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征兵!征的是無良籍之男丁,你們在此公然欺女辱童!你眼中可還有王法?!”


    板正的男子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言辭慷慨,隱匿混在人群中的幾個暗衛也紛紛迎合,“就是就是!就算何將軍權勢滔天,也不能公然在京都這麽做!你們這麽當街欺辱,陛下可知道此事?!”


    “嗚嗚嗚——”那婦人疼的臉色蒼白,雙手緊緊抱住自己的兒子,一行行清淚就這麽簌簌留下來。


    “是啊是啊!什麽人啊這是!”


    “仗著自己是個兵,在這擺起了能耐了?你若真有本事,怎麽不去北地打灤州部呢!”


    “....”


    百姓們紛紛議論,手指著那些蠻橫無理的士兵,慷慨一氣。就連方才躲在酒樓之中的酒客也都出來,一街上的人盡數將他們包圍,雙拳難敵四手,很快就將那對母子放回,並將那賣包子的小攤販救了出來。


    混亂之中,還將那參軍連同幾個士兵狠狠暴打了一頓。


    等何衛知道消息派人趕過去的時候,所有參與之人全都散了個幹淨,隻有參軍幾人鼻青臉腫的躺在地上,嶄新的盔甲上淩亂的落著好幾個腳印。


    “將軍!將軍!都是那些刁民害我!”


    何衛一腳踹在那參軍身上,疼的他吱呀亂叫,“你個沒用的東西,征個軍還能給我惹出這麽大一件事來!”


    “所犯為何人?!”何衛叉腰,瞧著那幾個人鼻青臉腫的人,問道。


    “都是百姓,他們!他們反了!”那參軍捂著腫脹的臉頰,含糊不清的說道。


    紀夢舒的這一招確實有效,京都之人對皇室乃至寧懷暄都頗為不滿,一是皇帝自己施行的政策不得民心,征集十歲的男丁入軍,讓大曆朝的延續都險些斷絕。


    再者就是重用奸臣何衛,跟著他們為虎作倀。偏聽偏信,還要下令殺死紀康.....


    寧懷暄扔了手中的奏折,瞧著身邊的近侍道,“朕不曾下旨說過要紀康的命,是誰將消息傳出去的?”


    “這......”那內侍不敢說,就算沒有明確的旨意,憑借著對帝王態度的三分猜測,也能大差不差的猜測到。


    先前紀康有實權的時候,寧懷暄忌憚他。


    現在紀康已經致仕,又是有罪在身的囚犯,便想要他的命。


    可不過是一個囚犯而已,怎麽值得讓天下人為他求情,說不定這其中就是那貪生怕死的紀康做的。


    “傳罪臣紀康。”


    罪名是寧懷暄定的,但紀康並未認罪,不過那也都不重要了,皇帝說誰有罪,誰就是有罪。


    紀康別獄卒提了出去,紀夢舒暗中叫幾個暗衛跟著,一旦那喪心病狂的皇帝想要做什麽的時候,不必顧及什麽,但一定要保全父親。


    除了煽動天下百姓,衛徵同樣也利用寧容璋的關係,聯名上上下下多少位官員,上書陳情。


    紀康半生都為皇室效力,若就這麽孤零零的死了,豈不是叫人覺得皇室無情?


    “罪民紀康,拜見陛下...”


    寧懷暄壓著眉眼,似笑非笑道,“相國嚴重了,相國半生都再為大曆朝做事,曆經兩朝,又是先帝叫到龍榻前的托孤大臣....朕年幼時,可是沒少聽從相國的教導...來人,看座!”


    “罪民不敢....”如今他已沒有官職在身,當初選擇致仕,便像是一頭雄獅被卸去了獠牙。


    已全然沒有攻擊之力了.....


    “相國這麽說可就真是生分了.....”寧懷暄啜了一口茶,道,“紀家是勞苦功高,甚至天下百姓為了您的性命,都不惜當街挑戰皇權!”


    紀康反倒是一臉懵,俯首跪地道,“罪民不知陛下再說什麽.....”


    一陣輕笑響起,寧懷暄將東街上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出來,瞧著紀康有些沉重又有些震驚的麵容,心道他不可能不知道這件事....


    “陛下下旨征收十歲的男丁充軍,此舉隻怕會動蕩大曆朝的根基呐.....幼年男丁乃是大曆朝將來的國之根本,若是盡數死在疆場之上,那麽十年之後,大曆朝無男子可用,豈不是會麵臨滅國的風險?”


    盡管此時已經不是大曆朝的相國,但紀康仍舊言辭懇切,懇求一國皇帝為之後的江山社稷著想.....


    “你倒是指點起來朕了....這幾年打了這麽多年的仗....你以為朕想要那些十幾歲的男丁充軍?實在也是沒有別的法子了....”


    寧容璋壓著眉看他,“現在朕不管說什麽還是做什麽....紀相國威望之高,都叫朕不敢輕易動你了....”


    不在辯解什麽勾結寧容璋之罪,紀康俯首,他知道寧懷暄想要他的命,“任憑陛下處置,隻是我家中妻女對此事一概不知,還請陛下網開一麵...”


    “網開一麵,朕若是一意孤行殺了你,隻怕不等灤州部或是寧容璋那逆賊掉過頭來殺入京城,整個京城都要因為內訌先殺起來了.....”寧懷暄心有些不甘,笑道,“紀相國兢兢業業,朕放你一條生路可好?”


    似是被衝天的喜意衝昏了頭腦,紀康俯首,“陛下宅心仁厚....罪民不勝感激...”


    想從他寧懷暄的手裏討出個便宜可沒這麽簡單....天下人雖然護著紀康,可沒說紀夢舒此人。


    隻要將皇室摘的夠幹淨,放他們回老家的途中派一夥人來刺殺個幹淨百姓們又怎麽可能會知道這背後是誰的手筆。


    到時候他一封追悼的旨意頒下去,就更是將自己摘了個幹淨。


    “可惜...朕有一個條件,朕要紀夢舒的命。”


    ——


    紀康失魂落魄的回來,被獄卒關進牢獄之中。


    好在邢獄之中的人都是寧容璋的人,紀康一回來,連帶著那些派出去的暗衛也都紛紛回來。


    “父親?”


    “舒兒....沒事....”紀康擺擺手。看樣子沒有多說的意思。


    待人走了之後,紀夢舒便眼神詢問一同跟過去的紀嚴,“屬下並未聽清,但大致是陛下礙於民意,可以放過老爺,卻不能放過姑娘....”


    紀夢舒輕笑一聲,“他還是覺得我應該給劉花朝償命才好....在邢獄之中能救出父親母親便是不錯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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