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明揚給把自己本子上的這幾頁紙撕下來交給了辦公室,讓他們按照上麵記錄的東西逐個落實,落實到學院和各部門上麵。然後自己就散了會。這個事兒,說白了其實很多時候他自己也沒辦法,但是學生既然提出來了,就算你沒辦法立馬解決,你也得給學生一個回應。事事有回應。


    柴明揚散會之後想了想,自己下去走走看看吧。他在學校裏麵掃了一個共享單車,騎著車四處去溜達。先去了公共二教,看了一眼樓頂,確實是牆皮已經都脫落了,牆邊散落著一些應該是從牆上掉下來的,還有保溫層什麽的。


    柴明揚掏出手機拍了一張照片,然後騎車去了音樂學院。他雖然不會彈鋼琴,但是柴欣欣小時候學過,家裏那鋼琴……現在也開始吃灰了,就一直放在那邊。柴明揚中間還想過自己要不學學,但是……算了吧。柴欣欣直接說:“校長同誌,你就別學了,主要是老師打不動你了。”


    雖然不會彈,但是聽音兒還能聽準的。


    “老師你好,麻煩給我205的琴房卡。”


    “不是音樂學院的不給卡。”


    “這是我證件。”柴明揚把自己的一卡通遞了過去。沒想到裏麵的人看了一眼說:“你這不是學生卡, 不給。”


    “嘿我這是教工卡都不行?”


    “學院有規定,練琴房隻對學生開放,教師的話有專門的教師琴房。老師們的卡都可以刷開。”


    柴明揚吧,多少在這沒麵子,但是呢,這個事兒你還得分著開,一方麵這個老師確實管理嚴格,執行規定徹底,另一方麵呢……自己是校長啊……這多少……


    “校長?您怎麽……”


    柴明揚回頭一看,就是中午給自己提建議的學生。


    “啊,你中午不是說琴房鋼琴不好麽,我來看看。”


    “哦哦,阿姨。我要205。”


    “205沒了。”


    “306呢?”


    “給你。一卡通給我。”


    學生拿過來306的卡。然後柴明揚跟著一起上去,到了琴房,嗯……怎麽說呢,真的好小,一個立式鋼琴放在裏麵,基本上就隻是兩個人並排的寬度了。


    “就這麽小?”


    “對,琴房都這麽小,其實也好,每個琴房一個人,最多和聲樂係的我們一起練習,這樣的話也能多弄一些琴房。”


    “你說琴不準。你彈彈我聽聽?”


    “校長您……懂?”


    “啊?我不會彈啊,但是不代表我不能聽啊。”


    “那行,我給您彈一個,您想聽什麽?”


    “柴可夫斯基的?”


    “得嘞,給您一個胡桃夾子?”


    “請。”


    畢竟是個女生,柴明揚沒進到琴房裏,就站在門口聽。學生彈了兩段柴明揚就聽出來了,這音都快跑到天上去了。當初在學校的時候,華夏愛樂樂團的到學校演出,他聽過正兒八經的胡桃夾子是什麽樣的。但是這個琴出來的……怎麽聽怎麽覺得有點別扭。


    “行行行,我知道了。這樓裏有好的麽?”


    “額……教師琴房的琴是最準的。學生琴房的……多少都有點不太準。”


    “你能帶我去看看麽?”


    “這邊。”


    柴明揚跟著學生到了教師琴房。試了試自己的卡,嗯……果然刷不開。畢竟自己的卡不是音樂學院範圍的,刷不開也是正常的了。


    正好隔壁來了個老師刷卡開門。看到這邊有兩個人,抬頭一看。


    “校長?”


    “老師您好,您是……”


    “我是音樂學院的老師。”


    “哦,一會有課是吧。”


    “是的。”


    “正好,我聽聽你的琴準不準。”


    “行,您請。”


    柴明揚進到屋裏麵,教師琴房的地方就很大了,可能畢竟涉及到上課人多。所以大一些。


    “校長,您聽什麽?”


    “胡桃夾子。”


    “校長您還真有品味啊。”


    “受累吧您。”


    老師開始彈,柴明揚聽了聽。確實,音準確實比學生琴房的好,但是……多少也有點跑。


    “這個琴,多久沒調了?”


    “這個……都是我們自己調的,應該倆月了吧。最近剛開學,一個寒假沒動了,這前兩天又下了兩場雨,可能不太準。您聽出來了?”


    “都是你們自己調琴?”


    “對,基本上都是老師自己調了。我們也聽過學生琴房的,但是太多了,根本調不過來,您想正常的琴調整一下,一個來小時,何況這正常調個琴而且我們都二把刀。有的琴有問題我們也不會修。”


    “嗯……我明白了, 謝謝了啊。”


    柴明揚轉身就走了,老師和學生互相看了一眼不知道這校長葫蘆裏賣什麽藥。


    這一個下午,柴明揚騎車把整個學校溜了一遍,確實,學生說的很多事情都是存在的,而且非常客觀。


    “這不行啊,這肯定不行啊。”


    一邊說著,柴明揚一邊上樓。


    “你嘟囔什麽呢?”季山剛從辦公室出來。


    “我下午去學校轉了一圈,問題很大啊。”


    “嗯?怎麽了?”


    “來你看。”


    柴明揚從手機調出來照片給季山看,季山看著也覺得不是那個事兒了。


    “下周一開辦公會,議一議這個事兒吧。”


    “行,討論一下吧。你幹啥去?”


    “教委有個會,我去一趟。”


    “啊,那你去吧。”


    柴明揚回到辦公室,嗯,感覺現在好像都在弄短視頻,要不自己也玩玩?錄個視頻什麽的?但是錄什麽呢?要不等等吧,柴明揚已經想好了,等這些問題解決了,自己錄一個視頻發出去,估計反響應該能不錯?


    到了周五,校辦主任帶著自查報告來了。


    “校長。”


    “嗯,坐。”


    “各部門、學院的自查都報上來了。您看看?”


    “你匯報一下吧。”


    “確實,各學院的低值易耗品確實存在損毀的情況。基建處也表示確實有很多地方需要修繕,之前因為學校的班子換屆,很多東西都被擱置了,他們已經著手申請今年的中央維修基金了。”


    “還要快。別的方麵呢?”


    “設備處看了一下,還是有很多需要更換的。我們也摸了一下底,資產方麵,確實有很多已經報廢的還在繼續使用,這個……確實是銀根比較緊張,之前幾年說過緊日子,我們就……”


    “電腦我聽說是把好幾台電腦裏麵的硬件挑挑揀揀,攢成一個新的是吧。”


    “對……也是沒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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