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呀呀,氣死了!嗚嗚,我好可憐啊!罪魁禍首卻得意的很。這個世界不公平呀!


    當然,世界就是要爆炸了,也阻擋不了我的磕睡。當我迷迷糊糊清醒過來的時候,陽光已經透過艙壁上的小窗照在我的臉上。


    又一個新的早晨!


    “起來了?”門被輕輕推開,陽光刷的一下灑遍了整個房間。


    我眯著眼睛一看,喜上心頭,居然是林朗哎!他端著一個盤子,上麵是一碗稀飯,還有一杯牛奶,一塊麵包。


    “哇……太好了!”我歡呼一聲,就想跳起來去拿早餐,突然一想還穿著襯衣,該死的華瑞辰不知道把我的衣服弄哪去了,隻好可憐地縮在被子裏,紅著臉不知道該坐起來,還是繼續躺著。


    “嗯……”突然,一個奇怪的聲音從我床角傳過來,然後就看見一團黑東西露出了一個黃色的腦袋,接著就聽到一聲歡呼——“哇!餓死了,林朗,你來的正好!”


    那團黑色東西立即化為豹子,在我們的驚呼聲中,一轉眼就把牛奶喝了個精光,三口兩口吞下麵包,然後再端起稀飯往嘴裏扒拉。


    他的動作如此迅速,以至於我現在才來得及叫出來,“喂!那是給我的!”


    “哦?”他動作一停,轉過頭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林朗。


    林朗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神情,可氣又可笑地看著他。


    “啊——這個——那還給你好了。”這個見了食物化身為豹子的東西,終於恢複正常,意識到自己是人,把喝了一半的稀飯往我跟前一送。


    可是現在誰要跟他計較這個?他怎麽在這裏?這可是我的船艙哎!


    “你怎麽在這兒?”我瞪著眼問。其實我更想問的是,他怎麽睡在我床角,更更想問的是,我怎麽會一點都沒意識到,自己腳邊還趴著一個人。這太危險!


    “哦!”他無所謂地哦了一聲,這是什麽意思?


    林朗微微一笑,對華瑞辰說:“你吃掉貝兒的早餐,你將功折罪再去拿一份來。”


    華瑞辰應了一聲,快樂地跑了出去。


    “別擔心,他不會亂來的。”林朗替他解釋。


    我擁著被子坐起來,突然發現自己的衣服整整齊齊地疊著,放在旁邊的椅子上。


    林朗見我的目光落在衣服上,說:“昨天你暈了後,碰到了瑞辰。後麵都是他張羅的。包括舞會以後,將烘幹的衣服給你送來……不過舞會結束也是淩晨五點了,大概他覺得累了,所以就直接在你這裏睡著了。”


    嗯?莫非真是他剝了我的衣服,然後又送回來?不相信!可是我卻不能問,隻怕林朗和醫生一樣,會往其他地方想。


    “好了,我出去了,你穿衣服吧,過一個小時,輪船就到岸了。”


    林朗彬彬有禮地退了出去。


    嗚嗚,我的豪華之旅就這麽結束了嗎?哎呀!剛才這麽好的時機,我怎麽忘記對他使用愛情藥了呢?盡想著華瑞辰睡我房裏的事!也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獨處的機會。


    不多時,門被砰地踢開,進來的正是華瑞辰,驚得我連忙背過身去,扣好最後幾顆扣子。這才轉過頭去大聲質問:“你是不是有錢的少爺啊?怎麽這麽沒禮貌?進來不會敲門嗎?”


    幸好我現在已經穿戴完畢,要是他看到我正在穿衣服,這可怎麽辦呢?


    華瑞辰翻了翻白眼,特意把雙手一抬,示意我看他手上的盤子,以及盤子裏豐富的早餐,然後用腳故意踢了踢開著的門說:“空不出手來,用腳敲門算不?”


    我哼了一聲沒理他。


    餐盤放下,裏麵有醬鵝肝、麵包、牛肉,還有一杯紅酒,外加一大堆烤得金黃的小圓餅。


    我食指大動,拿起牛肉夾在麵包裏就啃,吃了一口噎得慌,連忙端起酒杯,剛想喝一口,華瑞辰一拍腦袋大叫道:“哎呀,怎麽給你倒了紅酒,該死,你正鬧肚子呢!”


    啊……我大感不好。


    事實證明了我的預見性是多麽的準確。他大手一奪,將紅酒隨意潑在門口,大咧咧說:“等我,我去幫你倒牛奶!”然後又快樂地跑掉。


    嘎?他怎麽這麽遲鈍呢?我的酒啊!誰來救救我,本人要被噎死了啊!


    “撲撲撲——”我拚命地敲打著胸口,隻覺得呼吸困難。那塊麵包噎在喉嚨口怎麽也下不去,難不成我要死在這裏?


    明天報紙上會登:一高中女生因免費早餐吃得太快而被噎死!


    天啊!我不要啊!死有重於泰山,有輕如鴻毛!雖然我不能重於泰山,可我不能死的這麽丟臉啊!


    就在我覺得所有的血液都憋到了腦袋上,幾乎要暴出來的時候,猛的一道如同光線一般的聲音傳了過來。


    “牛奶來了!”


    我從來沒覺得這一句是如此動聽,此時此刻,我完全明白了“久旱逢甘露”的喜悅。


    救命的牛奶啊!


    我猛地衝了過去,奪過牛奶“咕嚕咕嚕”一口氣喝下。


    “呼呼……呼呼……”好了,好了。我撫摸著平順的胸口,能自由呼吸的感覺實在太棒了。


    “你怎麽了?喝了酒了?臉這麽通紅通紅的?”華瑞辰傻乎乎地看了我一眼,又不放心地走到門口,朝他潑在地上的紅酒看了看。


    白癡!他以為潑在地上的酒,還能收回來喝麽?莫非他連“覆水難收”這個成語都沒聽說過?


    “以後你要喝酒找我好了。”他正兒八經地對我說。


    懶得理他。


    有他在,一切都成了不安定因素。我還是抓緊時間把肚子填飽再說,誰知道等下又會出什麽狀況呢?


    幸好上天沒有再考驗我的耐心。一個小時很快就到了。大夥兒雙雙對對,快快樂樂地下了船。


    走在陸地上的感覺就是好啊!我回頭望了望豪華的郵輪,雖然林朗不在我身邊,有點遺憾,但是我畢竟還留了一條命在。


    哈哈,有命就有機會!


    剛出港口,我就跑到超市裏買了聽有抽獎的可樂。打開一看,哈哈,蓋子裏寫著:“再獎一瓶!”


    烏拉——萬歲!


    我的好運氣又回來啦!


    再見了!倒黴的黃毛。


    沒有華瑞辰在身邊,本小姐又是超級無敵幸運星!


    日子如同在網上發郵件一樣迅速,忽的一下就過完了聖誕假期。


    華梵市從來不下雪,就像我們國梵中學的校風從來都不散漫一樣。


    每個學生都規規矩矩,每個老師都不苟言笑,甚至落在我們校園樹上的鳥兒,唱起歌來,也是一個音一個譜,從來都是一個調子,從不打憬走調。


    但是聖誕節後的第一天,這個傳統就打破了,而且打破得很厲害!


    明明已經打過上課鈴了,可同學們卻都擁擠在窗戶邊,大聲地叫,小聲地議論。


    “哎呀,他出來了!好修長的腿啊!”其他的女生大叫。


    “哇……金色的頭發!”


    “天啊,他真是太完美了!”


    到處都是類似的讚歎。當然,也有不同的聲音。


    一個男生也在小聲嘀咕:“切,這個身板,我隻要一拳就能把他打趴嘍,你信不信?”


    沒人理他。因為所有的男生都想一拳揍在那人臉上,但是都不相信自己能揍到他。看看人家的保鏢,前呼後擁的足足有四個!想襲擊他?隻怕還沒接近,自己就被打成不規則形狀。


    “那個人是誰啊?天啊,上個學要三輛轎車護送?”果凍在我耳邊興奮地問。


    誰知道呢?沒人回答她。


    除了我!可我不想回答。因為我沒那個時間!


    我的時間都花在祈禱上了!


    不錯,從不祈禱的我在祈禱!雖然我從不信神,但是我現在信了。


    神啊!您不是在懲罰我一直對您不敬吧?那個黃毛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但願他隻是路過這裏,到我們學校辦點事情,辦完就走,千萬千萬別纏上我啊!


    女孩們擁擠著,努力搶著最佳地形,貪婪地看著他。不錯,現在早晨的金色陽光灑在他身上,把他映照得如同歌中的王子。


    一身雪白的學生製服,金色的頭發,梳理的很整齊,有著完美高貴的曲線。


    可是,親愛的女孩們,難道你們隻看他的外表,不看他的表情嗎?


    他大大咧咧地舞動著雙手,大幅度地轉動身子,如同明星一樣,對教學樓上一扇扇窗戶示意——說錯了,是對窗戶裏擁擠的人頭示意。


    他這個罪人!都上課了,還弄出這麽大的動靜。看著吧……我在心裏惡毒地想,馬上就有嚴肅古板的老師出麵趕他了。


    可惜,老師親切的聲音打破了我的幻想。第一節課是我們班主任上的。她一反常態放棄了嚴肅的臉孔,笑容可掬,沒有斥責我們,隻是拍了拍桌子說:“大家要是再不回位子,我可就沒辦法給大家介紹那個帥哥嘍!”


    “啊?”我的心咯噔一下。


    什麽意思?那個厄運王子要來?天啊,他來不要緊,可是他會將厄運傳到我身上來啊!他就像個定時炸彈,不知道什麽時候會惹出亂子。


    可上帝就是喜歡開玩笑,他偏偏把炸彈放在了我旁邊。


    不一會兒,華瑞辰就出現在教室門口,朝老師大方地一擺手,說:“老師,我就是華瑞辰,我來找安貝兒!”


    天啊……我暈!


    班裏所有的目光齊刷刷看向我,有好奇的,有羨慕的,當然,最多的眼神是:我好想殺了她!


    嗚嗚,同學們,別嫉妒了,你們誰要誰拿去,我才不要那個黃毛找我呢!


    老師一定早就被打通了,所以微笑著對大家介紹:“這個就是聖梵中學的交流生,他將在我們班學習兩個星期。”


    “我反對!”我高舉右手,不顧一切地大叫。


    兩個星期?


    僅僅是聖誕節的一個晚上我就被他害得醉酒,嘔吐,暈倒,最後還差點被噎死,要是兩個星期,我大概連骨頭都不剩了。這個厄運王子,原來不僅是他自己倒黴,而是與他有關係的人也跟著倒黴。絕對不能讓他來國梵上學。我要自救!


    老師點點頭,正當我以為她會幫我的時候,老師卻說:“安貝兒,老師很理解你害羞的心情,但是這是好事!”


    啊?我的心裏狂跳。不是吧?莫非船上的事情已經傳開了?


    老師繼續說:“占卜大師是不會錯的,他既然說每個對子要好好維持30天關係,所以我們全市六所中學決定,趁這個機會,來個學習交流。”


    華瑞辰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豎起大拇指朝自己一豎,自豪地說:“這個事情是晚會上大夥兒拜托我的,我花了整整一假期的時間終於搞定!全市中學大交流,這個手筆夠大吧?”


    老師頷首笑了笑,表示對他的讚賞。然後對他說:“坐到最後的位置去吧。”


    完了,我的人生!現實如同地獄一般黯淡。


    他大大咧咧走過我身邊,走到位子上坐下,竟然還真的拿出了書包,一副好學生的模樣。


    ok,你就裝吧!我心裏在激昂地發誓:既然他已經來了,我就讓他見識見識我的厲害,讓他後悔來到這裏!


    這之後,整整一節課都是在細碎的騷動中度過。尤其是我旁邊的果凍,遞過來足足30張字條。還有其他女生的字條,加起來一百張都有了。


    字條多,意思卻不多,大概就是:幫我約他,我給你五個雞翅!


    把我介紹給他,我給你抄一個月的作業!


    ……


    果凍更是誇張,幾乎把所有的家當都許給了我,巧克力、棒棒糖,就連最舍不得的筆記本電腦,也許諾我可以用一個禮拜。


    哎?這真是不錯的生意。如果把華瑞辰推銷給同學們,我不就解脫了嗎?


    所以下課後,我立即走到他旁邊,一拍他肩膀,豪氣地說:“跟我來。”


    在果凍她們殷勤期待的目光中,我帶著這個大包袱找到一個無人的角落,打算談判。


    “找我什麽事?”他手插在口袋裏,一副很跩的樣子。


    “哼,你以為能有什麽事?”我看了他神氣的樣子就來氣。


    “不是想請我原諒你吧?那麽就道歉吧,我看看能不能接受。”


    “什麽?”我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大聲問:“莫非你還記得撞車的事?就算是那件事,我也沒做錯什麽!”


    “當然不是!我是那麽記仇的人嗎?”


    他當然是!不但記仇,還小心眼!我斜睨著看他,心裏不斷給他羅織罪名。


    “你翻什麽白眼?”


    我連忙將忿懣的眼神壓下去,換成正常的神情說:“那你說我有什麽需要你這個大人原諒的?”我特意重重念出大人兩個字,就算他遲鈍也應該聽出我諷刺的意味了。


    可惜他並沒有聽出來,堂而皇之領受了大人的稱號,回答我說:“我現在還不知道。”


    靠,他這是什麽意思?


    “但是——”他緊跟著皺了皺眉頭,然後遲疑地說:“反正你這個人一看就不是老實人,對你小心點總沒錯。”


    切!雖然我確有整整他的心思,但是就如同法律,光是腦子裏想一下,行動上還沒犯罪,就不能逮捕。他憑什麽僅僅因為我想害他,就讓我道歉啊?再說,難道我的壞心眼寫在了臉上麽?


    我趕緊摸了摸臉,但願不要是一副陰險的樣子。


    他嗬嗬一笑說:“怎麽?被我說中了吧?”


    “才沒有!我是來警告你的!”


    “哦?”


    “我警告你,我們校規很嚴的,有修道院之稱,你要有苦修的覺悟!”我這是給我整他找個理由,以後如果叫他做什麽,就可以賴上校規了。


    “切。本少爺還會怕你的校規?大不了給錢!”他口氣很大。


    “哼哼,那你就等著瞧吧!”


    “等等——你們的校規,別是像古代的孤兒院一樣,違反了就要餓肚子吧?”


    我聳聳肩,得意地說:“也許哦!看你這麽沒規矩的樣子,你就等著過兩星期的地獄生活吧!”


    嗬嗬,不是我嚇他,我們國梵真是很嚴的。學生們一舉一動,都有規定,華瑞辰這樣大大咧咧的粗人,一定是校規的重點打擊對象。我要給他一個難忘的地獄生涯。


    我欣喜地看著他臉色沉重了一點點。像他這麽遲鈍又對身外一切事務都不屑一顧的人,能擔心一點點,就算是我的成功了。


    哈哈,就讓他難受吧!


    我不知道林朗和其他成雙成對的幸運兒有多麽幸福,他們的友誼有多麽開心,我隻知道,我和華瑞辰之間,既然無法分開,那麽叫他難受,總比讓我難受要好的多。第四章0


    上課鈴響了,我一溜煙跑回教室,心情不錯。


    不過一看到果凍和其他女生的臉,我一個激靈想了起來。哎呀,盡顧著和黃毛鬥氣了,連推銷同學這麽大的事都忘記了。


    在此起彼伏的歎氣聲中,我隻好抱歉對大家笑笑。


    很快,我們就到了午休的時候。我們中學都是走讀生,中飯就在食堂吃,而且飯菜都比較清淡,要吃好的,必須用最快的速度去搶回來。


    當然,需要速度這個條件的人中,並不包括華瑞辰。


    他的到來,就像海龍王的定海神針,往那兒一杵,前麵排隊的人就像海水一般自動分開,然後他就施施然地走過去,對食堂師傅說:“來兩份最貴的。”


    雖然大家都很鄙視搞特殊化,但是當他從容地打來兩份飯菜的時候,還是引起周圍羨慕的讚歎聲。


    我掏出空白的小本子,又翻出學生手冊,翻到校規部分,對照著記上第一筆:華瑞辰打飯不排隊,違反了校規第一百二十條第六款。


    “你幹嗎呢?”華瑞辰很自然地將其中一份飯菜遞給我,就好像我還在他的輪船上一樣,吃他的喝他的,天經地義。


    我也很自然接過來,絲毫沒想著要給他錢……他那麽富有,不該分點給我們勞苦大眾嗎?


    “噗——”他剛塞一口進去,馬上就吐到了地上。


    我立馬奮筆疾書,記上:


    隨地吐髒東西,違反了某某條。


    浪費食物,違反了某某條。


    哈哈,一下就有三條罪行了。


    他擦了擦嘴,奇怪地看著我開心的笑容,問:“你笑什麽?”


    我毫無愧疚地打開他買來的飯菜,得意地說:“記錄你的不良行為!”


    可是這麽富有威脅意義的話,在他耳朵裏居然自動消音,他把注意力全集中在我的嘴巴上了,驚奇地大聲說:“你居然咽得下去?這是給豬吃的吧?”


    “噓——”其他餐桌上頓時響起一片製止聲。


    “想害死我們啊?”一個男生叫道。


    可惜已經晚了。一個憤怒的咆哮在窗口響起,“靠!誰敢說食堂的飯難吃?站出來!”


    其實也不能怪華瑞辰。


    就拿我現在吃的這份飯菜。所謂最貴的菜,也就是一堆碗豆,煮黃了的,再就是切成大塊的藕,大半是生的,吃上去咯吱咯吱的。


    我們也曾為夥食的質量鬥爭過,可在校規的幹涉下,全都敗下陣來,並領教了更加難吃的夥食以後,打死再也不敢挑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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