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鈞山快氣死了!


    叉著腰來回走了好幾步路,雲湘說的話在腦中嗡嗡嗡作響,最後氣得隻知道用一雙鳳眼瞪著她。


    雲湘就是一副任由你怎樣的模樣,模樣依舊柔順,但卻有本事將陸鈞山氣得說不出話來。


    好半天,他腦中複盤剛才的事,終於瞪著她說出一句:“爺幾時說過好男色了?”


    聽到這一句,雲湘才給出了點反應,遲疑著抬頭,那清荷般美麗的小臉上的疑惑濃得讓陸鈞山又好一頓氣,“爺剛剛是在指責你嫌爺惡心!爺可沒承認好男色!”


    雲湘回憶了一下,確實如此,但她不理解,既然他不好男色,為何對號入座般指責她嫌他惡心這事?


    她看著陸鈞山不說話,但心裏對他的惡心感此時消下去一些。


    至少這麽個人不是好男色的,那身體也不是男人用過的,她心理和生理上舒服了那麽一點,臉上的表情也軟和了一點。


    她也不知道哪裏來的擔子,或許是陸鈞山此刻的解釋吧,所以她垂著眼睛柔聲說:“大爺若是幫那人,豈不是助紂為虐?”


    她的聲音很輕,但隻這一句話,就讓陸鈞山豁然開朗了,總算明白這小女子忽然冷淡下來為的是哪般。


    他仔細想想,也是,女子與男子考量有所不同,他考量的是義氣不義氣作為男人,她卻是心腸柔軟,看不得這樣的事情的。


    如此一想,便一切解釋得通了,但心裏還有氣。


    陸鈞山瞪著她,又衝著她怒道:“爺說了要助紂為虐了嗎?”


    雲湘覺得這男人真是會顛倒黑白,她不介意替他好好回憶一番,柔聲道:“大爺方才說‘既是友人求助,自然是能幫就幫。’”


    陸鈞山此刻已經冷靜下來了,很是理直氣壯道:“那我可有說能幫?”


    雲湘:“……”她無語地看著這打算玩文字遊戲否認的男人,細說起來,他確實是沒幫,但依著陸大爺的本事,把個紈絝子撈出來免除斬頭之刑,應當也不是太難的事吧?


    此時他這麽說,她是聽出來了,他或許是不打算幫那人了,不論是什麽原因,這總歸是好事。


    雲湘便仰起頭來,抬手去捏陸鈞山袖子,語氣輕柔:“像是大爺這般正義之人,定然不會去助紂為虐的。”


    陸鈞山冷哼一聲抬手就去拂雲湘的手。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雲湘抓得太牢了,反正他這樣作勢拂了幾下都沒拂開,隻好任由她抓著袖子,他低頭衝她喝道:“爺是惡心的人,你抓著爺做什麽?鬆開!”


    這人矯情的模樣讓雲湘想要翻白眼,可她知道自己要是此時鬆手了,他就有更借題發揮了,這事就要沒完沒了了。


    今天出門是為了探路的,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不該讓事情變得無法收手的“兩敗俱傷”。


    再說,她還對弟弟活著這事抱有希望,而這事隻能由陸鈞山去查探,所以雲湘很快說服了自己,又低了腰肢,抓緊他袖子,攀附住他臂膀,道:“是我誤會了大爺,像是大爺這般正義凜然的人,哪會是惡心的人……方才聽說這酒樓的飯菜點心都是一絕,我沒吃過,好想嚐一嚐,隻不知我惹了大爺厭煩,大爺是否還願意帶我嚐一嚐?”


    說到後麵半句,雲湘聲音低落下來。


    她給自己台階下,當然也不忘記在旁邊也給陸鈞山壘好了台階,請他也順著台階下來。


    至於他肯不肯下來,她也不確定,但此刻隻能擺出柔順失落的模樣來。


    陸鈞山見她已然是低下頭認了錯,覺著自己身為男兒也不該對她一個小女子太過苛責,她都說他是正義之人,他自然是不能讓她失望。


    再者,他實在不想看到她再對他說什麽“大爺要這麽想,我也沒辦法”諸如此類讓人氣惱萬分卻懟不出半個字的話了。


    但他也不想這麽輕鬆如了她的願,被她指著鼻子暗諷惡心後還高高興興帶她去吃飯品茶,於是道:“惹了爺的惱還想嚐佳肴,天底下豈有這般好事?”


    雲湘便做出失落的模樣,不再說話,隻抱著陸鈞山胳膊不說話。


    其實不吃也沒什麽,畢竟吃飯不是今日她出來的目的,把這人的火氣澆滅是當前首要。


    他現在願意搭理她,這事便算是過去了百分之六十了,也算是可以了,再做出柔柔弱弱傷感認錯的模樣,剩下百分之四十,也能差不多達成了。


    陸鈞山見她一副認錯了的模樣,心裏又想,他是否對她太過嚴苛,不過是個小女子,何須用對待男子的嚴苛要求來要求她?


    不過是對他有所誤會,她現在既然就差跪在地上認錯了的模樣,想來心裏已經深深知道錯處了。


    再者,來都來了,就這麽離開這酒樓,實在不符他到處撒錢的形象。


    何況,正好到飯點,他也是要食飯的,在這揚州城裏,沒有比這家的飯菜更可口的了。


    於是陸鈞山道:“爺吃飯,你就在旁看著!”


    雲湘柔聲應了聲。


    陸鈞山叫了店小二來,拿了菜單後,便遞給雲湘。


    雲湘抬眼,清澈水眸看過去的目光裏有些許疑惑。


    陸鈞山板著臉,道:“你看看,可有想吃的?”


    任憑雲湘有諸多偽裝手段,此刻都被他弄得有些懵,不是說隻讓她在旁邊看著嗎?還是他又朝令夕改決定讓她吃了?


    陸鈞山冷哼一聲,俊美的臉上那雙鳳眼晲著她道:“莫要自作多情,爺讓你挑選你愛吃的,便是要你隻能在旁邊幹看著爺吃!”


    這家酒樓,陸鈞山從前常來,對於店小二來說,他也是熟的不能更熟的熟客了,此刻他聽到陸家大爺這麽說,也是眉頭微皺,一時弄不明白了。


    從前這飯桌上,可沒有出現過陸家大爺厭惡的人啊,哪有這般點了幼稚的點了對方愛吃的菜讓對方幹看著的折磨人的法子啊?


    他偷偷看了一眼雲湘的絕色姿容,心道,這或許是他們二人的情趣玩法,無人理解也是尋常吧。


    雲湘也不理解陸鈞山,但既然他讓她挑選想吃的菜,她也不敢騙他,掃過菜單,上麵竟是有繪製的圖案,便都點了她愛吃的。


    陸鈞山掃了一眼,看向店小二:“可都記下了?”


    店小二的腰更彎了,點頭:“小的都記住了!”


    陸鈞山點點頭,揮手讓他下去。


    店小二聽話地出去了,出去後,他還忍不住回憶著方才見到的雲湘,想著這會是陸家大爺從哪裏搜羅來的美人呢?


    一時想得有些走神,下樓梯時沒注意,便撞到了人。


    “哪個不長眼的?”


    店小二忙回身彎腰道歉,抬頭發現是陸二爺的小廝,再一看,他撞到的人正是陸二爺。


    他以為陸清澤與陸鈞山是約好的,忙臉上堆起笑,道:“原是陸二爺,大爺正在上邊天子二號房等著二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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