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委常委、秘書長郭誌遠在羅致清的事情上,雖然對平安縣委書記鄭紅旗有些意見,但鄭紅旗主動到郭誌遠的辦公室匯報了工作之後,郭誌遠心裏的氣也就順了,特別是鄭紅旗提出要將統戰元素融入與曹河酒廠的合作中後,就放下了芥蒂,並主動提出了讓統戰部的下派幹部,縣統戰部長羅致清去基層曆練曆練的想法。並將這個想法也給羅致清做了溝通。畢竟身為地委領導的郭誌遠深知,平時多栽樹,日後好乘涼的道理。


    縣委組織部部長張慶合陪著縣委書記鄭紅旗上了車,尾燈一亮,黑色的轎車就穩穩地起了步,秘書章永山拿出了筆,在筆記本上提前記下了會議議程。


    穿過城關鎮和工業園區,汽車就算進入了安平,鄭紅旗雙手十字交叉,看著窗外已經到了膝蓋位置的玉米地,恍惚間就有了一種感覺,這些地方,都是自己說了算,走在自己的管轄區內,一時之間,竟然好比是古代的封建王侯,在巡查自己的領地一般。


    到了安平界,張慶合,道:書記啊,過了這個橋,就算是進入了安平鄉。


    鄭紅旗側了側頭,透過前麵的擋風玻璃往前看了看,就道:物華天寶、人傑地靈啊,高粱紅新酒廠建成之後,自然會帶動整個安平經濟社會發展的。


    是啊,地委、縣委大辦白酒,高粱紅酒廠和安平都趕上了好時候啊。


    所以,香梅同誌暫時還要辛苦一下,兩邊跑,等到展誌齊同誌熟悉情況之後,再考慮下一步的安排。稍等片刻,鄭紅旗道:慶合同誌啊,下一步的書記人選,你覺得致清常委兼任如何啊?


    安平的幹部裏,對羅致清的看法比較一致,覺得羅致清浮在麵上,不接地氣,不能和群眾打成一片,作為安平老人,張慶合自然不願意讓羅致清任安平鄉黨委書記,但一時又猜不準,鄭紅旗在車上問自己對羅致清的意見,就道:致清同誌善於抓統戰工作,這一點最為突出。


    鄭紅旗笑了笑就道:意思就是其他工作很一般嘛。


    作為縣委常委,統戰部長,羅致清自然認為,以自己的身份至少應該是去城關鎮或者工業園區兼任書記,再不濟也應該去安平兼任書記。


    羅致清心裏有個盤算,如今的張慶合已經是組織部部長,下一步兼任工業園區書記的可能性不大,如果自己能夠兼任工業園區的書記,也算是不掉價。如果爭取工業園區的書記不成,城關鎮的書記現在也是空缺,畢竟鄧曉陽隻是黨委副書記臨時負責黨委工作,而城關鎮書記也是有副縣級的幹部兼任,自己兼任城關鎮的書記,也不丟份。如果這兩個位置不能如願,真的到了農村鄉鎮這個份上,也就隻有安平還有些發展潛力了,除了安平有幾家企業之外,安平的書記吳香梅也是副縣長,有了前車之鑒,這樣自己再出任安平鄉黨委孫書記,就沒有了被貶低之意。如果鄭紅旗讓自己去“重工業磨豆腐、輕工業蒸饅頭”的灘區和秀水這些純農業鄉,這就不是自己的問題了,這是鄭紅旗有意看不起地委統戰部。


    一行兩輛車進了安平鄉大院,除了鄭紅旗和張慶合,另外一輛車就是展誌齊和副部長薑豔紅了。慶合部長宣讀了縣委的任免文件,免去李朝陽安平鄉黨委副書記,按程序免去安平鄉鄉長,任命展誌齊為安平鄉黨委副書記,提名鄉長人選,大家一番表態發言過後,鄭紅旗做最後發言。


    同誌們,今天啊我破例出席安平鄉幹部大會的目的,隻有一個,就是縣委馬上召開的人大會,將正式提出啊建設“四強縣”的目標,將大辦白酒作為全縣四大重點工程之一啊,既是響應地委和行署的號召,也是我們平安縣搶抓機遇,突破發展的一次戰略期……,李朝陽同誌在安平工作期間,認真貫徹落實縣委政府工作部署,很好完成了各項工作任務,讓安平從一個農業鄉成為遠近聞名的工業鄉,為下一步撤鄉設鎮打下堅實基礎。展誌齊同誌之前在縣政府辦公室工作,又擔任縣工業局的局長,由展誌齊同誌出任安平鄉長,是縣委統籌考慮、認真謀劃之後做出的安排,同誌們一定要向支持李朝陽同誌一樣去支持展誌齊同誌工作,在咱們香梅書記的領導下啊,在白酒產業方麵當好引領和先鋒。


    幹部大會開完,就等鄉人大主席團召集會議選舉之後,就正式告別了安平鄉。


    幹部大會的時間不長,鄭紅旗此行,更為關心的則是高粱紅酒廠的建設,又到了建設的工地,實地視察了工地的進度。整個項目不缺資金,六建司上人上的足,廠房已經起來了框架,藏酒的地窖就挖了上千平米,已經初具現代工廠的模樣。


    鄭紅旗看著熱火朝天的情形,了解了大致的工期之後,就道:看來比預想的快啊,新廠建好之後,我們與曹河談合作,就更有底氣了嘛。哎,正好,你們安平鄉和高粱紅兩套班子都在,在與曹河酒廠的合作上,你們要有思路、有準備、有措施,既要講鬥爭,也要講合作,當然鬥爭的目的是更好地合作。


    吳香梅道:紅旗書記的指示我們明白了,鬥而不破,求同存異。


    孫向東在我旁邊,一臉的懵,悄聲問我道:朝陽,領導說的啥啊你們就明白了。


    我拍了拍孫向東,悄聲道:不錯,有進步,知道小聲問問題了。領導的意思就是不見兔子不撒鷹,沒有好處就裝懵。對對對,就是你這個狀態。


    孫向東一副大徹大悟的樣子,懂了懂了。說罷,又看向了我略帶同情地道:朝陽,我可聽說你老丈人鄧牧為走了,你就不受待見了啊,他們說按正常的,吳香梅走了之後,你接鄉書記才是重用。現在把你搞到縣委當個掌印的副主任,說不定哪天又來個主任,你說你這不是瞎折騰啊。


    掌印的官,掌印太監啊!


    縣委辦副主任,可不就是這個玩意。


    別亂說,不都是掌印太監,還有秉筆太監。


    孫向東一臉無奈地看著前麵正在給紅旗書記匯報工作的高春梅,就道:還是我們家春梅啊,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咋被你們搞成正科級幹部了。


    中午在食堂吃了午飯,按說應該和展誌齊辦個交接,但紅旗書記吩咐道:等到鄉人大把程序走完,再來辦理交接。就直接到縣委大院裏報了到。


    到了縣委大院,辦公室早已經準備好,就是張叔之前的辦公室,木質門牌刷了白色的油漆,上麵用紅色的油漆寫著簡簡單單的兩個字,主任。


    工作人員送來了鑰匙,我正打算拿了鑰匙進去,忽然就想起了當年我在安平接替曉陽任黨政辦副主任的時候,李叔給我說的話,辦公室裏兩張桌子,一張靠牆的是黨政辦主任的桌子,一張對著門口的則是副主任的桌子,雖然主任不在,但你一個副主任就是不能坐在主任的位置上,不然等到下一步來了新的主任,你讓別人坐哪裏?


    想到這裏,我馬上收起了鑰匙,看紅旗書記辦公室並沒有什麽人,就進了門。還沒說話,紅旗書記就道:辦公室就在隔壁,東西慢慢收拾,你去給尚武聯係一下,7.19的事落實得怎麽樣了?


    我馬上點了點頭,知道了,馬上問尚武書記。哦,書記,我有件事匯報一下,這個隔壁辦公室是主任的,我是副主任,屁股不能亂坐,那個辦公室,我不合適。


    鄭紅旗聽完之後,很自然地靠在了椅子上,笑了笑道:年齡不大規矩不少,你喊滿江主席那個毛筆給你寫個副字不就完了嘛,這種小事,以後不要找我。


    出了門,很自然地就開了門,寫不寫副字自然不重要,重要的是表明態度。辦公室的家具比鄉鎮大院裏的家具精致不少,桌麵不需要放置玻璃依然顯得十分的平整。看了看辦公室,視野不錯。縣城裏多是二三層的建築,站在樓上可以俯瞰半個縣城。看著桌子上的電話,還是沒有拿起來,而是主動走到了李叔的辦公室。


    門虛掩著,敲了敲門,得到應允之後,就進了辦公室。


    李叔拿著一個蒲扇,一邊扇一邊看材料,看我進來,抬頭看了我一眼,就道:上任了?


    這不是來給李叔報到來了。說著很是自然地接過李叔手中的蒲扇,為李叔扇了起來。扇了幾下就道:李叔,紅旗書記找您。


    李叔端著的杯子差點沒嗆水,咳嗽了兩聲就起了身,你小子,紅旗書記找我,你在這裏給我扇蒲扇,快走快走。走了兩步,又折返過來,抓起了桌子上的本子和筆。


    到了辦公室,友福已經在了。看我們進來,就拍了拍旁邊的沙發。


    鄭紅旗看人到齊了,就慢慢地起了身,坐在了單人沙發上。把杯子往茶幾上輕輕一放就道:朝政書記什麽指示?


    李尚武道:那我先匯報,朝政書記基本同意我們縣裏的方案,指示無論涉及誰,都要依法辦案。


    李叔一邊說一邊從兜裏掏出了一包煙,直接甩給我,發煙。我很是熟練地為大家發了煙點了火。


    章永山進門送了三杯茶,看大家點了煙,又送來了煙灰缸,也拿了一個筆記本,在門後麵的小凳子上坐了下來。


    孫友福道:現在朝政書記提到了一個新的情況,地區前政法委書記、人大常委會副主任羅屹賓因為這個事激動了之後,住院去了,醫院診斷是腦血栓,將會留下後遺症,不少老幹部正在活動,希望地委認真調查,嚴肅處理我們平安縣扣車的事。


    鄭紅旗抽了口煙,淡淡地道:那堵路的事就不追究了?


    孫友福道:情況複雜啊,不少老幹部為羅屹賓打抱不平,說這幾天李老革命的家裏很熱鬧啊。李老革命和羅屹賓也算是老搭檔了,如果李老給縣裏施壓,我們還有些被動。


    鄭紅旗點了點頭,掐滅了煙頭,又喝了口水才道:文靜同誌上午的時候來找我,說是身體恢複了,要來上班。我看這樣,朝陽,你給文靜同誌說說,放假兩天,愛幼也要尊老嘛,我可聽說李老革命用壓箱底的錢給文靜新買了小汽車,喊她去地區,帶著孩子讓李老革命享一享天倫之樂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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