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潮一出,吳泗年選擇自保,立刻催動靈力化沙為石,想要把這些蟲子砸死。


    阿祖瑪絲毫不心疼:本就是數量取勝的毒蟲,她家裏一抓一大把,隨便砸。


    此招一出,台上攻守之勢瞬間逆轉。


    阿祖瑪閑庭信步,幾個翻身便跳到失去靈力驅動的土牆上,居高臨下對著左右支絀的吳泗年扔毒蛤蟆。


    疲於應付的吳泗年幹脆利用岩石畫地為牢,絕不讓對方的蟲子突破防線。


    阿祖瑪笑得跟春花一樣明媚,反手掏出個黑漆漆的陶罐,嘴唇蠕動,吐出一串嘶嘶聲,讓人頭皮發麻。


    陶罐口探出一個三角形的蛇頭,伴隨著阿祖瑪的命令左右搖擺。


    擂台上原本依靠本能行事的蟲潮開始有組織貼上岩壁,眨眼的功夫便給岩壁換了套限定皮膚。


    阿祖瑪吐字的速度越來越快,配合著那條罐中蛇,讓人恍惚間分不清她是人還是蛇。


    吳泗年心道南江人名不虛傳,手段聞所未聞。他想象力有點豐富,這會兒眼皮亂跳:不會是見過這些招式的人都變成蟲糧了吧?


    心一橫,吳泗年祭出個淘金盤。這是師傅送他的法器,隻是他受製修為並未完全掌握這東西的用途,但有一樣正好派的上用場。


    “辨!”殊死一搏的吳泗年暴喝一聲,靈力拚命往法器裏灌,淘金盤幻化成數十道金光,落在了罐中蛇和一些蟲子身上。


    阿祖瑪同罐中蛇有精神聯係,察覺到危險,立刻收起了自己用精血養大的罐中蛇。


    那些沒被收起的蟲子就慘了,金光下一刻把他們石化,吳泗年催動靈力,隔空將它們捏碎。


    失去指揮的蟲群立刻亂成一團,吳泗年化土為刃,泥刀鋪天蓋地刺向對手。


    觀戰的幾人嘖嘖稱奇,這兩人的打法別管傷害大不大,動靜絕對夠大。


    “吳泗年的那個盤子是什麽?怎麽輕易就破了對方的蟲陣?”連鉤漌怕蟲子叮,遠遠看著那些毒蟲都寒毛倒立,因而頗為好奇破了蟲潮的法陣。


    “這我也不清楚,”見多識廣的馮曉天也犯了難,“法器這東西有天生地長,也有煉器師煉製的,其功效有時隻有煉製的人才知道。”


    魏西略微看出些門道,“那個淘金盤應當標記了指揮的蟲子,擒賊先擒王,沒了指揮,那些蟲子也就沒了威脅。”


    幾人前後一想,都覺得魏西說的有理。


    “淘金盤甄別敵人,也算是沙裏淘金,”秦楓點頭道:“這法器有趣。”


    “青城派別的不提,有一位冼華長老,論起煉器來,也是當今數一數二的好,”馮曉天接話道:“你們近水樓台先得月,也能做些合適的法器。”


    三人進了青城派的門,隻聞鮮花長老“芳名”,從未睹其“花顏”,更不用提定製法器了,因此隻當是說笑。


    幾句話的功夫,擂台上分出了高低。


    正如魏西所言,掌握著比賽節奏的阿祖瑪勝了。


    吳泗年應對的不錯,隻是氣府支撐不住,最後被阿祖瑪逮住空隙,塞了兩條毒蛇,結束了這次宗門大比。


    “秦楓,黛宗的人招數古怪,又是蟲子又是蛇,你可想好了應對之策?”


    麵對連鉤漌的問題,秦楓隻說大概有了法子。


    隨著吳泗年的落敗,第一輪第二組的十對選手勝敗分明。


    傷員被或是被架或是被抬,總歸是下了擂台。


    半刻鍾後布置了法陣的擂台自行清理完畢,第三組的十對選手上台。


    秦楓和馮曉天都是這一組的,帶著鼓勵上了擂台。


    從魏西的視角看,黛宗的龕貢嘎人高馬大,饒是秦楓身強體健,僅從體型來看,誰都得為秦楓捏一把汗。


    龕貢嘎穿著靛青色布衣,斜挎的衣帶上掛著各式的葫蘆、瓶子、竹籠,裏麵的居民不時探出腦袋透透氣。


    別管打成什麽樣子,光看這個人壓迫感和神秘感已經拉滿了。


    再想到阿祖瑪的手段,兩人同出一門,想來都一樣棘手。


    魏西設想了自己要是對上這些人,恐怕不是被蟲子活活咬死就算贏。


    台上兩人抱手行禮,比試開始。


    龕貢嘎左手抬起,正要送對手幾隻狼毒母蜘蛛,就看見青城派那個漂亮到沒邊的弟子仗劍起勢,寒氣瞬間籠罩了擂台。


    秦楓這一劍一點花招都沒耍,就是蓄滿了靈力的一劍,排山倒海壓向對手。


    秦楓像一道流星,一劍撕開對方倉惶中召喚出來的銅皮蜈蚣,氣勢不減分毫,斬殺龕貢嘎。


    “六號台青城派秦楓勝!”


    蛇團成一團,縮在竹籠的角落,它的鄰居是一公一母兩隻螳螂,正在抱頭痛哭。


    而它們的主人龕貢嘎後知後覺,性命無虞,但他能感受到自己整個人順著身體中間疼。


    而後腦子才反應過來,方才寒氣麻痹了他的身體,這會兒撤去,傷口才開始疼。


    若非是擂台保護,自己真被這位劍修劈成兩半了。


    不是說青城派都是混子嗎?哪來的這麽變態的修士?祭司我要回家!


    不止龕貢嘎出乎意料,台下的魏西也沒想到秦楓來這麽一手。


    也對,魏西人都麻了,秦楓太強了,強到大道至簡,管你怎麽五毒俱全,一劍結束戰鬥就好。


    魏西心裏讚歎不已,不愧是秦楓,力壓群雄不在話下。


    秦楓何止同階無敵手,怕是對上高兩階的未必沒有勝算。


    “好!”連鉤漌跳起來揮拳,“什麽叫碾壓呀!”


    台上的秦楓抬劍,在龕貢嘎驚恐的目光中掏出張清潔符,貼在了告寒上。


    秦楓沒想那麽多,上一組對決的時候,她便明白黛宗的人用起蟲子沒完沒了,速戰速決是最好的辦法,正好她最擅長一劍封喉了。


    告寒入鞘,秦楓想把黛宗這個瑟瑟發抖的大塊頭拉起來,誰知道對方一骨碌,自己爬了起來。


    因為秦楓一出手就是致命傷,龕貢嘎雖然輸了,還是活蹦亂跳的,兩人自己下了擂台。


    樂顛顛的魏西和連鉤漌一左一右把秦楓抬了起來,一邊歡呼,一邊轉圈。因為個頭上有差距,半空中的秦楓還有些歪。


    這麽鬧了一會兒,秦楓才被放了下來。


    “我原以為你要把蟲子串成串,”連鉤漌調侃道:“這下好了,我吃不成烤串了!”


    “你比小西大兩歲,卻比她饞嘴多了,”秦楓攬過一旁看戲的魏西,“如今到了物產豐盈的東夷,還愁沒有烤魚吃?”


    論起對秦楓的了解,與她同吃同住又有過命之交的魏西當論第一,“揚眉吐氣倒是其次,不辜負自己才是值得樂的!”


    秦楓一路走來,固然是心性堅韌之人,到底是受了不少熬煎,偏偏世人一句天資就能蓋過。聽到魏西這窩心的話,淚花一閃而過,拍了拍兩位好友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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