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大局?


    錢謙益沒由來的眼皮子跳動了一下,好像遇到了大恐怖。


    有些不安。


    看著眼前這些人,不是東林大臣便是南方豪族代言人。


    他整個人都十分的不安。


    “諸位,深夜前來若無要事還是明天再說吧。”


    多年為官的本能讓他下意識的察覺有些不舒服。


    但外麵的人,哪裏能真的走。本來今天就是他們來攤牌的。


    不止有他們一撥人,就連首輔施鳳來那都有人去。


    其中一人,吳通。


    在朝堂的官職並不高,不過是五品,但實際上卻是南方大豪族吳家的代言人,更是與紡織行業千絲萬縷。


    與陸家也是姻親。


    所以,說話在東林黨內部也是十分有地位的存在。


    笑著說道:“次輔,若無要事我等豈能上門打擾?不如進去說?”


    錢謙益狐疑的看著大家,最終還是點點頭。


    畢竟,在門外說話確實不像話。


    隻是,他轉身的一瞬間,看到了家丁刀尖上的鮮血。


    瞬間呼吸變得濃重。


    房間內,吳通為首的眾官員齊聚一堂。


    安靜的次輔大院此時安靜的不行,書房裏燈火通明。


    不知道說了什麽,但錢謙益此時腿兒在哆嗦。


    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人:“吳通,你瘋了嗎?抄家滅族的大罪就在眼前,你不快跑來我這裏幹什麽?”


    他雙眼死死的瞪著,這群人膽子太大了。


    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甚至,不可置信。


    怎麽敢,他們怎麽敢啊!


    吳通看到錢謙益的模樣,也不在意,笑著說道:‘次輔,此言差矣,什麽抄家滅族也得上麵那位活著不是嗎?’


    “可是,宮內的內線已經傳來了話,晚飯陛下吃的很香!”


    “那可都是大師精心配置的,斷無意外,您想想吧,隻要那位沒了,還有什麽抄家?”


    錢謙益覺得眼前這些人都瘋了。


    他是貪戀權勢,但他也有一顆為大明奮鬥的心啊,謀害皇帝,他是萬萬不敢的啊。


    他雖然隸屬於東林,但讀書上報皇恩的道理那是從小就接觸的,哪怕他在朝堂上跟皇帝打擂台,那也是為了自己利益奮鬥,同時利國利民的事兒也不曾錯過。


    可現在什麽情況。


    這群人居然敢謀害陛下。


    這要是傳出去,就是造反啊。


    這跟他長久以來收到的教育完全不同。他接受不了。


    更別提,這群人來幹什麽的,他一清二楚。


    這是讓他當出頭鳥呢啊。


    他才不幹。


    “瘋了,你們都瘋了。”


    錢謙益癲狂的看著他們。


    吳通等人好似早就知道錢謙益的想法,也不在意,笑著說道:“次輔,安心就好。我們這邊的官員我安頓好了,同意的已經去各部開始準備了,那些不同意的也著重看守起來了,難道次輔真的想當一輩子的次輔嗎?隻要事情成了位列三公名垂千古啊。”


    “想想成祖,挽大廈將傾的存在呀,咱們這位皇帝太能折騰了,動一動北方也就算了,就算是他動了走私,咱也能忍,但千不該萬不該動江南,江南的產業都是我們這些人祖祖輩輩傳下來的,如今這位陛下居然拿著北方商人做排頭兵衝鋒陷陣,若再做事不管,幾年之後還有我們生存的空間嗎?”


    說到底,還是利益。


    錢謙益好似第一次認識這群人。


    “那也不能謀害啊,這若是傳出去全都得死啊。”


    錢謙益顫聲說道。


    他理解這些人,江南的豪族都是傳承數百年的大家族,甚至那個紡織行業的陸家主,祖上據說是陸遜的後人,當然真假就不好辨別了。


    如今陛下確實不安分,但這麽做是不是過了?


    他是不會出頭的。


    “我肯定不行,老夫自認為食君祿,不敢說為君分憂,但也絕對不能做出這等不忠不義的事情。”


    他貪財,好色。


    但知道底線。


    吳通夜煩了,若不是需要一個明麵上的領頭人,他們真的不來錢謙益的府邸。


    壓著心裏不快:“次輔,你我都是一體的,你說不幹就能不幹?還請次輔放心,家裏人已經去了福王府,隻要咱們這麵成功,馬上就會安排人進京,到時候天子臨朝有什麽好擔心的?”


    吳通又放出了一顆沉重的籌碼。


    他說的沒錯,福王也是有資格繼承皇位的。


    當今並無太子,上一個還是兄終弟及,那福王這個叔叔來做也不是不行吧?


    看到錢謙益臉色不斷的變化,誘惑的說道“甚至,到時候遷都也不是不可以嘛,把當今弄的這些小玩意弄到南方,那是多的利益啊,次輔您難道就不心動?”


    “未來,錢家乃千年世家也。”


    錢謙益袖子中 的手不斷的顫抖,強行讓自己鎮定。


    這群狗東西這是非要拉著自己上車呢?


    可,不行啊。


    別人不知道當今的實力,他難道不知道嗎?


    就拿那新軍來說,此刻已經入城,他們想成事能那麽簡單?


    說出了心裏的擔憂。


    可吳通等人早有準備,淡然的說道:“誰說要跟他們硬碰硬了?次輔該不是覺得我們是要來玄武門之變吧?不用那麽費事的,配置奇毒的人說了,本官也驗證了,中了那毒素斷無生還的可能,我們隻需要等,等那位真的死了。”


    “就算是秘不發喪,也得有個說法吧?到時候我們推一把,那位都死了,下麵的人也得找一找出路是吧?”


    不得不說,吳通是個好的說客,一切都是那麽的無懈可擊。


    國不可一日無君,朱由檢要是真的出問題了,就算是秘不發喪,也得有個時限。


    身為皇帝總也不露麵,肯定是不行的。


    這麽一想還真的有幾分可能。


    隻是,他心裏那道坎還是過不去。


    “讓我想想吧。”


    錢謙益低著頭,低聲說了一句。


    吳通笑著回應:“自然,不過時間不多了,本官先幫次輔清理一下家中的人吧,這裏麵可有不少是人家眼線呢。”


    “而且,您得盡快,今夜我們就要聯絡滿朝文武了,隻要明日後日那位不上朝,就是我們發難的最好時機,到那時候,福王殿下應該也就想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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