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城外,一處山坳處。


    鵝毛般的雪花漫天飛舞,將山野蓋上一層厚厚的白色棉被。


    山坳深處有一個洞穴,木門木窗將外麵的寒冷遮擋住,窗口傾灑一縷微黃的燈光,給靜謐的山坳帶來了一絲溫暖的氣息。


    這裏是獵戶花甲和老伴王翠花的家,雖然簡陋,卻也溫馨。


    老獵戶膝下無子,他人名叫花甲,年紀也確實到了花甲之年。


    “老伴,明日隨我一同進城,賣了攢下來的皮毛,換些糧食年貨,這眼看著最難熬的冬天馬上就要到了啊……”,花甲夾起一塊野豬臘肉,呷一口自家釀的粗糧米酒說道,“順便啊,給你扯一塊新布料,這大過年的,你也添一件新衣裳喜慶喜慶!”


    “老花啊,你不用哄我開心。”,王翠花給花甲又添上一些酒,滿臉皺紋的臉上堆著笑容,“跟你一輩子,我很知足啦……這些年,我不會生育你都沒有嫌棄我。”


    “瞎說啥呢~!”,花甲不滿意地將酒杯重重放在桌麵上,“你咋就不能生育了呢?當年你挺著大肚子跟我進山,都是我沒有保護好你才……要怪都得怪我啊!”


    花甲說著悲從心底生,白色的胡子顫抖著,一雙手握緊拳頭也在顫抖。


    “那哪能怨你呢?”,王翠花從背後抱住花甲,柔聲勸說道,“那都是我運氣不好,不然千次萬次都沒事,怎麽我一跟你上山,就遇到了獸人呢……說到底這事呀,還得是怨我。”


    “是我無能啊!”,花甲終於忍不住,一拳砸在桌麵上,“我打不過獸人,眼睜睜看著你跳崖,要不是這樣,你怎麽會這麽多年再也懷不上孩子了呢?”


    “你快別說了,當年你一個人對兩個獸人,硬是活生生殺了一個。”,王翠花老太拍打著花甲的後背,“你後來不也跳崖下來救我了嗎?總之,不能給花家傳宗接代,終究是我虧欠你了。”


    花甲漸漸地控製住了情緒,他轉身把翠花老太攬在懷裏,“你不能生育這件事,我可對族人一直沒說,我呀……其實還抱著一絲希望呢!”


    花甲說著,對著翠花老太的嘴就要親過去……


    “死鬼!”,翠花老太羞得臉發燙,“一把年紀了,你還有這勁頭!要不要給你找個黃花閨女呀?”


    “我天天跑幾十裏山路……”,花甲一把將翠花老太攬過來,橫放在坐著的大腿上,將老太的棉襖就要往上撩,“我可不比小夥子差,有勁著呢!”


    外麵寒風夾雪呼呼吹著,山洞內酒暖燈紅春光無限……


    眼看著山洞的溫度不斷攀升,門外突然傳來樹枝斷裂的哢嚓聲。


    “噓!”,花甲扶起王翠花,食指放在唇邊,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天寒地凍的,野獸們也餓得慌,此時出來狩獵的野獸最為凶暴,看見吃的能跟你拚命。


    王翠花將被花甲撩到胸口的棉襖放下,驚慌地附在花甲耳邊問道,“野獸們不是要冬眠的嗎?怎麽會到這裏來?”


    這個山坳距離城池並不遠,一般野獸不會到這邊來。


    即便是深山裏頭的獸人,如果不是攻城也不會來。


    偶爾零星前來打探軍情的獸人斥候也不足為懼,他們一般不願意被人發現,自己都會主動避開獵戶。


    即便是偶然正麵遇上,獸人斥候身上有任務,往往都不會和人類纏鬥,隻要你不窮追不舍,獸人斥候看見人類跑的比兔子還快。


    “大部分的都冬眠了。”,花甲起身抓起牆壁上掛著的弓箭,另外將一把形狀怪異的彎刀也掛在背後,“但是不冬眠的,都是凶猛大獸。”


    花甲小心靠近窗欞,沾著口水將窗紙捅破一個小口,從中往外觀察。


    外麵冰天雪地,大雪已經將洞口幾乎都掩埋了起來。


    花甲往洞口右邊看去,那裏是他砍回來燒火的木柴,剛才那聲音聽著就像是有人踩斷了小塊的小樹幹。


    果然,他在那裏看到一個腳印!


    很顯然,因為大雪覆蓋了木柴堆,來人沒有注意一腳踩上去了。


    花甲將弓箭搭上弦,仔細在周圍搜查著野獸的蹤跡。


    可是四周並沒有發現野獸,外麵靜悄悄的,除了風吹過的聲音,就隻有鵝毛般的飛雪落地發出輕微的簌簌聲。


    王翠花也捅了一個小洞口往外看,她的角度和花甲不同,立馬就看到洞穴的木門外有一團東西。


    那是一張虎皮,包裹成團,不知道裏麵有什麽東西。


    “老頭,你到這邊看看,你看這是啥?”,王翠花回頭招手把花甲叫過來,“我怎麽看著……像是嬰兒的繈褓?”


    “還真是像。”,花甲看一眼後,回身疑惑地王翠花說道,“這真是奇了怪了,野獸可不會給咱們送禮,你說裏麵到底是啥?”


    就在此時,一聲嬰兒啼哭聲突然響起,在寂靜的山坳中格外響亮。


    “老天!真是嬰兒啊~”,王翠花如同觸電一般,全身發抖著一把抓住花甲的手,“難道是當年我跳崖摔死的孩子鬼魂回來找我們了嗎?”


    她說著,顫巍巍地就要去開門。


    花甲趕緊一把扯住,“混蛋!你這婆娘想孩子想瘋了嗎?外麵危險!”


    “我不管、我不管!”,王翠花不知哪裏來的力氣超大,一把竟然將獵戶有力的手臂甩開,拉開木門一股狂風夾帶雪花就衝了進來。


    木門打開之後,小孩的啼哭聲聽得更加真切,嗚哇嗚哇的哭聲響亮厚實,聽起來很是健康的樣子。


    “是孩子、是孩子!”,王翠花把虎皮團子抱起來,轉身對著跟出來的花甲咧嘴笑道,“是個男孩子啊!花家有後啦、花家有後啦!”


    花甲還處在警戒狀態,他左手持弓,右手持刀,繞著洞穴巡視一周之後回到門前。


    “花老頭,你一直盼著我生個男孩,給花家耀祖光宗。”,王翠花將虎皮包裹著的孩子遞到花甲手中,“這下好了,孩子我們有了,老頭你給取個名字吧!”


    “這……莫非是老天送來的?”,花甲遲疑了一下,還是接過了小孩,“這孩子真能光宗耀祖,給我們花家帶來榮耀嗎?要不……就叫他花榮吧。”


    “花榮?”,王翠花站起身,和花甲老漢依偎在一起看著虎皮繈褓中的男嬰,“這名字好啊,花榮!老頭,這孩子一定會像你一樣勇猛的。”


    “嗯嗯,就是長得醜了點。”,花甲也咧嘴樂壞了,“不過男孩嘛,醜點好、醜點好。”


    ……


    遠處的山林之中,兩雙眼睛發出淡淡幽綠的光。


    他們視力遠勝人類,即便隔著這麽遠,依然能夠看清花甲老頭和翠花老太的一舉一動。


    “不!”,一條黑影站起身,“我要把我的孩子抱回來!”


    黑影身形修長協調,屁股上還有一條長長的尾巴,動作敏捷猶如一隻雪豹,隻有高高隆起的胸部看著像是一個女性。


    “櫻木喇,回來!”,一隻巨大的手掌一把抓住黑影的尾巴,輕輕用力就將這個叫做櫻木喇的女人淩空抓起,一把摔在雪地上,“吾乃獸王卡薩茨!我怎麽可能容忍一個人類之子?!”


    獸王卡薩茨身材高大,虎背熊腰,一腳踩在豹女櫻木喇的肚子上,“我再問你一次,你是否和卑微的人類偷情了?!”


    “我沒有、我沒有!”,櫻木喇抱住卡薩茨的雙腳求情,“我昨天在城裏巡邏,天外突然下起了流星雨,其中一顆掉到我肚子裏了,然後、然後……我半夜就生了這孽種,我去哪裏和人類偷情嘛?”


    “正是因為你都在城裏,我才會信你這一次。”,卡薩茨虎目中發出攝人心神的寒光,他猶豫一會兒收回腳說道,“但我不管流星送子還是什麽的,這人類的孽子隻會玷汙了我獸王的名聲!”


    “你要是非要抱回來,我就隻能現在殺了他!”,卡薩茨說著,抬起腳一腳踢在櫻木喇的肚子上,“你自己選吧,別逼我現在就殺了他!”


    櫻木喇痛得蜷縮成一團,嚶嚶哭著說道。


    “別,別殺他,我都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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