濤一人吃了半隻,另一隻沈舒玉打包放進背籠實則是放進空間。


    “濤濤,我們該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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