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鬧,大哥要去辦事,你跟著做什麽?”


    方塵嗬斥道。


    “大哥,你都好多年沒帶我出去過了,還記得小時候你經常偷偷帶我出去買糖葫蘆……”


    方芷雪立馬眼眶含淚,可憐兮兮。


    袁莊和袁雨兩人有些尷尬的搓著手。


    “唔……”


    方塵細細想了想,似乎……這些年的確沒帶方芷雪上過街了。


    “走吧,但別亂跑,我今天的確是去辦事的。”


    方塵無奈的點點頭。


    “太好了!走走走!”


    方芷雪眼眶中的淚水瞬間蒸發,上前摟住方塵的胳膊,開心的樣子仿佛撿到了十兩金子!


    這讓袁莊和袁雨兩兄妹一臉愕然,有點不敢相信。


    “讓二位見笑了。”


    方塵衝袁莊二人苦笑道。


    “不敢不敢!”


    袁莊連連擺手。


    袁雨心中卻突然湧起一個念頭:方軍神好客氣啊。


    四人一起出了方府,一架馬車早已等候多時,駕車的正是許戈。


    大夏京都分內外城,方塵住的是內城,而外城又分了三十幾條街,他們要去的地方叫魁龍街,已經快要接近郊區了,剛巧是東城門附近,如今方蒼海的任職之地。


    “世子,等下到了魁龍街,您還請多多擔待一二,這附近並不太平,要不讓我跟袁雨下車去查探查探就好?”


    眼看快到了魁龍街,周圍的建築已經越來越破舊,跟內城的繁華形成鮮明的對比,這路上的百姓穿著破舊,神色麻木。


    “這還是京都,京都之外的百姓……”


    方塵心中暗暗歎了口氣,他曾經發誓要改變點什麽,可後來發現很難很難,僅靠他一個人,完全辦不到。


    可即便如此,他始終不曾放棄過,以前不會,如今更不會!


    “既然來了,自然一起去看看。”


    方塵衝袁莊淡笑道:“你無須擔憂,真以為我是千金之軀坐不垂堂?”


    袁莊頓時想起來,自己麵前這位少年,可不是普通人,那是在戰場上征戰無數個來回的狠角色!


    “世子,到地方了。”


    外麵,傳來許戈的聲音,馬車也緩緩停下。


    方塵見狀,便帶著方芷雪先行下了車,袁莊和袁雨連忙跟了下來。


    附近有不少百姓衝這邊投來好奇的目光。


    畢竟在魁龍街,很少能看見穿著如此得體的人,但等他們看見袁雨身上的捕快服飾後,紛紛露出警惕之色,轉身便走不敢逗留,避如蛇蠍。


    眾人麵前,有一座破敗的小房子,大門半掩,門栓似乎都早早壞了,也沒人修理。


    “大哥,我們來作甚?”


    方芷雪有些好奇。


    “袁大人要查案,我們過來一同看看。”


    方塵笑道。


    “查案!?”


    方芷雪眼睛一亮,臉上露出一抹興奮之色。


    “來之前我跟你說過了,你別亂來。”


    方塵敲了敲她的腦袋,便讓袁莊上前敲門,雖然大門是開著,但沒得到主人的同意就直接進去,也是不好。


    “誰啊?”


    不多時,內裏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偶爾還伴隨著幾聲咳嗽。


    “吳大娘,是我,袁莊。”


    袁莊道。


    “是袁大人!?快快請進,老身身子骨不好無法起身相迎,還請吳大人見諒。”


    老人的聲音明顯急促了幾分。


    眾人進了屋子,這裏麵十分昏暗,家徒四壁,隻有一張破床破桌破凳,床上躺著一名老婦人,此刻正艱難的想要起身。


    袁莊連忙上前攙扶。


    “袁大人,是不是小兒和小女有消息了?”


    老婦人一把抓住袁莊的手臂,聲音顫抖的道。


    她雙眼灰白,跟方塵的十分相似,顯然也是一個瞎子。


    方芷雪見到這一幕,不由得鼻頭一酸。


    “這……”


    袁莊臉上露出一抹尷尬的笑容,對方還不知道大華寺少卿李華峰早就把這案子結案了。


    “吳大娘,你可願去大華寺告官?”


    方塵突然開口。


    老婦人怔了怔,臉上露出一抹茫然:“老身大字不識一個,如何告得了官?”


    “若你願意,我可命人替你寫上一張狀紙再遞到大華寺便可。”


    方塵道。


    袁莊欲言又止,李華峰已經判決的案子重新狀告,那根本沒有用,隻會惹來李華峰的震怒。


    “當初大華寺的大人不是告訴老身,小兒和小女是盜了侍郎府的財物攜款潛逃了嗎?老身要去告誰?”


    老婦人喃喃道。


    “這倒也是。”


    方塵笑了笑,打量了周圍一眼,便衝袁莊道:“咱們走吧。”


    袁莊愣住了,大老遠跑上一趟,就問上兩句便走?


    不過方塵已經走了出去他也不敢久留,連忙跟老婦人言語了兩句,最後還留下一兩銀子,才匆匆跟上。


    門外,方塵與許戈耳語了幾句,許戈微微點頭,轉身離去。


    “堂哥,咱們今天來這幹啥?”


    袁雨悄悄拉了一下袁莊的袖子。


    “你別多言。”


    袁莊警告了一句,隨後來到方塵身邊,低聲道:“方軍神,我們現在就回去嗎?”


    “你有沒有覺得,哪裏有些古怪?”


    方塵轉身看向破敗的小屋,若有所思的道。


    “古怪?這屋子有何古怪?”


    袁莊怔了怔。


    “大哥,那婆婆看不見東西,又沒子嗣在身邊,你說她該如何活下去啊?”


    方芷雪輕聲道。


    方塵笑著點點頭:“對啊,她該怎麽活下去,都兩年了。”


    “方軍神!?”


    袁莊眼中閃過一抹震驚。


    “你注意到了嗎,這老婦人雖然衣著襤褸,可身上卻頗為幹淨,除此之外,我們進去的時候,這門檻已經長滿了青苔,隻有很久很久沒人走動,才會如此。”


    方塵淡笑道。


    “吳大娘身子骨不好,常年臥床……”


    袁莊低聲道。


    “總得有人來送飯吧?兩年時間,沒有子嗣在旁照顧,若再無親戚上門照看一二,一個老人家,怕都熬不過一季的寒冬。”


    方塵淡淡的道。


    袁莊神情一震,對啊,他越想越不對勁。


    就在這時,附近突然走來一群人,這群人麵相凶惡,一看就不是善輩,他們瞧見方塵一行人後,臉上頓時露出獰笑,衝幾人走了過來。


    “好俊的姑娘,嘿嘿嘿……”


    為首之人色迷迷的盯著方芷雪,嘴裏發出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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