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瞄了瞄周圍,沒找到合適的做案工具。不怕,我自己身上有!


    本小姐豁出去了。


    當下我就一屁股坐在地上,脫下鞋子,就往門上拍。


    她的舞步越激烈,我的鞋子就越亂拍。


    “啪啪劈啪——劈啪啪啪——”總之,怎麽亂,我怎麽拍。


    哈哈,真痛快啊!


    這就叫,真正的藝術從群眾中來。真正的樂趣,從搗亂中來。


    依依被我搗亂得再跳不下去了,雷展鳴也彈不下去了。


    她馬上從淑女變成惡女,三步並兩步衝過來,將門拉開,一看是我,大吼道:“你搗什麽亂?”


    我一愣,沒想到,她背對著雷展鳴,是這麽一副可怕的樣子(音樂教室有很大的場地,可以排練舞蹈,所以鋼琴離門口很遠)。


    看我愣住了,她得意一笑:“小豆丁,你也就是個會搗亂的野丫頭而已,你永遠不會跳舞,也成不了上流社會的淑女。想勾引小雷,別做夢了!哈哈!”


    哼,會跳舞有什麽了不起?我還會爬牆呢!那可是高技術活!


    淑女?煮熟的女生吧?淑女!


    她看我噘著嘴不吭聲,更加囂張,劈手奪過我的鞋子,遠遠地扔到走廊另一端,威脅道:“再搗亂就對你不客氣。”


    這時候,雷展鳴在教室那頭問:“誰啊?趕緊排練吧。”


    哈,機會來了。我終於知道怎麽扳回這一局了。


    於是我大叫一聲,


    “啊——我死了——”


    然後直挺挺倒在地上。


    依依嚇得往後一跳,問:“搞什麽啊?”


    雷展鳴聽到我的大叫聲,跑出來一看是我,一言不發,拿起依依的小提琴,跟依依說:“我們換教室。”


    耶?情況不對啊?


    我一個大活人……不對,一個快死的人(我剛才叫過了,我死了)躺地上,還光了兩隻腳,他居然不關心一下?


    我連忙坐起來喊:“哎喲!你們剛才聲音太響,嚇得我心髒病發作……”


    然後又當著他的麵躺下,眼珠子咕嚕咕嚕盯著他直轉,就指望他能施舍一眼。


    當然,我這樣好像是假了點,尤其我不應該睜著眼轉眼珠子,可不睜眼,我又怎麽能知道他居然就這麽轉身走了啊?


    眼看他不管不顧地轉身,我連忙大叫:“你不是人啊?見死不救!”


    “你騙我騙夠沒?心髒病!心髒病還像你這樣活蹦亂跳的?”他回頭諷刺地說。


    咦?這個人好硬的心腸啊!地上這麽涼,這麽髒,我都忍辱負重地躺下了……耶?我什麽時候站起來了?


    我這才發現,自己剛才太過激動,喊他的時候,已經從地上蹦了起來。


    咳咳……本女俠運動神經太好,這個也沒辦法。


    可是,我說了我有病唉!他居然不相信。


    我用力捂住自己的心,皺眉說:“我這裏好痛啊,都是被你們的音樂太大聲嚇的!”


    這是我第二次說他聲音大嚇死人了。第一次是在桃花林,那時候他很爽快就認罪了,這一次……


    “丁小鈴,這個世界的人都被嚇死了,也嚇不到你,你以為我不知道?”


    吼吼,是啊——他果然比較了解我,我是山裏出來的人,膽子是比較大啦!我臉上頓時露出讚許的笑容,他在表揚我唉,我樂滋滋地一個勁點頭。


    唉?不對,不對!


    我不是要裝脆弱的淑女嘛?我怎麽能這麽高興呢?


    於是我特意抬高腳走路,好讓他看清楚我沒穿鞋子和襪子,就這樣高難度走到他身邊,說:“依依把我鞋子扔了,好冷。”


    說完,我可憐巴巴地盯著他的表情,心裏念叨:“快心疼,快來抱我,快對我說對不起!”


    他開口了:


    “拜托你離我遠點,我和你沒有任何關係!”


    說完他連依依都不帶,居然一轉身就走了!


    “喂!雷展鳴!你就不肯跟我多說一句話麽?”我赤腳站著,大聲喊他。


    他離去的腳步微微一滯,但是卻沒有停下,終於遠去。


    哇——這個該死的混蛋!


    依依嘲弄地對我看了兩眼,“小醜!”


    丟下兩個字,她匆忙跟著雷展鳴走了。


    天啊!我丁女俠也有失敗的一天!


    我獨自站在空蕩蕩的走廊裏,直到他們的影子再也看不見了。


    “哇——”怎麽變成這樣啊?


    我吃癟了!


    我被羞辱了!


    我被無視了!


    我要發泄!我要揍人!


    可身邊連個鬼影都沒有。好吧,那就學學雷展鳴,我要揍牆!


    我舉起拳頭就要往牆上揍,呃——不行,我打不過它。


    對,用腳踢,用腳踩,用腳踹!


    嗚嗚嗚——我恨!我恨!我恨恨恨!


    我終於知道,達爾文為什麽說我們人類是猩猩變的了,因為我就像猩猩一樣又踹又踢地發泄一通後,果然舒服多了。


    背後傳來“啪嗒啪嗒”的腳步聲,一步一步往我這走來。


    我一喜,這個聲音沉穩有力,絕對是男生的,不錯,雷展鳴他舍不得,一定回頭找我來了。


    “踢完了?鞋子穿上!”背後傳來溫和的聲音。


    一聽這個聲音,我整個人都沒氣了,頭也不抬,轉頭就紮進來人的懷裏。


    “表哥,隻有你才是最好的。”


    表哥的胸膛真溫暖啊,我聽到他胸腔裏麵的震動聲,他嗡嗡地說:


    “林雅佳說你來找他,我怕你吃虧,就趕來了。”


    “哼,現在才來救駕,晚了!”我大眼睛一白,嘴就噘了起來。


    “是哦,看你這丟盔棄甲的樣子,就知道沒吃到好果子。”


    “哼,他們是兩個人,我是一個人!”我嘴硬著呢。


    “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叫你不要接觸魔龍,你偏不聽。現在知道了吧!所以,以後你都要聽我的!”


    “切!”我馬上離開他的懷抱。吃虧?何時他表妹我會吃虧啊!


    我呸!


    本小姐絕不認輸!


    我丁小鈴是天上地下,最最聰明、最最可愛、最最正義的女俠,我沒有輸!我不相信,憑我人見人愛的本事,我就奪不回雷展鳴?


    我明白了,今天是天時、地利、人和,統統不在我這邊罷了。


    等到六一節……哼哼,我看到底是我贏,還是依依贏?


    我隻顧著發誓,卻沒注意到表哥一把抱起我走進了教室,讓我坐在鋼琴凳上。


    等我發現的時候,他正蹲在我旁邊,把鞋子往我腳上套。


    嗚嗚——小時候他盡偷我的鞋子,現在算是彌補那時候的罪過吧。


    不過……表哥他沒什麽吧?平時在家連碗都賴著不洗的人,也會多手幫我穿鞋子?


    “我自己來!”我連忙縮腳。


    他也不勉強,微微一歎,“淘氣丫頭也長大了,學會害羞了。”


    什麽和什麽嘛!表哥變態啦!喜歡幫人穿鞋子。不理他了。


    我再不理他,騰地跳起來,一開門跑了出去。


    身後隱隱傳來表哥的喟歎:“唉——還是沒長大!”幾天後,六一節就到了。私立的學校就是與眾不同啊,我們都這麽大了,學校居然還是放了我們一天假。不過,依我看,是學校的老師賺到了。


    這一天,校園裏到處開放著明媚的鮮花,飄蕩著五彩的飄帶,還有紅色的橫幅,上麵寫著:


    “歡慶六一,歡迎小朋友參觀帝鳳!”


    “慶祝六一,你們就是帝鳳中學的未來!”


    來的客人都是以家庭為單位,一對父母帶著一個小孩,說是給孩子辦音樂會,不如說是請家長考察學校。他們來到帝鳳,不但可以聽音樂,還能見識到我們學校的優雅環境。看來,學校的理事會用心良苦啊。


    音樂會就放在我們學校的廣場舉辦。演奏台其實就是平時升國旗的地方,為了突出氣氛,還是用五顏六色的背景,布置了一個高一米的台子。後台角落裏是各種樂器,前台就是開闊的表演區和幾個直立話筒。


    我挑了個靠邊的角落,同時又靠近演奏台的位置,就等著演出開始。


    演出算不上精彩,我直打瞌睡。直到主持人說:“下麵是鋼琴與小提琴伴奏,演出者:雷展鳴;特邀嘉賓:米蘭藝術學院小提琴比賽一等獎獲得者,雪依依同學!”


    掌聲激烈地響起。


    我嗖地一下,精神就來了。


    依依投入地拉著小提琴,長發飄飄,婷婷玉立在台上,吸引著幾乎所有人的目光。


    “上麵的姐姐是公主嗎?”


    “她真漂亮,不過那個王子更英俊。”


    “他們在一起,好像是童話裏出來的人哦。”


    ……


    我的耳邊不斷響起這些討厭的議論。


    其實他們的演奏水平差極了,但奇怪的是,所有的人都聽得如癡如醉。


    切!小孩懂什麽欣賞。雷展鳴的鋼琴還算彈得不錯,依依拉的那個小提琴,簡直在鋸木頭,難聽死了。


    但是大概全場隻有我這樣想,其他人一個勁讚歎。


    “那個公主姐姐拉得小提琴真好聽。”


    “我好喜歡她啊!”


    切,他們的眼睛都瞎了,耳朵也是聾的!山裏的泉水,在月光下叮咚,那才是世界上最好聽的音樂。


    米蘭的人,真沒見識!


    “是時候行動了!”我這麽想著,拿出了手機。


    電話撥通,我壓低聲音問光頭,“怎麽樣,帶來沒?”


    “帶來了,它可是我的寶貝啊!你確定不會傷害小白?”


    小白是光頭的愛犬,我給他的任務,就是把狗帶到學校來。


    “你當我是什麽人?我對小動物很有愛心的!對了,讓你把小狗餓一天,你餓了沒?”我悄悄問他。


    光頭答:“你好狠心!我怎麽會虐待可愛的小白?我餓了小白一頓飯。”


    “好,你悄悄到廣場邊,把你家小狗放出來。”


    “哦——”


    我獰笑著從書包裏拿出奶油塊,趁人不注意,遠遠地拋了出去。


    釣餌一定要用奶油,因為這玩意特香,順著風,這個香味能使一隻餓了的小狗發瘋。


    果然,隻過了一會,一隻雪白的影子從操場邊衝了過來。


    好!小白,你果然不孚眾望,這麽遠就能聞到奶油的香氣了。我看見它跑到奶油落地的位置,激動地舔啊舔。


    這個位置,其實就在孩子們的附近。


    孩子哪有什麽紀律的觀念,而且這個演出也不是特別正規,所以他們一看見這麽可愛的小毛球,馬上就跑了過來,高興地想去抓它。


    小狗見了這麽多陌生的人要來摸它,也顧不得奶油了,嗖地一下,衝進了人群,一邊噌噌噌亂跳,一邊驚慌地逃竄。


    而孩子們根本不打算放過他,繼續笑鬧著,在後麵捕捉。


    場上一下子亂套了。大人的驚呼,小孩的叫嚷,把依依和雷展鳴的合奏徹底破壞。


    哈哈,好極了,鬧吧,使勁鬧!就是要它鬧個夠!


    台上的依依停下演奏,有點不知所措地呆在原處。


    雷展鳴卻好像很高興似的,原本有點憂鬱的曲子,都被他彈成進行曲了。


    主持人哭笑不得地追過來,追過去,可就是無法控製這個場麵。


    吼吼,熱鬧吧!可是還不夠!再給大家耍點餘興節目!


    我趁人不注意,掏出香腸,對準依依,扔了過去。


    香噴噴的香腸,在空中滑過漂亮的拋物線,還沒等落地,就見白色閃電一閃,然後就聽到依依慘厲的喊聲,“哇——救命啊——我怕狗啊!”


    嘿嘿,我打彈弓,可是百發百中,所以我這個香腸不偏不倚,正巧砸在依依的肚子上。


    小狗眼裏隻有香腸,所以他的目標也是依依的肚子,騰的一跳,居然整個撲在依依懷裏。


    “撲通——”依依嚇得丟掉小提琴,摔倒在地,跟狗滾成一團。


    哇——哈哈哈哈——看啊看啊!


    我放肆地大笑。哎喲——不行了,笑得我嘴巴好痛,大概笑得太張狂,把嘴笑咧了,虧哦!肚子也笑抽筋了,我抱著肚子,蹲在地上,呼哧呼哧直喘大氣。


    依依的頭發也亂了,裙子也髒了,臉上更是眼淚模糊。會哭會叫才可愛嘛!那樣白衣飄飄的假美人,好虛偽哦!現在這個才有點人樣。


    雷展鳴已經將狗抱在手裏,依依這時候已經逃到後台,再也不肯出來見人了。


    下麵的小孩紛紛議論:


    “那個公主變醜了哦。”


    “是啊,是啊,公主怎麽會怕狗狗呢,應該很愛小動物才對嘛!”


    哈哈,依依的形象破壞了!


    “丁——小——鈴!”一個氣炸了的聲音一個字一個字地從台上砸了過來。嗬嗬,我能想象他的頭發都被氣豎起來了。


    我正笑得趴在椅子上,聞聲抬頭一看,就看見雷展鳴咬著牙,瞪著眼,高高在上地盯著我。


    “哈哈!你終於肯和我說話了!”我一點不理會他的憤怒,高興地大叫。


    “你瘋了麽?你把這搞得一團糟,就為了和我說句話?”


    是啊,怎麽樣?


    我沒吭聲,用力地點了一下頭。


    “mygod!”他終於抓狂了。


    台下的小朋友又開始議論了。


    “哎喲,這個王子好可怕啊。”


    “嗯,這麽瞪著大姐姐,好像壞人一樣。”


    “就是啊,大姐姐好可憐,說句話都不讓……”


    他們的父母也出聲了:


    “唉,這女孩好癡情啊。”做爸爸的都這麽說。


    “哼,世上的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做媽媽的幾乎異口同聲。


    民眾正義的聲音傳到雷展鳴耳朵裏,聽得他一愣一愣的,可又不甘放棄生氣的姿態,一時尷尬地站在那裏。


    嗬嗬,他也知道自己過分了吧?我暗自得意。


    好了,既然魚兒上勾了,我們就開始第二步計劃,欲擒故縱!


    於是我站起來轉頭就走。


    雷展鳴被我弄得莫名其妙,大叫道:“你怎麽就走了?”


    好,我等的就是他這句話!


    我拿出昨晚練習了一百次的回眸一笑,轉身說:“我隻為了聽到你的聲音,現在聽到了,我死也心甘了。”


    說著我快步離開。


    回頭瞧瞧,怎麽姓雷的還不跟來啊!看來要下一劑猛藥!


    我來到操場邊,肥貓已經在乒乓球台那裏等著我了。


    於是我手一招:“可樂拿來。”


    他遲疑地遞給我兩大杯冰鎮可樂,問我:“你真要這麽做?”


    廢話!我用實際行動回答了他。


    我咕嚕咕嚕一口氣將兩杯放滿了冰塊的可樂幹了下去,還把剩下的冰塊嚼碎了咽下去,不由渾身發冷,一個勁打顫。


    “沒人像你這樣喝的,傷身體啊!”肥貓皺著眉頭。


    他知道什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就是要把身體弄冰冷,好像生了大病一樣,才可以讓人同情嘛。


    唉,這個戲真不是人做的,冰塊吃得我牙齒都酸了。


    我一推肥貓,對他說道:“別廢話了,你去把魔龍叫來。”


    他往演出台上一瞧說:“他好像被學生的媽媽們圍住了。”


    “笨哦你,所以才要你去叫他嘛。”


    他點頭就走。


    我突然想到形象,連忙叫他:“喂!我現在臉色怎麽樣?”


    “好白。”


    “夠不夠慘?”


    他仔仔細細打量我,最後說:“好像比較像奸詐的白。”


    誰奸詐了?這叫狡詐!啊不,這叫陰謀!啊,也不對!


    諸葛亮最會騙人,整個國家都是騙了東吳才弄來的,那叫什麽?


    那叫計策!


    對,本小姐這就叫機智多謀!


    他卻不知道這一轉眼,我心眼已經轉了多少念頭。


    “你眼珠別亂轉……誰見過病人眼睛像你這麽靈活的啊?”


    我不高興地白了肥貓一眼,不過還是照著他的話,作出呆樣。


    “唔——對,就這樣,眼睛等會不要亂瞄,一定要像死魚的眼睛……”


    靠!


    我不想再聽他嘮叨,再聽下去,我會吐血的。


    於是本諸葛揮揮手,對他說:“行了行了,快去叫他,就說我不行了。”


    “啊?”


    “快去!”


    他馬上做出沉痛的樣子向舞台跑去。


    趁沒人,我趕緊掏出小鏡子,對著嘴唇抹白粉,直到自己看上去像個快要不行的薄命佳人。


    啊——對了,我身上現在穿的這件黃色小馬甲太活潑,脫下來扔一邊。現在本佳人穿的是潔白的絲綢襯衫,顯得典雅而憂鬱。


    這樣總算有點淑女樣了。


    不一會,雷展鳴獨自跑來了,過來的第一句話就是:“臭丫頭,你捅出這麽大亂子,卻自個跑遠遠的,不宰了你我不姓雷!”


    他這樣猛衝過來,我不禁後退一步,一腳踩到石頭,腳心一疼。


    啊——虧了虧了。


    我皺起了眉頭。不過,皺眉的大部分理由,不是因為疼,而是因為心疼沒有借機表演摔跤。


    為什麽依依連拿個小提琴都能表演摔倒,而我真的踩到石頭,崴了腳,卻還好好地站在這裏呢?


    這麽好的機會,我應該身子一歪,倒在他懷裏的啊!


    嗚嗚——虧大了!


    看到我皺眉,他也略略皺眉,語氣不那麽衝了,問我:“你怎麽了?”


    難道告訴他,我心痛沒把握機會表演臥倒麽?


    我隻好什麽也不說,搖搖頭。


    但看在他眼裏,卻好似我有天大的委屈,就是不肯說一般,眼裏露出了內疚。他的語氣越發軟了。


    “喂,你搞什麽鬼?肥貓說你不行了,又是騙人的吧?”


    吼吼!他嘴上說我騙人,可他仍舊來了。


    這說明啥呀?說明他心裏根本放不下我啊!還不是乖乖上當?


    ^_^,這就叫人不自欺,我不欺他,人若犯傻,我必叫他更傻!


    我故作悲憤對他叫:“你走吧!就算肥貓騙你好了。”


    “你叫我走,我還就不走了,我倒要看看,你還能怎麽騙我!”他說著,猛地跨前一步,麵對麵地近距離看著我。


    啊!對,看我,快看,我的臉很蒼白吧?快震驚啊!


    可惜他對我的蒼白視而不見,還說:“咦?幾天不見,你皮膚變白了,比依依還白。”


    這個混蛋,看來我是白吃冰塊了。我應該抓把菠菜往臉上擦的。書上形容病人不都說“麵有菜色”嘛?看來我的偽裝效果不好。


    哎呀呀,大好的計劃功虧一簣。


    我難受地亂抓頭發。怎麽辦,怎麽辦,我以前在他麵前上竄下跳,鬧得太火,現在裝病人,也沒人相信了。


    不料他又說:“你跟皮猴一樣,到處亂跑,一定不會像依依那樣保護皮膚,所以很奇怪啊。”


    啊,對,想下去,想下去!


    我暫時忘記表演死魚眼,開始眼冒期待地看著他,就盼他想到,我也是有可能生病的!


    “啊——原來你為了見我,特意學別人擦粉,好難看!”他終於想到了。


    我倒!本小姐天生麗質,以健康的小麥膚色為榮,誰喜歡依依那種慘白。


    我不屑地撇撇嘴。


    雷展鳴看見我不屑的樣子,恍然大悟:“我說嘛,你像變了個人似的,這麽調皮,怎麽可能會學淑女化妝。”


    嗯,說的對!繼續。


    “你到底在搞什麽?究竟擦了什麽鬼玩意?”


    雷展鳴伸出手,往我臉上摸過來。


    他的指尖終於觸到了我的臉。


    他那琥珀色的眼眸頓時無比震驚地瞪在那裏,半天不吭聲。


    “不可能!你怎麽冰冷?”他失控地叫了起來。


    真有這麽冰嘛?


    我也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呀,真的和冰一樣。


    如果在九九寒冬,人的臉這麽冷還有道理,但是現在是初夏的六月天,這就太反常了。


    我突然後怕地抖了抖,我別真的吃出病來吧。


    但現在已經是這樣了,我也隻好咬咬牙,將苦情戲繼續演下去了。


    我猛地推開他,故意委屈地大叫:


    “我是騙子,我是壞蛋,我是臭丫頭!所以你走吧。”


    他被我推得後退一步,訥訥地說不出話來。


    哈哈,他中計了,他不敢說話了,我要加把勁!


    趁他神色恍惚,我迅速用沾過辣椒的手,抹了抹眼睛,眼淚就聽話地刷刷直流,不一會,就淚流滿麵。(唉,可惜沒洋蔥,那個更好使)


    這就是本人最常用的伎倆了。


    我在奶奶家的時候,如果要裝乖,都是這麽做的了。一麵痛罵自己,一麵掉眼淚,不管是誰,一碰上我出招,馬上就迷迷糊糊了。


    “你怎麽了?你到底怎麽了?”雷展鳴急了,一個勁問我。


    嘻嘻——我心情大好。


    他終於為我著急了!


    我趕緊低下頭,掩飾內心的喜悅。


    但一個女孩,淚流滿麵,低頭不語的樣子,在一個男生的眼中,是如此的楚楚動人!


    他不自覺地擁了上來。


    “我沒什麽。”我輕輕搖搖頭。


    嘴上這麽說,但本小姐等的就是這個懷抱,自然而然身子一歪,乖乖地依偎在他的臂彎裏。


    “我扶你去醫院。”


    他終於意識到我“病了”。


    “沒事,可能那天光著腳站了好久,著涼了。”


    我指的是音樂教室那天。


    “我走了後,你站了很久?”


    “嗯——”我點頭。其實我哪裏站了很久,我是連踢帶踹地運動了好久。


    “……”他大概很內疚吧,卻死硬地不肯道歉。


    “我想到那裏坐一會。”


    我指了指廣場對麵的樹林,那裏環境好,還有石頭椅子給學生休息。


    這個時候,音樂會被我鬧得已經提前散場了,廣場上隻留了一些收拾場地的人。所以他扶著我走過廣場,並沒有遇到粉絲的圍堵。


    來到林子裏,樹蔭一下濃了起來。


    雖然是六月的天,但是我還是冷得一顫。


    他感覺到我的顫抖,幹脆將我橫空一抱,大步走到椅子前,讓我坐在他的腿上。


    好浪漫喲!我縮在他懷裏,偷偷地笑。


    “你又在發抖?”他感覺到我的抖動。


    “啊——不是。”太高興了,這麽開心又不能笑,好難過哦。


    我要笑不笑地在他懷裏亂扭。


    不成不成,我一定要控製自己。好不容易能讓他平靜地聽我說話,我得把正事趕緊做完。


    “雷,不管你信不信,我說的都是真的!我從來都是帝鳳的人,我們在桃花林相遇那天,我剛剛轉學過來,所以你才會覺得我很陌生。”


    我一口氣將準備的話全部說完,然後期待地看著他。


    “哦——那我後麵還送你去恩馳上學!”


    “你轉身回去,我也跟著你回帝鳳了。你還害我遲到被老師留校!”


    “切,我那是好心!我說怎麽後來老是在帝鳳看到你。”


    我縮縮脖子,嘻嘻,這一關算是過了。


    “孟傲南的事,也不怪我!你知道嗎?在其他人眼裏,我丁小鈴就是你魔龍的標簽!”


    我略一停頓,繼續解釋說:“你戴著墨鏡,或者不戴墨鏡,隻要我在你身邊,聰明的人都會推測出來,我丁小鈴身邊的人是誰了。”


    他眼一眨,顯然他從沒想過這個問題。


    於是我又說:


    “難道,你以為我丁小鈴是個三心兩意的人?今天跟這個好,明天跟那個好?我身邊的人,隻有你一個啊!”


    哼,如果是依依,那倒還有可能。


    他神色大震。


    “所以,不是我暴露了你,不過這還是我的錯……”我低下了頭。


    “不——這個不能怪你。”


    “可你卻那樣對我。”說著,我裝作悲傷,下巴擱他肩上,麵朝著他的背後。


    林雅佳這時候偷偷摸摸從樹叢裏鑽出來。


    我擠眉弄眼地向她示意。


    她點點頭,輕手輕腳摸過來,拿出一個噴霧瓶,對著我的臉“呲呲呲——”連噴幾下。這下,我臉上都是水珠。


    “什麽聲音?”雷展鳴側耳注意。


    林雅佳趕緊躲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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