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縣丞在哪裏憶往昔的時候,連鉤漌千方百計地像把繩子掙脫開。


    可惜這世上那麽多人,不隻魏西一個精通捆豬手法的人。


    連鉤漌越掙脫不開情緒越激動,越情緒激動他的靈力流失的越快。


    他隻能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千萬要維持住人形。


    開什麽玩笑,他可不認為自己現在暴露了程縣丞就能放過自己。這人明顯精神狀態堪憂,雙目充血、呼吸粗重,真要是發現自己是幅畫,他可沒有魏西和秦楓的接受能力。


    惱羞成怒的程縣丞說不定直接把他撕了,連鉤漌可不願意。


    好在聽程縣丞和那個老吏說話,無論程縣丞要幹什麽事都要等到午夜。魏西之前放的大火撲滅時都過了子夜,程縣丞至少要等到這個白天過去。


    想到這連鉤漌瞳孔縮了一下,今晚不就是祭河的日子?


    山洞外的秦楓找了兩身蓑衣,給自己和魏西穿上,“你的骨頭怎麽樣了?”


    在縣衙的時候魏西威脅完老吏的時候,其實就已經忍不住疼了,額頭上豆大的汗珠往下滾,糊弄住了老吏,三人準備下地道。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秦楓才倒出功夫檢查魏西的傷勢。魏西那幾聲疼確實不是空穴來風。


    秦楓本來想讓魏西休息的,魏西卻知道秦楓容易同他們硬碰硬,她要是也同連鉤一樣被程縣丞控製了,自己的處境就更危險了。


    因此魏西隻是搖頭,倆人也不是馮曉天那樣的修仙世家出身,手頭自然沒有能讓魏西傷勢好轉的藥,隻能吃些鎮痛的藥。


    這藥都是秦楓父親以前在軍營裏用的,雖說效果拔群,但藥勁過了隻會更疼。


    沒有誰比魏西更希望速戰速決,她的肋骨是真斷了。


    “斷了,不過換了條命回來,不虧。”魏西回想起來仍然心有餘悸。


    那滔天巨浪吞沒一個她可以說是輕而易舉,若不是有自己那把出奇結實的雨傘和從秘境帶出來的神秘紅繩,魏西早就命喪渙河了。


    兩人穿著蓑衣,因著雨勢頗大,兩人也不敢站的離山石樹木太近。


    為了不讓秦楓瞎想,魏西簡單說了一下自己看見的氣急敗壞的程縣丞在渙河裏翻屍骸、屍骸不翼而飛、自己下去查看險些被洪水卷走的事。期間隱去腕間飛出紅繩不提,隻重點說了程縣丞的事。


    “恐怕,”魏西在秦楓開口細問自己怎麽跑出來的事之前,抓緊轉移對方的注意力,“連鉤漌是要被抓去填那個空出來的坑......”


    饒是秦楓信任魏西,她也有一肚子的疑惑與不解,她張開嘴,又閉上了,猶豫好了才開口問道:“這......他這是什麽昏招?”


    魏西也是一臉的無奈,這程縣丞的行為著實讓她有些摸不到頭腦。


    “連鉤,他,”秦楓一時試圖找到一種不太傷害友情的形容,“他算修士嗎?”


    “程縣丞又不知道。”魏西回答道。


    豈止程縣丞不知道,因為連鉤漌是“插班”進的青城派,事實上除了魏西和秦楓也沒其他人知道連鉤漌是幅冒充修士的畫。


    程縣丞是撞上了硬茬變軟柿子的運氣,但確實是抓錯人了。


    魏西和秦楓一時有些無語,好一會兒秦楓才道:“......程縣丞確實不知道,隻是連鉤那副樣子,要是被他扔進了渙河,還有救了嗎?”


    也能救一救,魏西想到,濕了撈上來曬一曬或者成漿糊了想辦法重新造紙。


    “......那就別讓程縣丞給他扔進河,”魏西說道,眼睛一直留意著山洞的動靜,“你在縣衙找到胡人的線索沒?”


    秦楓搖頭,“我要是找到了不會忘記和你說的,至少前院的客房沒有胡人的蹤跡,也不知道這幫人到底住在了哪裏。”


    聞言魏西也覺得奇怪,起初她以為自己被打暈扔進庫房的事是不明勢力的人做的,隻是她想來想去又覺得胡人也有嫌疑。


    畢竟自己當時鬼鬼祟祟地,那幫侍衛又把她當成商隊的人,保不齊當時就有個胡人在旁邊,發現了自己的蹤跡。


    這個猜想隻有一點說不通:假如真是胡人捆了魏西,為什麽身為程縣丞生意夥伴和客人的胡人沒有押著魏西去見縣丞?


    魏西感覺自己和真相中間差了塊關鍵拚圖,偏偏她怎麽都想不通,線索還斷在了這裏。


    “要是真論起來,”秦楓皺著眉頭說,“宴席上有個胡人,想必程縣丞敢放他同我們吃飯,應當是雙方關係不錯,現在不知道他在哪裏?”


    魏西心中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就是程縣丞和那山連山的胡人都在山洞裏等待連鉤漌以身殉渙河,重現黃金河灘的景象。


    “秦楓,若是胡人也同程縣丞在一處,你千萬不要和他們硬碰硬。”魏西給秦楓做仗前思想工作,主旨就是保全自身,莫要以身犯險得不償失。


    聽完魏西的話,秦楓點了點頭,她倒是不擔心和程縣丞手下的人過招,隻是現在不是幹這個的時候。


    秦楓擔心的是程縣丞的精神狀態。


    聽魏西的描述程縣丞扔下剛剛走水的縣衙、暴雨不歇的鎮子,就跑到河道裏去翻東西。這麽一個分不清輕重緩急的人,難保不會和胡人起衝突,把連鉤漌宰了祭河也不是不可能。


    兩人心事重重,暫時又無計可施,隻能寄希望於老吏能成為突破口。


    老吏在山洞裏穩如泰山,他心知程縣丞既然說午夜把人扔下去,那就還有時間。何況那小孩說的話自己清醒過來又覺得可能是在誆人。


    不見兔子不撒鷹。雖說已經上了這幾個修士的船,但他也要有把握再說。


    酒醒了的老吏到底還是經驗豐富,隻是他來了這麽一手,魏西和秦楓隻得在外麵幹等著。


    等了半天不見影的秦楓問道:“這人不會全盤托出吧?”


    魏西咬牙切齒,她回道:“這老東西不會,他了解程縣丞勝於我們。這縣裏的人畏懼程縣丞,他現在隻能幫我們。”


    聽魏西這番話,秦楓這才放心些。隻是魏西的傷拖下去不好,胡人又可能趁亂跑了,暴雨也下個不停。


    秦楓把憂慮說了出來。


    “再等等,”魏西也清楚現在的情況,“等三刻種,沒消息,我們就硬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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