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廟——


    一炷香的時間過去了。


    李哥吃完了自己的肉包子,柳東啃完了手上的糖餅。


    而柳娘還和那小豔鬼抱得緊緊的。


    “阿姐,你……感覺怎麽樣啊!”


    “沒什麽感覺。”柳娘邊說,邊摟緊了懷裏的小豔鬼。


    嗯,香香的,軟軟的,好可愛!


    “好像不管用。”


    虞歡的聲音悶悶的,柳娘身上還是很香,但抱抱沒用,隻能聞不能吃,太痛苦了。


    她拍了拍柳娘的手臂,示意對方把她鬆開。


    柳娘依依不舍地放開了手。


    “可能是阿姐精氣不夠。”柳東紅著臉走了過來,小聲道,“要不試試我吧。”


    柳娘瞥了他一眼,“都一樣的吧,我們倆有什麽區別。”


    柳東不搭理酸溜溜的阿姐,漆黑的雙眸略帶羞澀地凝視著漂亮的小豔鬼。


    他也想……抱一抱她。


    輕輕地抱一下。


    久久地抱一下也行。


    反正他精.氣多,不怕的。


    虞歡失落搖頭,“沒有用的,還是算了吧。”


    她不清楚少年腦子裏五花八門的想法,隻知道今晚她要餓肚子的事實。


    “……好。”


    被拒絕的柳東眉眼低垂,抑鬱了,比她更低落,心想,她不想和他抱,連試一試都不肯。


    柳娘看小豔鬼又要往外走,心下著急,推了推一旁不動如山的李哥,盼著他能說點什麽。


    李哥無奈,他又沒當過豔鬼,怎麽知道她們“霍霍人”的手法。


    他眉頭緊縮想了想,靈機一動,破罐子破摔道,“要不?你們試試書上的方法。”


    李哥的話成功讓餓肚子的小豔鬼停下了腳步。


    虞歡轉身,有些好奇,“書上的方法?”


    凡人的書這麽厲害的嗎?


    連她們豔鬼如何修行都記載下來了?


    那她要好好學習學習!


    見虞歡停了下來,柳娘眼睛一亮,輕輕拉住她的手腕,把這隻懵懵的小豔鬼又拉回自己身邊。


    她就知道讀過書的人就是不一樣。


    見不得虞歡眼巴巴的模樣,柳娘開始催促李哥,“李哥,你快說,是什麽方法?”


    李哥露出犯難的神情,撓了撓頭,停頓了一會兒,眼神在柳東和虞歡身上遊移不定。


    “這……”


    這能說嗎?


    他所說的書不是什麽正兒八經的書,而是那誌怪小說,話本裏麵山野鬼魅對凡間男子所使用的手段。


    無非就是那鬼魅利用美貌勾得男人與她交好,好生纏.綿一番。


    待凡間男子歡樂之時,便奪了他們的心肝和精.氣。


    由此喪命在“她們”的裙擺下。


    李哥也是情急之下想起的這事。


    這勾得他們三個人昏了頭的小豔鬼也生了一副好皮囊,紅衣搖曳,如春木般的容顏,眉目含情,輕飄飄的一個眼神就足以令人心醉神迷。


    要是如那鬼魅一般妖嬈嫵媚,婀娜多姿,誰人辨不出她不安好意的心思呢。


    偏她生性膽小懵懂,乖巧漂亮的一小隻,聲音也軟乎乎的,這誰能受得了。


    要不是他有妻女了,指不定,他要比柳家這對姐弟還要過分。


    ……


    李哥入了神一般,不知不覺就盯著這不同尋常的小豔鬼看了許久許久。


    他長得高大,黝黑黝黑的麵容,笑起來顯得憨厚老實,一冷下臉或者說麵無表情的情況下,都能把小孩給嚇哭去。


    膽子本就不大的虞歡被他看得心頭發怵,黛眉微蹙,直往後退了幾步,捏緊手中的紅傘躲到了柳東身後。


    柳娘哪裏看不出她的異樣,當即伸手拍了拍李哥的手臂,咳了兩聲,警告道:“李哥,說正事呢,你別老盯著她,她都被你嚇到了。”


    真的是,老大不小的人了,直勾勾盯著人“小姑娘”,也不嫌羞!


    柳東也開口幫腔,語氣略帶不滿 :“餓久了對人的,額,對鬼的身體不好,你有法子就幹脆點。”


    “……好,我說。”


    看不到小豔鬼了,李哥心裏惋惜,也從自己的思緒中抽出理智來。


    到底是沒緣分。


    俗話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估計是要便宜柳東這小子了。


    莫名被他冷冷看了一眼的少年 :?


    這是人到中年,性子開始變得陰晴不定了?


    ——


    山神廟外。


    夜風微涼,被“趕出來”的柳娘裹緊了身上的衣衫,雙眼無神地盯著遠處的陰森森的林子,陷入了自我懷疑。


    到底是怎樣“詭異”的法子?她居然不能聽?!


    不聽就不聽,她避一避就是了,還不能待在廟裏麵,這又是哪裏來得道理……


    回想起李哥堅決的態度,自家弟弟和小豔鬼不明所以的眼神,柳娘努了努嘴,越想越覺得離譜。


    ……


    廟外的柳娘一頭霧水,廟內的柳東“瀕臨崩潰”。


    幹淨的一塊地鋪上了簡陋的布匹,他直挺挺地躺在上麵,神情恍惚。


    想起李哥給他科普的“知識”,純情少年那俊秀的臉龐紅得都快冒煙了。


    他自己是沒關係的,隻是一具軀體罷了,她想怎麽折騰自然都成。


    但是他隻是一介凡夫俗子,如何能,如何能對她做那等子事……


    李哥此時的注意力全在虞歡身上,自然沒發現柳東春心蕩漾的姿態,否則非得tui他一口。


    “知道親……親嗎?就是嘴對嘴那一種”


    看向漂亮乖巧的小豔鬼,他的心都化了,硬生生掐起來大粗嗓子,念起了疊字音。


    虞歡 : “……知道。”


    她是鬼,但不是傻子,謝謝。


    “知道這個就行了。”李哥一臉欣慰但又有點難過,還這麽小就要被“肮髒的男人”玷汙了。


    肮髒的男人柳東 : ……


    “我剛剛都和他說了,他應該知道怎麽做,你別害怕,真受不住了,就喊我,柳娘也在外邊呢。”


    說罷,高大的農家漢子一步三回頭,戀戀不舍地離開了。


    李哥其實抱著一點期望,希望虞歡能夠叫住他。


    但沒有。


    急著填飽肚子的小豔鬼對中年男人的小心思,一點不關心。


    最終,中年男人失望退場,低垂著頭走出了廟宇,和無聊坐在台階上的柳娘對上了眼。


    “你怎麽也出來了?”她瞪大了眼睛。


    “唉——”李哥歎了口氣,莫名滄桑道,“說來話長。”


    柳娘無語,“……那就長話短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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