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死掉啦?”老人語氣帶著無盡的諷刺。


    與此同時,他還不停的拍打著嚴煩。


    “好,我讓您。”


    嚴煩麵露和色,緩緩站起身子。


    葉白薇聽到這話之後便從背包裏麵拿了個水壺出來。


    她自然看出了老人的心思,索性自己也不打算坐了,打算用水將座位徹底打濕。


    完事之後補償給司機部分錢財就行。


    就在這時,嚴煩用手製止了她的動作,隨後露出了卑鄙的笑容。


    葉白薇瞬間會意,不動聲色的將東西收好。


    嚴煩站到一半,忽然一個踉蹌!


    隨後不知從哪裏掏出了一個拐杖。


    葉白薇看到這一幕人都傻了。


    這這這?!


    哪來的???


    “您,您請坐。”嚴煩抬起右腿的時候,鞋子不知道已經在什麽時候替換成了繃帶。


    他的右腿蜷縮著,表情也略微吃力,仿佛在忍受著莫大的痛苦。


    老頭一瞬間傻眼,他萬萬沒想到自己居然壓力到了一個殘疾人!


    而這一瞬間的改變都是嚴煩對魔術的鑽研。


    哦不,應該叫魔法。


    雖說如此,但是老人還是厚著臉皮坐下了,畢竟他可沒什麽良心。


    嚴煩仿佛早已料到這一幕。


    他在狹窄的過道調整著身子,拐杖的聲音也故意被弄得很大聲。


    忽然!


    嚴煩一個前撲摔倒在地,一堆物品從衣服中滑落了出來。


    傷殘退伍證!


    癌症診斷書!


    一等功徽章!


    烈士子女榮譽書!


    甚至……骨灰盒?!


    這些東西在地上的落點都十分講究,相互映襯卻又沒有遮擋住一個字。


    刹那間,整個車間落針可聞。


    “對不起,對不起!”嚴煩一邊道歉一邊艱難的爬起身子。


    他將骨灰盒抱入懷中,一瞬間痛哭流涕。“爸,我對不起你!”


    “爺爺為國犧牲之後我卻在戰場上沒有保下您,落得殘疾之後又隻能被迫退役,而如今,我連連完整的屍首都無法找到,隻能讓您以這種形式歸鄉……”


    情到深處,嚴煩的淚水湧現的更多了。


    “孩兒不孝啊!”


    他悲憤的捶著地麵,哭聲更是引得司機都在鄉道停下了車輛。


    “兄弟,你怎……”司機剛來到嚴煩身邊,詢問的話語還沒說完便看到了地上的一堆證件。


    “我靠!”他雙眼瞪得溜圓,滿臉不可置信。“這得付出了多少啊?!”


    其餘乘客也終於緩過神來,紛紛站起身子投來目光。


    老人頓時覺得心尖一涼。


    “兄弟,你怎麽了?”一位魁梧的漢子拍打著嚴煩的後背,語氣中盡是關懷。


    “我……我……”嚴煩泣不成聲,清冷的臉頰上隻有無盡的悲傷。“我沒事……”


    他一邊說一邊趴在地上將所有東西收進衣服裏麵,另一隻手則在抹淚水。


    “隻是被這位老爺爺說到傷心處了,大家可千萬不要怪他,畢竟他隻是想要個座位,是我太脆弱了……”


    頓時,眾人的目光集中在了老人身上。


    嚴煩掐準時機繼續開口。“他先問我有沒有爸爸媽媽,然後問我有沒有爺爺奶奶……”


    “我知道他想表達什麽,是為了教育我養成尊老的好習慣……”


    “我也想對這個社會做更多的貢獻,但是我已經時日無多……”


    嚴煩越說,車上的氣氛越加沉重,無數憎恨的眼神落在了老人身上。


    “兄弟,你不用說了!”魁梧的漢子眼眶微紅,一把將老人從位置上扯了下來,框框就是兩個耳光。


    “你坐好,事情我們都明白了。”


    嚴煩眼底是無盡的感動,但又夾雜著一絲矛盾。“可是……”


    剛說兩個字,嚴煩就被司機大叔製止。“兄弟,無需多言。”


    車上的乘客也紛紛出言聲討。


    “這老東西是罕見嗎?”


    “我不知道,反正這種人不常見。”


    “疑似老年孫笑川。”


    “我認出來了,他就是在蘿莉島假扮蘿莉勾引霍金的那個人!”


    “這種人在我們佛教裏麵也是有稱呼的,叫做阿彌諾緦!(佛教密語)”


    ……


    口誅筆伐之後,老人就被無數人拖到車外一陣教育。


    最關鍵的是他不敢反抗。


    因為打不過。


    其次他也沒有反駁。


    因為大嘴巴子是可以打斷言語的。


    ……


    一整車的人都多多少少出了點力,老人也被整了個鼻青臉腫。臉上還夾雜著唾沫和鼻涕等等……


    但大家都很有理智,下手十分有分寸。


    同時,老人是被甩在路邊,重新打輛車還是挺容易的。


    等到所有乘客歸位後,司機再次啟動油門出發,還不忘給老人吃點車尾氣。


    車上的人也沒有和嚴煩交流,畢竟他一直將頭埋在葉白薇的肩膀上,顯然是哭的不輕。


    但大家不知道的是,嚴煩那是笑哭的……


    葉白薇也不好過,臉一直朝著窗外,緊咬雙牙的同時還不忘捂住嘴,生怕自己笑出聲來。


    嚴煩最開始是想將臉埋在自己腿上的,但他給自己立了個右腿殘疾的人設,所以隻好出此下策。


    等到下車後,嚴煩和葉白薇甚至被司機免除車費,還額外贈送了一瓶溫牛奶。


    望著車輛離去的背影,嚴煩緩緩扔掉自己的拐杖。右腿一伸,所有繃帶盡數掉落:“唉,道德綁架還是朕更勝一籌。”


    “哈哈哈哈!”葉白薇終於是忍不住了,用手扶著旁邊的樹大笑出聲。“孩子,你無敵了!”


    嚴煩麵露無奈之色,道:“我也不想用這種手段嘛,但能對付道德綁架的隻有道德綁架。”


    “那老逼登我打也不好打,罵也不好罵,不理他,他就能在我旁邊逼話一整天。”


    “厲害!你說車費自理,難道是早就想好了這種手段嗎?”


    “我哪能想到自己能遇到這麽個不講道理的老東西啊?”嚴煩聳肩。“我本來是想好好付錢的。”


    “話說,你那些證件哪來的?”


    “這個啊?”嚴煩掏出證件,隨手翻轉兩下之後就將其變為了白紙。“我還是個魔術師哦。”


    葉白薇一邊鼓掌一邊誇了句厲害之後便不再追問嚴煩其他事。


    畢竟修行之人嘛,有點小手段是很正常的。


    ……


    兩人沿著鄉道沒走多久,無數農田映入眼簾。


    隻不過上麵的植物都被大雪覆蓋,隻有少許綠色顯露出來。


    向著遠方眺望,不遠處便是村落。


    葉白薇哈了口氣,將凍得微微發紅的手揉搓著。“終於要到啦。”


    少女的眼神中帶著一絲向往,她習慣性的向身旁看去,找尋著葉長誌的身影,想要分享自己的喜悅。


    但她的身邊隻有嚴煩。


    養育她,將就她,縱容她,貫徹她整個人生的爺爺已經日益衰老,身子骨也越來越弱。


    嚴煩輕易的看穿她的想法,開口說道。“你以前都是跟爺爺來的吧?怎麽,換成朕之後就不樂意了?”


    “這倒沒有。”葉白薇眼神微垂,輕輕晃動腦袋。


    她回想起以前的時光,眼底又多了一絲落寞:“我隻是忽然感覺……童年離我離得好遠、好遠……”


    ——


    ——


    ——


    ?國慶節快樂,諸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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