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戶,灑在謝安臉上。


    忽然,謝安隻覺一陣翻腸倒胃,猛的從床上彈起來。沒睜開眼,按照過往的記憶路線去廁所。


    難受的一批,要吐了。


    “嘭”的一聲,腦袋撞在某個堅硬的東西上。


    妮瑪,誰跟老子搶廁所。


    他本能以為自己撞在門上了,有人跟自己搶廁所。


    伸手去拉門。


    觸摸到一堵冷冰冰的牆。


    門把手呢?


    摸了好一陣子,竟然觸到一根巨物。


    這麽粗?


    什麽玩意兒?


    謝安這才艱難睜開沉重的眼皮。


    然後就被眼前的景象給震驚到了。


    卡其色的牆布,名貴的水晶燈,棕色的窗簾,高檔的紅木床。因為整個房間麵積很大的緣故,床角擺著一排褐色沙發,茶幾,對麵牆壁上還放了個電視櫃。足足一百寸的電視。


    就這個房間,至少六十平有了。


    自己手裏握著的,是一棵漲勢非常好的發財樹。


    我說呢……怎麽會這麽粗。


    “這是哪裏啊?”


    “我昨晚不是回家了?”


    謝安立刻鬆開手,掃視了一圈。正要進一步查看,卻禁不住肚子裏的翻騰,立刻衝進旁邊的洗手間找馬桶。


    好大的洗手間!


    台盆就兩個,單獨配備了浴缸,淋浴房和馬桶房。


    就這浴室都比自己的房間要大。


    謝安來不及多想,趴在馬桶上一頓“哇哇”嘔吐。


    吐完後,才覺得舒服了很多。


    問題來了。


    馬桶電動的,太高檔。


    找半天不知道怎麽衝水。


    當謝安生氣起身的時候,它自動衝水……


    謝安不由受到幾十點傷害。


    有錢人的生活……連手都不想動?


    難以理解……


    裏裏外外打量了一番房間,看見了窗外古老的兩棵羅漢鬆,還有梔子花,梅花。


    這是一樓。


    大別野。


    謝安大力晃著腦袋也想不起來這是哪裏,更不知道怎麽來這裏的……


    “誒,我這身睡衣怎麽來的?”


    扒開一看。


    褲衩都換了。


    “我曹……”


    謝安有點懷疑人生。


    難道是跟著陸紫歌回家了?


    也不對啊,她不是一個輟學小主播麽?能住得起這麽大的別墅?


    老子怎麽了?


    頭疼!


    謝安簡單洗漱了一番,隨後穿著睡袍躡手躡腳的走出房間。


    大客廳,裝飾奢華的一批。


    清一色的意大利calia沙發係列,對謝安來說這可是傳說中的頂級沙發品牌,隻在電視上看見過。


    本能就湊過去坐在沙發上,撫摸,按壓,還嗅了幾下,跟劉姥姥進大觀園似的發出感慨,“有錢人真是奢侈啊。窮奢極欲!”


    “你醒了!”


    一個冷淡的聲音讓謝安嚇了一跳,猛的轉頭,看見客廳的餐桌旁邊,冷美人正坐在那兒吃早餐。


    麵包,牛奶,還有水果沙拉。


    今天的冷美人沒穿職業裝,一條緊身黑色鉛筆褲,上邊是一件高檔雪紡麵料的白襯衫,非但勾勒出完美的身段,更顯得清麗脫俗。


    謝安掩飾著鄉巴佬的尷尬,悻悻走了過去,拿起桌上的麵包就大口啃了起來。


    跟餓死鬼似的。


    心裏想著,蘇大老板真有錢!


    一頓狼吞虎咽,猛喝一杯牛奶,肚子裏終於有東西了。


    “昨天你送回來的?”


    冷美人低頭,優雅吃著水果沙拉,眼神裏帶著幾分不悅。


    謝安又來了句,“你家很漂亮啊。”


    冷美人仍舊沒抬頭。


    過分了啊。


    謝安來了句,“可是……你為什麽要脫我衣服?還扒了我褲衩……”


    說出這話,謝安渾身一緊。


    有一種酥酥麻麻的感覺。


    腦海中不由出現了冷美人給自己脫衣服扒褲子的場景……


    妮瑪!


    熱血上湧啊!


    唰!


    冷美人忽然抬頭,冷冰冰的看著謝安,“嗬,男人!”


    然後,冷美人起身就走了。


    留下一臉懵逼的謝安。


    什麽意思?不敢承認還是咋滴?


    就這時候,蘇朝文從樓上揉著惺忪的睡眼走了下來,“老謝,你終於醒了啊。昨天可把老子累死了。你他媽重的跟豬一樣。”


    謝安有種不好的預感,“幾個意思?”


    蘇朝文下來就抓起個麵包啃,含糊其辭道:“昨天我姐開車把你帶到院子裏,你睡的跟豬一樣。是我把你拖進來的。還吐老子一身……”


    謝安直接抓住重點,“那我身上的衣服和褲衩……”


    “我給你扒的!”


    一萬點暴擊。


    粗鄙啊!


    謝安整個人都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


    啃了一口的麵包,忽然就不香了。


    人也沒胃口了。


    “老謝,你可以啊。竟然和我姐混的這麽熟。你知道不,這是我姐第一次帶男人回來……”蘇朝文沒覺得有什麽不妥,還很詫異。


    謝安翻了個白眼。


    可是……你昨天幹嘛出現在這裏?


    你要是不在,那扒拉自己衣服褲衩的不就得是……


    “老謝,今天周末,我帶你去馬場……”


    “改天了,我還有事。”


    謝安一口拒絕,到房間換上一身阿文的衣服,便匆匆出門。打車直奔標子入住的酒店。


    現在謝安最放心不下的,還是標子。


    路上還不忘給爸媽發了個微信,說自己昨天加班睡公司了,免得二老擔心。


    隨後給冷美人發了個微信:


    【昨天謝謝你帶我回家睡。】


    吃豆腐這種事,謝學霸很擅長。


    對方很快回了句:


    【嗬,男人!】


    謝安有點納悶。


    怎麽又是這句?


    怎麽感覺到一股濃濃諷刺的味道……


    今天的冷美人有點不太對勁啊。她從來都是情緒管理大師,怎麽開始諷刺我了?搞得自己好像做了什麽很令人不齒的事情似的。


    昨天帶妹子回酒店的標子不是我啊……


    無奈,謝安隻好暫時不回,給周玉潔回了個微信:


    【昨天喝多了。有個事兒忘了說。】


    【?】


    【我出二十萬讚助煙花秀,有一個條件。】


    【你說。】


    ……


    謝安趕到紅顏酒吧樓上的時候,發現標子不在。


    一股不妙的感覺浮上心頭。


    這狗比醒這麽早,不會想不開吧?


    立刻給標子打了個電話。


    對方掛了。


    我曹!


    自打兩人大學認識以來,這是標子第一次掛自己的電話。


    接連三個電話,都被掛斷。


    無奈,謝安隻好給張標發微信。


    本想直接破口大罵,說一個賤人你他嗎至於嗎?


    但考慮到現在標子可能在做傻事,謝安刪除文字,改用前所未有關心的文字,發了一條信息:


    【標哥,我給你帶了最喜歡的狗不理包子,就在你酒店房間門口,開門啊。】


    叮。


    一個書店的導航地址發了過來。


    西西弗書店。


    謝安知道這地方,就在老北門隔壁。


    【等我,哪怕你要死,也得見我最後一麵!不然老子化作鬼也下去找你。】


    回了一句話,謝安打車飛奔到西西弗書店。


    書店很大。


    一半是賣書的,另外一半是咖啡廳,連著一個很大的外陽台,站在這裏可以清晰的看到昌江的繁華景象。


    終於,在外陽台最靠近江邊的一個位置,看見了標子。


    穿著邋遢,一身酒味。亂糟糟的頭發跟鳥窩似的,胡子都長了不少。眼神也很空洞,跟隨時要死一樣。


    謝安湊過去,狠狠踹他屁股,“你掛我電話有病啊。”


    張標悻悻從屁股下麵拿出一本書,“嘿嘿,我剛剛看書呢,不想被電話打斷。”


    謝安瞥了眼那泛黃的封麵,幾個醒目的大字分外辣眼睛:


    《張大師自述:論舔狗的自我修養》


    我曹!


    這年頭竟然有教別人做舔狗的書!


    靠賣書踩著本就很卑微的舔狗上位……還自稱大師?


    張大師這狗日的他媽還是人嗎?


    “這書有毒,別看了。”謝安伸手去就搶。


    不想,張標竟然後退了一步,“別。我感覺書中說的挺好。結合這次陳豔的事故。我做了深刻的反思。”


    嗬,標子這狗比都知道反思了?


    不錯,有進步!


    “說說看。”


    張標一本正經道:“問題不在於我是個舔狗。”


    謝安冷不丁的道:“那問題出在哪?”


    張標:“我他媽舔錯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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