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世昭皺了皺眉頭,示意??三兒下去,然後眼神掃向了正前方依席而坐的高嶽峰。


    高嶽峰的眼神很複雜,讓人摸不透他此時的心。


    方世昭收回目光開口道:“ 各位領導,名位來賓,今天是世紀大酒店開業的日子,對於我來說是個特殊的日子,因為今天也是我妻子的生日,更是我兒子考入重點高中榮獲本市學分狀元的日子,可謂是三喜臨門,所以我特備了薄酒以示慶賀,並請各位賞臉同慶,我此時的心情用語言是無法形容的,所以一切盡在不言中,請各位慢慢享用!”


    方世昭臉上帶著笑容,語氣中充滿著歡快,他身邊雍容華貴的湯唯也不住地向賓客點頭示意。


    湯唯對著麥克風道:“謝謝各位的賞臉,謝謝!”


    而方明軒也是笑意連連,意氣昂揚地俯視著台下的賓客,不斷地對台下人頷首致意。


    方世昭步下主席台,領著妻兒來到了後庭,他直接奔到了辦公桌前,端起一杯涼開白咕咚咕咚地飲了下去,湯唯和方明軒隻是不解地望著他。


    方世昭沉下心,擰眉撫額對湯唯和兒子道:“你們去休息室吧!”


    湯唯望著方世昭急躁難耐的樣子擔憂地道:“世昭啊,方才典禮前我和明軒沒在大廳,是不是出了什麽事了?”


    望著妻兒擔心的目光,方世昭克製住自己的情緒,聲音放緩道:“不是大事情,隻是小事來的太突然了!”他安慰著湯唯道:“沒事,你先帶明軒下去吧,我還要到前廳去應付應付。”


    “嗯。”湯唯知道,即使出了大事,自己一個弱女子也幫不上什麽忙,於是拉著兒子明軒的手相擁而去。


    宴席上,人們推杯換盞,場麵又一次活躍起來,但是坐在首席的高嶽峰卻一點也提不起精神,他邊吃邊用餘光銳利地掃視著周圍的人,吃的酒菜有如嚼蠟,他望了一眼與自己關係不錯的兩個人,他們也正用探求的目光望著自已,為了這場盛宴的順利進行,他們三個心不在厭的地應付著同僚的勸酒,胡亂的往嘴裏添著食物,直到肚滿腹鼓。


    高嶽峰率先起身來到了正在敬酒的方世昭的麵前道:“方會長,我還有公事要辦,不打擾了,告辭!”隨即低聲俯耳道:“晚上老地方見!”


    而方世昭心領神會,他打著哈哈高聲道:“我一定會不負眾望,把世紀大酒店做好、做強的!”


    高嶽峰的適時退場,使得大家也相當知趣,那大小官員、商賈親友也道著賀踩著點相繼而去。


    望著滿廳滿桌的殘羹剩菜和淩亂的桌椅,方世昭一屁股坐在旁邊的椅子上,臉色難看至極,他指著方明哲和猴三道:“你們說那封信是董天昌指使那小孩子幹的?”


    猴子一個大跨步來到方世昭的麵前:“是的,千真萬確,我讓那小孩看了董天昌的照片,那小孩是親口承認的!”


    “媽的,這個陰魂不散、頑固不化、一意孤行的臭狗屎”方世昭咬牙痛罵著:“看來,隻有給他一點顏色看了!”


    方明哲上前一步道 :“叔叔,你說怎麽辦?”


    “哼!我要讓他痛苦終生,付出血的代價!”說著示意方明哲俯耳上來,二人咬耳低語,醞釀了一出害人的毒計。


    晚上十點鍾,建華飯店的一個雅座間,方世昭如約到來,他同高嶽峰沒有語言交流,隻是神色黯然地相對而坐。


    在愁眉不展中思考了很久,方世昭才率先打破了陰沉的氣氛:“你那裏狀況怎麽樣?”


    高嶽峰抽出了一支煙點上猛吸了一口:“一下午了,一點漣漪也沒有。”


    方世昭狠聲道:“這個武迎春到底姓汪還是姓蔣!”


    高嶽峰似乎對抽煙情有獨鍾,在一根煙即將抽盡時,他才緩緩開口道:“老書記臨走的時候曾經告訴過我,說這個武迎春是一個油鹽不進,爆炒鵝卵石的主兒。”


    “那豈不是和董天昌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僵屍,難道隻能滅了他不成!”方世昭的狠戾刁狂盡顯於表情之上。


    “老弟,別性急,”高嶽峰又續了一根煙,猛抽了一口緩了緩神:“關鍵是這董天昌到底和武迎春是什麽關係?”


    方世昭道:“這一個月來我也派手下去摸了個底,這董天昌和武迎春並沒有來往,而且這武迎春初來乍道隻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他不可能和董天昌扯上關係,我分析了分析,這董天昌和武迎春是不是在演雙簧!”


    “不是,”高嶽峰把煙頭摁進煙缸裏肯定地道:“如果是演雙簧,當那封信一到武迎春手裏時,他必定會把事情渲染地更大更張揚,甚至有可能會當廳揭露出這封信的真實性,但他沒有,他隻是把信收起來了。”高嶽峰吐出一口煙自信十足地道:“不怕他動,就怕他不動。”


    “什麽意思?”方世昭身體前傾著,十分關注地道。


    “他動,我們就能摸清他的意向,展開應對措施,他不動我們就如同被在黑暗中獵殺的動物,摸不著對方突襲的方向和招式,隻能如坐針氈般地顧忌左右而經受煎熬。”。


    聽到高嶽峰的這段話,方世昭沉不住氣了:“這個老狐狸,他究竟意欲何為?”


    “讓我想想……”高嶽峰扶著額頭想了片刻道:“每個人都有弱點,一旦被人抓住他們的軟肋,那他縱然有通天徹地的本領,也會像虎落平川一樣被犬欺的一敗塗地。”


    “對,高兄和我想的一樣!”此時,這個無惡不為的方世昭眼中冒著鋒芒,嘴角掛著陰狠的笑容:“如果從他的身上找不到短處,那咱們就從他的家人身上找。”


    “家人!”高嶽峰默念著:“他的妻子兒子還在幾百裏外的鎮江,而他的父親倒是隨著他到了這裏。嗯!”


    高嶽峰像是想起了什麽,肯定地點頭道:“我來給你介紹一下他的父親,他父親叫武風初,是一個武術家,還是中國武術學會的會員,據說當年曾當過某位中央領導的謦衛員,武藝精湛,現退休在家。隻是這個武風初有個毛病不知是優點還是缺點,不過,也許這個優點或缺點正是我們所需要的,”


    說到這裏,高嶽峰的嘴角上揚著,他的眼睛裏透出了鷹獵取兔子時的銳利光芒:“這個武風初有一個致命的毛病,那就是非常崇尚江湖義氣,好報打不平,凡是比自己武藝高的都要視為知己,不管那個人的身份貴賤,年齡幾何,他都要視為榜樣。所以這個人曾經為了自己尊崇的師哥,不問青紅皂白與人大打出手而傷及無辜被判蹲了一年監獄。”


    “哈哈,好個武風初!那麽這個武迎春怕是撐不了幾個時日,就要加入我們的陣營了!好!好!”方世昭端起一杯茶猛勁地喝了一口後,他放下茶杯連聲叫著好!


    高嶽峰嘬了一口煙,突然改變了話題:“這顆釘子解決了,可那個送禮盒的人該如何處置?”


    “高兄認為送禮盒的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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